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看他受寵,比我受罰還難受!
接下來的五日之內(nèi),各地官吏都有人來參議。
自然,棗衹和毛玠等人也在其中。
而荀氏之中,也就荀彧可以去參議罷了。
此時,荀瀟的營寨偏帳之中。
荀攸和荀瀟,根本沒有被召見。
所以,在五日之后荀攸也就忍不住到此處來見一面荀瀟。
將此事給他分析通透,再勸說其日后如何自處。
這對于荀攸來說倒是好理解,他和兗州士族的關(guān)系不錯,往來頗多,而且陳宮,張邈,邊讓等人都有所聯(lián)系。
商量這屯田之策,任用寒門和白身居多,也就是主公之前所言,亂世之中,任人唯賢,唯才是舉。
不看出身門第。
所以他們商議之事,自己沒必要去。
但是,荀瀟也不能去就耐人尋味了。
他可是主簿,卻不能去商議,傳開出去,自然而然讓人忍不住多想。
荀瀟果真是不受重用,但是卻能得擢升,其余士族會怎么看?那些世家難道不仇恨?
“叔叔去了,志才去了,諸多地方官吏也去商議,連小小一個門客都可去!為何二叔你不能去,你沒有想過嗎?”
荀攸眉頭緊皺,雙手攏在袖中,這已經(jīng)是在冒著產(chǎn)生嫌隙的風(fēng)險,到荀瀟這里來勸誡明白。
不能再這樣不求進取,渾渾度日了!
曹營不知多少人在盯著荀氏!
總不能,什么都不做也不愿做錯吧。
“二叔,你可曾想過?”
荀攸年紀大,目光十分真誠,若非是自己有輩分問題,早就開罵了!
荀瀟眨巴眨眼,正準(zhǔn)備動身回陳留去買布匹,拿著錢袋和典韋要出門。
現(xiàn)在忽然停了這話,一時間愣住了。
“咋,你也沒得到召見?”
“對,但是這沒關(guān)系!我說的是二叔你……”
荀攸登時有點急了,我說你呢你提我干什么!你管我有沒有得召見!
“無妨,下次還有機會,你的長處在軍政與計策,一旦戰(zhàn)事起,主公自然會重用你,不必來訴苦?!?p> 荀瀟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時心里也有點疑惑。
侄兒今天怎么了。
以前也不會受了點委屈就馬上跑來訴苦相聊啊。
怎么現(xiàn)在心態(tài)這么容易崩潰了嗎?
“侄兒,我還有事,你在這等我,回來我和你一起喝酒?!?p> “誒,我不是那個意思!”
荀攸連忙抬手,恨不得立刻把荀瀟拉住。
我是來勸你的?。?p> 你心里有點逼數(shù)好不好!
你多少慌一下啊……
我的蒼天。
就真這么淡定。
“二叔,你可長點心吧?”
“好,給你帶點點心?!?p> “好嘞?!?p> 荀攸麻了。
看著背影遠去,一時間百感交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等簡單的道理,卻和這位二叔說不出來。
誰讓他輩分高呢。
若是和文若叔一樣就好了。
知大義而通情理,任何事情都看得極為通透。
唉,現(xiàn)在可怎么辦……
……
傍晚,荀瀟回來的時候,荀攸依舊還在。
不同的是荀彧也來了。
他剛?cè)肓藸I帳,荀攸立刻站起身來深鞠一躬,恭迎他進來。
荀彧微微回了一禮,面色嚴肅的問道:“文伯呢?”
“唉……下午去了城內(nèi),說是趕市集?!?p> “趕……”荀彧啞然一笑,“真是羨慕他的天真。”
“都已是什么時候了,卻還是保持清閑?!?p> 確切的說是,一種“相對的”清閑,別人都很忙碌,為了生存而憂愁。
貌似他就從來不擔(dān)憂,就好像已經(jīng)在想封侯爵的時候封地選在哪個亭了一樣。
不多時,荀瀟也進來。
看兩個親戚都在,在營帳門口頓住了身形,雙手相疊微微鞠躬,老實的道:“見過兄長?!?p> “文伯,經(jīng)商議,已經(jīng)確定了屯田之策。”
荀彧似乎也不想多留,語速較快的表達來意,“接下來,我為你謀一差事,你且遣人去做,日后便可得功勞?!?p> “只需要搭上此政,等到秋收之后,自然論功行賞,這樣你這個主簿的位置便不會遭人非議?!?p> “日后,只需恪盡職守,不離經(jīng)叛道,自還會有擢升?!?p> 說到這,荀彧不由得伸出手整理了一番荀瀟的衣領(lǐng),正了衣冠。
由衷的嘆了口氣,道:“你父母臨終前,將你托付于我,我又怎忍心看你被人架在火上烤?!?p> “以功績苦勞攢身,日后就可以自保,記住,任何事兢兢業(yè)業(yè),不可強行出頭。”
“知道了?!?p> 荀瀟心里一暖,再次鞠躬。
然后荀彧還了一禮,和荀攸對視了一眼,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又匆匆離去了。
“既如此,我也回去了,二叔?!?p> 荀攸對著荀瀟拱手,然后轉(zhuǎn)身離去,點到為止吧,說多了反而不好。
其實他現(xiàn)在心中是輕松的,目前好歹有叔叔給他相助,日后不至于被人當(dāng)做立威之人來宰了。
再說,即便是要對二叔做什么,也不會是現(xiàn)在,如今雖剛得勝,但卻還在風(fēng)雨飄搖,安定之前,不會做什么。
唉。
不知為何,荀攸心里的不詳預(yù)感越來越重。
他總覺得主公這般提攜文伯,肯定有鬼!從本是門客身份,一躍而成主簿,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主公這一步棋,打算做什么。
偏偏安排的又是荀氏的人。
恐怕……叔叔和我一樣,都有些懷疑。
為什么是文伯?因為文伯并沒有什么出色的能力,若是以后有一天棄了這一步棋,主公不會心疼。
可他,他卻看不懂。
這種話,荀攸是不會主動說出來的。
只能靠著他自己去悟。
晚風(fēng)習(xí)習(xí)。
涼意撲面而來,給逐漸炎熱起來的氣候增添了爽意。
走著走著,荀攸的面前忽然出現(xiàn)了幾個將軍,其中一人便是曹純。
兩人遠遠的對視,曹純當(dāng)即抬手抱拳。
對荀攸展露笑顏,精瘦的面龐上煞氣頓消,顯得和善。
“先生?!?p> 荀攸背負雙手微微點頭,淡然一笑,問道:“將軍何故來此?”
“哦,此前文伯問主公要太守麾下一小軍士,此事已經(jīng)辦好了,大哥另叫我?guī)总妭渑c兵器來發(fā)放,多讓文伯選三十人做宿衛(wèi)?!?p> “聽從他調(diào)遣。”
“憑什……為何會這樣???”
荀攸心里咯噔一下。
嘖,我特么還巴巴給他擔(dān)憂呢!
特選三十人給他做宿衛(wèi)?
他活得挺好的呀!
這他又干了什么,怎么……怎么又有賞賜了?
誒?怪事了!
為啥我看他被獎,比我自己受罰還難受?。?!
不屈青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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