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拿到銀子交給女孩,轉(zhuǎn)身拉著周振奇就要走,卻被小女孩攔住,小女孩對著書生說。
“恩公留步,待我葬了家父,就和你走?!?p> 書生卻連連搖頭說道。
“不用了,這些錢就送給你了?!?p> 周振奇看不下去了,他把書生拉到一邊說道。
“這么個小姑娘,你把錢給她就不管了,這是稚子懷金過市,你這不是害她嗎?”
書生不知道怎么回答,周振奇接著又說道。
“還有,她這么個小女孩,以后要怎么生活,所以還是帶著上路吧。”
“以后紅袖添香夜讀書,也是一件雅事,好了別糾結了,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錢也不用你還了,就算我在做好事吧?!?p> 說完這些話,周振奇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了點變化,細細感受又什么都沒感受到。他以為是自己錯覺,就沒有理會。
一行三人在山間穿行,小姑娘趕著驢車,書生坐在車上搖頭晃腦看著科考文章,周振奇躺在驢車上,口中念叨著。
“書生,不是我說你,這樣很傷眼睛的,不要還沒到京城,你就成了個瞎子。”
書生并不理他,周振奇繼續(xù)說道。
“說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我可是難得做回好人。”
書生沒有回話,繼續(xù)看著書。周振奇又對小姑娘說道。
“青梅啊,你也不說說你家公子,要是他眼睛壞了,受苦的可就是你了。”
小姑娘回過頭,皺著眉,嘟著嘴不滿地說道。
“都說了,我叫金花,牛金花,不叫青梅。你這人怎么亂叫呢?!?p> 有人回話周振奇來了精神,他坐起來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金花這名字聽著就俗,你家公子是讀書人,要是被人知道了,要笑話你家公子的?!?p> “青梅這名字多好,青澀的梅子,形容還沒長大的小姑娘多有意境啊,又諧音輕眉,贊揚你賣身葬父的勇氣,錦帛不讓須眉。”
“我才不要呢,你又不是我家公子,我不要理你了,你這個臭和尚。”
小姑娘很不服氣。
周振奇露出了逗弄小寵物的笑容,繼續(xù)逗著小姑娘說道。
“你這么說就不對了,還是我要你家公子留下你的呢,再說了,你身上穿的,現(xiàn)在坐的驢車,都是我花的錢。”
小姑娘強忍著眼眶中的水花,不讓流下來,倔強地對著書生說道。
“公子,我們走路,不坐驢車了好嗎?”
又對周振奇道。
“等下我就把衣服還給你?!?p> 周振奇看著在小姑娘眼眶里,不停打轉(zhuǎn),就是不掉下來的眼淚,覺得非常有趣,又火上澆油地說道。
“你葬父的十兩銀子也是我出的哦。”
小姑娘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周振奇本來還要繼續(xù),書生放下手中的書對他說道。
“周兄,你這么大的人了,欺負一個小孩子干什么?”
周振奇沖小姑娘做了個鬼臉,然后對書生說道。
“我這叫童心未泯,我?guī)煾付伎湮疑碛徐`性。”
書生見說不過周振奇,又去勸小姑娘道。
“周兄他其實是個好人,雖然有時候任性了點?!?p> “不過這次他說的也算有點道理,青梅這個名字意境還不錯,這也不算欺負你?!?p> 小姑娘收住眼淚,弱弱地說道。
“既然公子說好,那我以后就叫青梅?!?p> “哈哈,我就說……”
周振奇大笑兩聲,剛要嘚瑟,卻看見前面山頭開闊處,有一座占地極廣的院落。
他指著前面說。
“你們看,前面有人家,今天不用睡在荒郊野外了?!?p> 走到近前,發(fā)現(xiàn)是一座寺院。
院墻被刷得雪白,墻頭鋪著金色的琉璃瓦,透過院門看去,地面一色的白色大理石,視線繼續(xù)前移,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雄寶殿。
幾人剛剛走進寺院,周振奇胸口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就開始發(fā)熱。
周振奇拉住兩人回頭看去,已經(jīng)看不見寺院大門了,書生和青梅卻毫無所覺。
“阿彌陀佛?!?p> 大雄寶殿中走出一位,慈眉善目,留著長長白胡須的老和尚。
和尚向幾人走來,每走一步,周振奇胸口的佛經(jīng)溫度就會升高幾度,和尚來到幾人面前時,佛經(jīng)熱得幾乎燙人。
和尚只是瞟了一眼周振奇,就不再理會,他對著書生和青梅說道。
“兩位施主,貧僧寶簾這廂有禮了?!?p> “鄙寺偏僻,平時少有人來,明日寺中將有一場法會,今日幾位剛好前來,這是有緣啊。請今夜在本寺小住,明日觀看法會盛事?!?p> 書生看向周振奇,周振奇裝著看不見他也不理會。
老和尚做出邀請手勢說道。
“幾位請隨我來?!?p> 書生見周振奇不說話,老和尚一再邀請,不好拒絕,只好隨著老和尚向里走去。
周振奇跟在后面,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
在廂房中安頓好后,佛經(jīng)雖然還是發(fā)熱,但是溫度低了很多,周振奇這才開口對兩人說道。
“這里不對勁,你們兩個最好不要離開我的視野?!?p> 書生疑惑道。
“有什么問題?周兄不要亂開玩笑?!?p> 沒等周振奇開口,小姑娘嘟著嘴說道。
“臭和尚你又搞什么鬼,我才不要聽?!?p> 周振奇表情嚴肅地說。
“這不是開玩笑,程誠,程實忠,你仔細想想我有沒有騙過你。”
周振奇接著拿出《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說道。
“我也算是見識過幾次妖魔鬼怪,每次遇到,這本經(jīng)書都會發(fā)熱,你們可以摸摸看。你們再想想,那個老和尚是不是看不見我。”
不等兩人回話,周振奇又對書生說道。
“把你的筆拿出來,你來幫我磨墨,我試著在這房子還有你們身上寫滿佛經(jīng),希望可以有用?!?p> 周振奇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的經(jīng)文不夠熟悉,只能在兩人頭臉和衣服上寫滿《華蓮經(jīng)》。
在兩人身上寫滿后,又開始在四周墻壁上寫起來。
隨著周振奇在墻壁上的書寫。
房間內(nèi)開始產(chǎn)生一些變化,他每寫完一面墻壁,這面墻就會變得破敗不堪,就好像荒廢了幾十上百年一樣,書生和青梅兩人看得目瞪口呆。
周振奇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玄奧狀態(tài),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干什么。
他覺得自己好像脫離了身體,就像是局外人一樣,看著自己在那里,口中念著佛經(jīng),手中寫著字,一會又覺得就是自己在無意識地做著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