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陸瑤,看看你這幅可笑的樣子,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倒了……”
“陸瑤,我們做朋友吧。”
“陸瑤,你好狠的心,你這個殺人兇手!”
“陸瑤,你一介黃毛丫頭,瞎說什么胡話?!?p> “陸瑤,你瘋了。得空一定要找個醫(yī)師去看看?!?p> “陸瑤,你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人?!?p> “陸瑤,你真會做夢,夢話不應該說出來,你只是個吸血的蜱蟲。”
“陸瑤,我錯過你了?!?p> “陸瑤,你只會懶惰避事,一事無成,一爛到底,你沒救了。”
“陸瑤,你一無所有?!?p> “陸瑤,幫幫我。”
“陸瑤,死心吧,土雞是變不成鳳凰的?!?p> “陸瑤,你可真嬌氣。”
“陸瑤,我羨慕你的一切?!?p> “陸瑤,你不配!”
“陸瑤,你追上我了?!?p> “陸瑤,沒想到你那么天真,真以為我會選擇你?”
“陸瑤,我是愛你的?!?p> “陸瑤,你活該不幸,你這樣的人,活該被人踩被人踏被人像一只螞蟻一樣揉捏?!?p> “陸瑤,別再給我寫信了?!?p> “阿瑤,不要怕,你沒有錯?!?p> “陸瑤,陸瑤,陸瑤……”
“不要……不要!”陸瑤從夢境中清醒,那些紛至沓來的聲音漸漸散去。
她捋了捋情緒,一時神醒,無意再睡。起身批衣下床,望向窗外幽空,眼前閃過很多人的臉。
倒是意外,這些早不當一回事的聲音,此時還會在夢里出現(xiàn)。也許是最后的閃回清理吧。
“陸瑤,你下一步要去哪里?”
陸瑤在心里問自己,最近她總是被這個問題困擾著,以至于遲遲無法起身行動。整日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
陸瑤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二十五歲,對于各個大陸的女子來說,都該婚嫁安定,稚子繞膝了。
可是陸瑤,當下又該怎么選呢?
五年前,二十歲的陸瑤,其實選過一回,也接近過通常女子徇序而長的生活。但終究如半盤殘棋,早已隨風逝去。
今晚的夜空,黯淡無星。
“不似同袁炙中賞月的那晚?!标懍庉p聲嘟囔了一句,隨后有些被自己嚇到,原來還是有些懷念袁炙中嗎?
陸瑤十九歲被迫來到霖城。從起初一心想離開民生凋敝、百業(yè)不興、又統(tǒng)治強橫的霖城。到如今世事蹉跎五六年,堪堪拖到了二十五歲。
半年前,她遇到了袁炙中。袁炙中,金城人氏,時年二十六,比陸瑤大一歲。
袁炙中不知因何來到了霖城,跟陸瑤相識。碰過幾次面,救過陸瑤一回,賞過一次月。相識不長,但二人均驚覺了對方的聰敏杰俊,生出知己互慕之感。這在陸瑤近年的孤旅中,實屬難得。
當然袁炙中后來又突然消失了。
正思忖著,“砰”的一聲,院內(nèi)似有物體掉落。
陸瑤立馬警覺起來,袖中藏了一柄短劍,不帶燈燭,摸黑來到了跌物大致所在的院墻處。
“仔細查找,這附近房屋不多,賊人就在附近。他受了重傷,跑不出多遠?!痹和獠贿h處,傳來監(jiān)察隊的聲音。
陸瑤心內(nèi)一驚,掉進院內(nèi)的莫不是他們口中那個“賊人”?腦中開始飛速盤算最好的制服之法。
此時卻聽那團黑乎乎的物事處,傳來一聲悶哼,似是傷勢吃痛,又掉落院墻所致。
“何人?”已經(jīng)確認了是個人,陸瑤冷靜發(fā)問。
“不要說話,可否帶我進屋?!蹦侨说吐曆肭?。“放心,我不是賊人惡人,未做歹事,也絕不會傷害你。相信我!”那人又急忙補充。
“如果拖久被監(jiān)察大隊發(fā)現(xiàn),處理起來你我都比較麻煩。”那人繼續(xù)說服。
陸瑤心內(nèi)并無起伏,她打算近身細看一眼,再做決斷。
忽覺腳下踩到一枚圓形物事,飛速撿拾,躲過了黑衣人的急速伸手相奪。借著院外火把微光,隱約辮出竟似是并魚符號?
“并魚?”陸瑤這幾年暗修司天玄解,心里驚詫,這不是司天監(jiān)屬物嗎?
那人見陸瑤搶到圓牌已微微懊惱,自責大意。
“我?guī)氵M屋?!倍厒鱽黻懍幊谅曆赞o。
一番擦洗救治,經(jīng)過七七八八交流,所救之人,竟真是司天監(jiān)使員。據(jù)他所講,其人名喚司徒登,時下約摸四十一二的樣子。
那人驚詫于遠在荒域的年輕女子陸瑤竟知曉司天知識。
陸瑤驚詫于遠在這荒域,居然能遇到活的司天監(jiān)使員。
來人問起陸瑤司天知識從何而來,陸瑤便如實告知自己身處困境,興之所至私下習得。
那人又一一問了些司天要略,陸瑤竟能答對七八分。這在沒有師承,又如陸瑤這般年歲,是難得的。
吃住休養(yǎng)幾日,那人明白了陸瑤當下處困,又家世簡單,當前也無門路可去。便說,“你既有司天靈賦,又無處可去,不如就師承于我,成為司天監(jiān)秘使一員吧?”
陸瑤有一瞬間想到了袁炙中,但未經(jīng)思考就答應了。
“陸瑤,你又要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