五
轉(zhuǎn)眼就到了九月中旬，第三季度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公司還是老樣子，算是不死不活，發(fā)完員工的工資，公司的資金也就夠勉強支撐。沈閃鳴心想，自己二十年來都是這么過來的，不求大富大貴，但也不會如《紅樓夢》那般。他想，什么“到頭一夢，萬境歸空。”不過是小說的胡編亂造。他感嘆那些個虛幻，其實不過是小說的無病呻吟罷了。
他看過至少十遍《紅樓夢》，他一直認為這本書的偉大是毋庸置疑的，但偉大之處是寫出了儒釋道的統(tǒng)一和辯證。如果說還有一點現(xiàn)實意義，那就是對年輕人的教誨，千萬別找林黛玉那樣的女朋友，也別找賈寶玉那樣的男朋友。他最討厭的就是賈寶玉，他所說的：“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在現(xiàn)在的時代，早就沒有一點點的現(xiàn)實意義，很多人竟然還認為有道理。多么簡單的道理啊，現(xiàn)在是男女平等，這才是世界趨勢。有些人還認為男尊女卑，還認為男人都很壞，女人都可愛，簡直是糊涂得很。
沈閃鳴一直都保持著思考的習慣，這才是他真正的小優(yōu)點，讓他二十年來把公司做得穩(wěn)步增長。深圳二十年來倒閉了太多的公司，那肯定是不計其數(shù)。瞎想只是他偶爾的閑情逸致，今天項童的一個大學同學要來拜訪，有可能是一個大業(yè)務，自然邀請他陪同。
“王總，感謝你對公司的認可，中午就別客氣了，咱們喝點小酒，我陪你聊會天?！?p> “沈總，我可沒時間，公司都是一堆大事。”
“這樣啊，那我可不能耽誤你，咱們就喝會茶?！?p> “這茶可不咋地，我最喜歡喝普洱?！?p> “看來你很有個性，我公司的人幾乎都只喝綠茶，大多是喝我家鄉(xiāng)的‘信陽毛尖’?！?p> “綠茶太苦，喝得也難受，看來你公司的人都很難受?！?p> “王總，你挺幽默風趣，對我公司有啥建議嗎？”
“你們公司應該全部改用電動車，這樣才環(huán)保?！?p> “王總，我對電動車還是有點研究的，世界上最早出現(xiàn)電動車是在1834年，比1886年問世的世界上第一輛內(nèi)燃機汽車早了半個世紀。1881年法國出現(xiàn)了第一輛用可充電的電池為動力的電動三輪車，裝配了鉛酸電池。但電動車有自身的缺點，或者說還需要科技的進步?，F(xiàn)在貨車全部用電動車，目前還不現(xiàn)實。”
“沈總，你這可是胡說八道，第一輛電動車可是美國的特斯拉。我看你的公司得與時俱進了，否則遲早玩完?！?p> “謝謝王總的教誨，我還有點事，失陪了?！?p> 沈閃鳴不想陪這個人了，他發(fā)現(xiàn)深圳這樣的人蠻多，回到辦公室又開始了思考。過了沒一會，項童便敲門而進。
“沈總，我剛送王總走了，看來是浪費你的時間了?！?p> “為什么這么說？”
“我是暈了頭，就不應該信他的鬼話，他的公司到現(xiàn)在還不到五個人。他就是一個精神錯亂的人，或者說是傻瓜笨蛋吧。對不起了，沈總?！?p> “你怎么知道他公司不到五個人的？”
“我送他走的時候，給我的大學班長打過電話了?！?p> “那就行，這個人以后別打交道了，對你沒一點好處。他不單是說話不靠譜，智商也有問題。我估計他是想騙你，至少也是想找你借錢，不出三天，他肯定會找你?！?p> “沈總，你的判斷太對了，不是三天，剛剛已經(jīng)跟我說了。他說公司有大發(fā)展，需要很多資金，讓我借給他二十萬。還承諾我們公司倒閉后，讓我去他公司當副總經(jīng)理?！?p> “看來他是急不可耐了，好在你沒上當?！?p> “我已經(jīng)上當了，浪費了你的時間，也浪費了我的時間。我已經(jīng)把他的微信刪掉了，電話都拉黑了。”
“不說這些事了，你以后也不要太急躁，業(yè)務是需要，但不能這樣找業(yè)務?！?p> “沈總，我會吸取今天的教訓?！?p> “你以后多跟我的助理梁水聊，你要相信‘90后’。很可能過不了幾年，公司的部門負責人都是‘90后’，你也有點落伍了，跟我一個樣?！?p> “沈總，我可比不上你，你現(xiàn)在說的話，我才如夢初醒。我比你差得太遠了，我以后會向他們學習。”
“那就好，承認自己的不足，難能可貴?！?p> “沈總，我先去忙了，今天我太傷感了?！?p> “是需要傷感一下，但還是應該多思考?！?p>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p> 今天的事情讓沈閃鳴大吃一驚，他發(fā)現(xiàn)深圳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深圳了，虛頭巴腦的人太多。他發(fā)現(xiàn)騙子的智商很低，只要具備一點點常識就行。他慶幸三言兩句就看清楚了那個王總，他更慶幸項童已經(jīng)醒悟了。他做出了一個決定，以后公司不要什么大發(fā)展了，還是按照每年增加一輛車的計劃，至少公司的生存沒問題，解決幾十個人的就業(yè)也沒問題。
錢若墨在快下班的時候過來找他，她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談，而且是請她吃晚飯的時候單獨談。沈閃鳴心想，無非就是招聘兩個報關(guān)人員，便立即拒絕了一起吃晚飯的要求。
“沈總，你不要后悔?！?p> “你如果想讓我請你吃飯，直說就行?！?p> “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現(xiàn)在公司麻煩大了?！?p> “你別嚇我啊，二十年了，公司好好的?！?p> “你今天不聽我的勸，你就等著吃盒飯?！?p> “什么吃盒飯？”
“你不懂拍電影嗎？角色演完后，然后就去吃盒飯?！?p> “你真是無聊，我還以為你說我玩完了。今天可是有一王總這么說我，我看他今年就得玩完?！?p> “反正你自己看著辦，我走了?！?p> “走你個頭，我請你吃飯，去老地方?！?p> 沈閃鳴想起了要撮合她和梁水，立即叫梁水過來辦公室，看看最近有沒有進展。
“沈總，我的進展很緩慢。”
“是不是她嫌你學歷低？”
“我看啊，估計是她嫌你的優(yōu)點比我大?！?p> “別跟我沒大沒小的，我的優(yōu)點再大，她也沒戲。”
“沈總，我是看不透她了，難搞得很?！?p> “那也別強求了，算是我的一個小失誤吧。晚上她讓我請她單獨吃飯，這可不妙，你陪我去。”
“不可以，既然你答應了她，你們單獨吃吧。晚上別喝多了就行，然后你自己打車回去?！?p> “也好，我看她到底有什么想法，明天再聊吧?！?p> 下班的時候，錢若墨來到辦公室，她說今晚她開車，這讓沈閃鳴大吃一驚。她以前沒買車啊，好像都不會開車。
“發(fā)財了？還是撿到金元寶了？”
“我就是自己租的車，想體驗一下罷了。”
“真有你的，打個車就行的事，多簡單?！?p> “你錯了，現(xiàn)在公司的發(fā)展碰到了大瓶頸?！?p> “得了吧，我們還是先去吃飯?！?p> 倆人來到吳夢云的飯店，菜不到十分鐘就上齊了。
“你今天開車，可不能喝酒，安全規(guī)范要記住。”
“我知道，你總是用眼淚來說事，我不至于那么暈?！?p> “趕緊說正事，什么叫我就等著吃盒飯？”
“沈總，現(xiàn)在很多物流公司都是貸款買車，還有的就是租車，根本不會像咱們這樣自己花錢買車。如果你不改變思維方式，遲早要謝幕的，那不得吃盒飯嗎？”
“你說的這個事情，我早就想得清清楚楚。每一家公司的氣質(zhì)不同，我就喜歡我的氣質(zhì)。”
“那我跟你說另外一件事，最近幾個公司來挖我，我可是都沒答應去?！?p> “小墨，你還真別跟我說這事，公司的人被挖走了很多，我還沒點數(shù)嗎？那些被挖走的人，是不是又回來了不少？挖你去的公司，用完你的資源，你就會玩完。我看啊，你可能是想吃盒飯了？”
“看來我今天是白吃你一頓飯了，你比我都懂?！?p> “知道了就行，你以為我這二十年都暈乎嗎？事情很簡單，我沒有多大志向，就是想做個小公司。如果你不想在我的小公司了，明天趕緊走人，我不會流一滴眼淚的?！?p> “我懂你了，我會好好工作，今晚我買單?！?p> “小墨，你相當靠譜！”
六
沈閃鳴最近的工作輕松了很多，這是因為他已經(jīng)把很多事情都交給梁水去做。今天他要和梁水一起到謝東升玩具廠，謝東升竟然到廠門口迎接。
“沈總，很高興再次與你碰面?！?p> “謝總，你這樣安排，我可是受寵若驚。”
“沈總，咱們可是一見如故的老朋友，你的服務質(zhì)量是一流的，我東莞的業(yè)務準備全部交給你來做?！?p> “那我現(xiàn)在就回去了，我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你能走嗎？”
“我能說我不是開個玩笑嗎？”
“上次沒有安排你沒吃飯，我當天的確很忙?！?p> “謝謝你，謝總?！?p> “沈總，我還想邀請你周末去東莞，看看我那邊的工廠。而且東莞的工廠很多，我還可以給你再介紹一些業(yè)務?！?p> “如果是給我介紹其他業(yè)務的話，我就不去了?！?p> “這就很稀奇了，難道你的業(yè)務太多了？”
“也算是，也不算是?！?p> “那我知道了，你是提醒我東莞的業(yè)務還沒有正式交給你吧？還是你怕你的服務質(zhì)量跟不上？”
“其實都不是，你都已經(jīng)答應把東莞的業(yè)務交給我，我現(xiàn)在只想做好能做到的事，先服務好你的業(yè)務?！?p> “沈總，那我就再次佩服你一下?！?p> “謝總，我對你的佩服就不說了，對你的感謝也不多說了，我現(xiàn)在只想用陪你吃飯來表達一下。”
“沈總，這可是最好的表達?！?p> 沈閃鳴沒有想到今天這么順利，他突然覺得這簡直是無法理解，這個謝東升對自己這么好，他有點迷糊了。他之所以不想去東莞，原因很簡單，既然謝東升已經(jīng)答應把東莞的業(yè)務交給他，必須先做好眼前的事。他也不想再欠她的人情，畢竟他沒有搞清楚謝東升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好。雖然她和祝江顏是同學，這樣的情況在過去二十年來也不多見。
晚上回到家，他和吳棋霧聊起這件事，她說這就是緣分，千萬別想多了。她說現(xiàn)在自己不想回老家了，還是在深圳好，這讓沈閃鳴很是高興。
“小霧，你能想通了，我很高興?！?p> “我可不是想通了，是那個小露準備和你兒子結(jié)婚了，我得操辦婚禮。”
“不會吧？真準備結(jié)婚了嗎？你不是忽悠我的吧？”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問我？已經(jīng)確定了，不是你兒子說的，是那個小露親自對我說的?！?p> “是這個月嗎？”
“你怎么總是不清醒呢？再快也得到明年。”
“小霧，干嘛要等到明年？”
“咱們得給你兒子買房啊，沒有房子，你以為那個姑娘會嫁給你兒子嗎？”
“說得有道理，都太現(xiàn)實了，你趕緊去買啊。”
“我已經(jīng)在看房子了，不能急躁。現(xiàn)在深圳的房子這么貴，我們現(xiàn)在的存款也就正好夠買一個小兩房?！?p> “可以了，咱們來深圳這二十多年，可不容易?！?p> “知道了，我會辦好這些事，你做好你的事。”
“我也知道了，那今晚的事呢？”
“老公，明白得很！”
沈閃鳴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這么多的好事在一天發(fā)生，簡直比做夢都美。他想公司的事情也要盡快，不能再拖了。第二天到了公司，他趕緊讓祝江顏過來辦公室。
“沈總，一大早就想我了，是不是有大事？”
“?？偅蛱彀l(fā)生了很多大事，今天說的也都是大事。你先說說你的同學謝東升，這也不算小?！?p> “你不會真是對他有點小意思了吧？”
“別胡說啊，我是不明白她對咱們的公司太好了，就因為你們是同學嗎？”
“我就知道你有點小懷疑，那我今天就都告訴你吧。其實她老公是我的大學老師，也是我的親表哥?！?p> “竟然還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你為什么之前不說呢？那為什么之前她不像昨天那么熱情呢？”
“其實原因有點小復雜，我就簡單地說一下吧。她的工廠能做到今天這么大的規(guī)模，并不只是靠她個人的努力，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表哥家和他的家族對她的支持。而且不單是資金支持，還有很多資源。她能嫁給我表哥，其實也是我撮合的。所以她之前很痛快地把深圳的業(yè)務交給你，但并沒有那么熱情，這次她把東莞的業(yè)務都給你了，還想幫你介紹其他業(yè)務，是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前不久的時候，我表哥才告訴她是你當年救了我，畢竟那個經(jīng)歷也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而我之所以沒有跟你說這些事，原因很簡單，我不想把簡單的事情搞得太復雜?！?p> “那我明白了，是我想多了。感謝你這么理解我，而且對公司做了這么大的貢獻?！?p> “沈總，你今天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表揚我吧？”
“這個事情很重要，我現(xiàn)在搞清楚了，我要再次感謝你一下。另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可不算是表揚你，你得有個思想準備。我想先問一下錢若墨的工作情況，你覺得她能擔當大任嗎？”
“沈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錢若墨做我助理的這幾個月，她工作很好，我也很認可。”
“既然你很認可她，看來她是可以擔當大任。另外，你覺得梁水是不是比你表弟做得更好？”
“是的，他明顯做得更好?！?p> “那就這么決定了，到十二月底，我會讓出總經(jīng)理的職務，我希望梁水接替我。你的職務也讓出吧，就做個股東得了，你也好好成個家，讓錢若墨去做吧。”
“我也是這么想的，那就這樣定了。”
“要不要我晚上請你單獨吃個飯？你這么多年對我那么好，我是很感動。你可是比《紅樓夢》中所有的女人都完美，你讓我佩服。”
“你就省省吧，回家陪你的小霧?！都t樓夢》是我最討厭的一部小說，其實什么都沒說，完全是胡扯淡?！?p> “你今天竟然說臟話，這很難得。你真是我的紅顏知己啊，這也很難得！”
“知道就行，你又開始感嘆了，咱們都保重吧?！?p> 沈閃鳴很理解祝江顏的話，他們之間無需太多的感謝了。而就小說而言，如果沒有感同身受，任何小說都是一派胡言。沈閃鳴今天了解到謝東升的事情，對他也很重要，他終于明白她能做到這么大的工廠，并不只是因為她個人的能力，而是她擁有了更多的資源。他想以后對任何事都不能太驚訝了，要抱著一顆平淡的心，他也不會再有什么驚嘆了。他更不想再多去感嘆人生，完全沒有必要。他想起了吳棋霧說的話，晚上得跟她聊一下，畢竟他和謝東升可不是緣分。
“小霧，上次跟你說的那個謝東升，故事非常復雜，我想跟你說一下?！?p> “閃鳴，她的故事對我一點意義都沒有，她能把業(yè)務交給你做，我就為你高興?！?p> “說得有道理，但并不是因為我和她有緣分。”
“那就更不用說了，肯定是跟祝江顏有關(guān)，而你和她之間算是緣分吧?！?p> “說得沒錯，我和她不單是緣分，而且緣分未盡?！?p> “你別想多了就行，明天陪我去看房子?！?p> “這可是個天大的事，我必須要陪你?！?p> “明天如果不滿意，后天還得陪?！?p> “后天如果不滿意，大后天我依然陪你?！?p> “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靠譜了？我有點不習慣?！?p> “以后我的靠譜更多，你可得盡快習慣起來?！?p> “這可是個好習慣?！?p> “小云，看來我又多了一個小優(yōu)點?！?p> “我怎么沒有看出來呢？”
“我相當靠譜啊?！?p> “閃鳴，深圳有你這么夸自己的嗎？”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晚該休息了。”
“老公，明白得很！”
七
到了十二月的中旬，沈閃鳴看到公司的業(yè)務總體樂觀，也沒有什么大發(fā)展，但賺錢還是有不少。他計劃在月底搞一個公司的二十年慶典，他認為這很值得。他今天約了董孟平來公司，準備開一個股東擴大會議。
“今天我們這個股東擴大會議，邀請了梁水和錢若墨參加，我家的那位就不參加了。我今天做出一個決定，明年的元旦正式辭掉公司總經(jīng)理職務，由梁水接替我，他的能力遠超過我。錢若墨接替祝江顏擔任公司的運營總監(jiān)，項童繼續(xù)擔任公司的銷售總監(jiān)。我個人贈送梁水和錢若墨各5%的股份，接下來我和吳棋霧繼續(xù)是公司的大股東，持有公司60%的股份，但我已經(jīng)不想再參與公司的管理了。經(jīng)營方面，我會每周過來公司參加一次管理層會議。大家舉手表決吧?！?p> “好，全體通過，現(xiàn)在請梁總經(jīng)理發(fā)言。”
“我知道沈總對公司的定位，我們就是個小公司，我會秉承公司的宗旨，不辜負各位股東對我的期望?！?p> “梁總，你現(xiàn)在還是單身，這可不合適?！?p> “江總，你可以問一下錢總啊?！?p> “顏姐，我們已經(jīng)準備明年結(jié)婚了。”
“看來公司明年就會變成了你們的‘夫妻店’?！?p> “那也沒有什么不好的?！?p> “小墨，你這句話說得好，我們就是個小公司，很小的公司，夫妻店也很好?！?p> “沈總，公司能有今天，就是你和霧姐開創(chuàng)的?！?p> “對，就是從我們的夫妻店開始?！?p> “沈總，你的年紀也不大，你不會以后就專心研究《紅樓夢》了吧？”
“小墨，你錯了，我以后不讀《紅樓夢》了。我這二十多年讀過太多遍了，也就是那點意思?！?p> “沈總，能說說那個丫鬟茜雪的結(jié)局嗎？”
“不用說了，書中對她的描寫就是你說的，她被趕出去而已，后來去了哪里，天知道啊?！?p> “沈總，你可是忽悠我這么久了?！?p> “小墨，你就欣慰吧，我被忽悠了二十多年?！?p> “是啊，我們都關(guān)心那些虛無縹緲的故事人物，反倒會迷失自己。我以后也不看了，真得就是那點意思罷了。”
“沒錯，千萬別沉迷，我就是二十多年來一直沉迷，我失去太多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悟了?！?p> “那今晚是不是值得慶賀一下？”
“不行，我要回去吃飯，月底的聚會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p> 沈閃鳴回到家，他跟吳棋霧說了自己的決定，她說這樣很好，她也很支持。
“閃鳴，你以后大部分時間得我陪你了。”
“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p> “你的公司難道就不能有大發(fā)展嗎？”
“不可能了，基因注定的。”
“我懂了，這就是你的局限性，只能如此了?！?p> “小霧，你理解得很對，我早就知道自己的局限性了。我在深圳沒有什么資源，我也不允許銷售人員搞回扣，我更不想貸款買車，我也不想欠太多人情。所以公司不可能有太大的發(fā)展，我們就是個小公司。”
“老公，我理解你了，終于理解你了。”
“所以我是悲催啊，我只能如此了?！?p> “老公，你錯了！深圳這樣的公司并不多，倒閉的公司卻不少，像你這樣能夠二十年堅持下來的不容易。”
“是啊，我是有點小欣慰。”
“這才是你的優(yōu)點，很多人不如你?！?p> “老婆，我知道了，我可能也就剩這個小優(yōu)點了?！?p> “知道了就好，明天陪我去梧桐山公園吧?！?p> “當然沒問題啊。”
“老公，你可不要再關(guān)心天氣了?！?p> “從此以后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老公，你很偉大！”
“老婆，你更偉大！我們盡說廢話，能不能做點正事？”
“老公，明白得很！”
沈閃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起床，吃完飯便陪吳棋霧去梧桐山公園游玩了一個下午，依然是梁水開車。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并不算是很晚。
“沈總，要不然我今晚陪你喝點酒？”
“好，晚上就在我家睡吧，我可是想搞明白一件事?！?p> “那就等喝一會再說?！?p> 吳棋霧做好了幾個菜，三人便開吃、開喝。
“沈總，你是不是就想問我怎么搞定的？”
“對啊，錢若墨可是個大人才?！?p> “其實很簡單，她就問我一句話，如果有人來挖我，我會不會離開公司?！?p> “我知道了，你肯定跟她一樣?！?p> “沒錯啊，就是一樣。”
“但你不老實，你可還說了一句話。”
“沈總，我自罰幾杯吧，我不該說我還年輕?！?p> “也行，就罰酒三杯吧，你幸虧沒說你是小帥哥?！?p> “沈總，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今晚是公司的二十年慶典，安排在了一個大飯店，除了公司的所有員工，還有好幾個特邀嘉賓。
慶典由梁水主持，并沒有多么花哨，只是沈閃鳴講了一些話。他回顧自己二十年的創(chuàng)業(yè)經(jīng)歷，他說安全第一，永遠不給回扣并列第一。最后是祝江顏發(fā)言，她說感謝沈閃鳴的救命之恩。錢若墨搶過了話筒，她說感謝沈閃鳴給她找了一個好老公，她真是奇葩啊，畢竟今晚聚會的有五十多人。
吳夢云和張蒙蒙坐在一起，她們竟然很熟，聊得很熱鬧。沈閃鳴頓時感到不對頭，他突然發(fā)現(xiàn)有問題了，他應該早就知道夢云吳和張蒙蒙很熟才對。
“表姐，你以后要經(jīng)常來深圳。”
“我以后會來的，我的大侄子現(xiàn)在可在深圳了?！?p> “蒙蒙阿姨，我以后每個月都去看你?！?p> “小為，這話不靠譜，千萬別說每個月，你做不到?！?p> “對啊，我一年去看你一次，肯定沒問題。”
“蒙蒙，什么意思？小云是你表妹？”
“老同學，沒錯啊，我們是親表姐妹?！?p> “你不會說我家的小霧也跟你是親戚吧？”
“你今天終于清醒了，她是我表姐啊。”
“蒙蒙，沒想到啊，竟然被你忽悠了二十多年，被小云忽悠了十多年。”
“老公，被我忽悠了多少年？”
“我都忘記了。”
“你還是別記起來吧?！?p> “老同學，你差一點就失去了你的最愛。小霧這么多年來陪你創(chuàng)業(yè)，她天天為你擔心。你一看天氣變化就心情很差，導致她也跟你一樣。她的確犯過抑郁癥，幸好是你兒子一早就告訴了我，所以我讓她去東莞治療，你兒子也選擇去東莞實習。你現(xiàn)在明白了嗎？懂了嗎？”
“蒙蒙，我如果再不明白，我還是個弦城人嗎？”
“知道就好，弦城雖然是個小縣城，人杰地靈?！?p> “老同學，你們以后可不能再這么忽悠我了?！?p> “你還想有第二次嗎？”
“蒙蒙，我說錯話了，我是真服你了，我罰酒?！?p> “你又錯了，你應該服你家的小霧?！?p> “是啊，我怎么總是犯錯？”
“爸，你終于清醒了。”
“兒子，你能不能不帶這樣的？我已經(jīng)很傷心了。”
“爸，傷心總是難免的?！?p> “好，不說了，喝酒吧。”
梁水和錢若墨一起來敬酒，他們說今天的慶典很好，公司規(guī)模雖然不大，但在深圳也是頂呱呱。沈閃鳴聽到這一句話，他很感慨啊，自己這二十年的創(chuàng)業(yè)值得了。
“兩位老總，咱們?nèi)齻€干一杯吧?！?p> “沈總，這么快就把我給忘記了，你們一起干杯，怎么能少了我呢？”祝江顏突然來到沈閃鳴的身邊，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江顏，少了誰都可以，不能少了你?！?p> 深圳的十二月，并沒有那么冷，尤其是今晚，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