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神”之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句話的緣故，教皇竟然真的停下腳步。
他蒼老的話語透過動力裝甲，轉(zhuǎn)變成電子合成音，回蕩在車間內(nèi)。
“三個紀(jì)元過后，天穹之上，又有新神降臨了么？”
新神？什么幾把東西……
秦可盯著對面足足比他高出兩個頭的動力裝甲，猜不準(zhǔn)教皇在腦補些什么玩意。
他原本以為教皇清楚這些科技側(cè)造物的出處，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不是……
“埃莫罕斯冕下，你知道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嗎？”
“當(dāng)然！”
動力裝甲下，查爾斯·埃莫罕斯眼眸最深處涌現(xiàn)出一抹狂熱，“我身上這套鎧甲，才是太陽神泰拉真正的恩賜。”
“乃是祂取地心之巖，攬清晨的第一縷日光，于魔鬼都不曾踏入的深淵中鑄造而成?！?p> “此鎧名為，曜日武裝！”
腦中持續(xù)幾個瞬間的狂熱褪去，教皇繼續(xù)詢問之前的問題。
“那么異鄉(xiāng)人，天穹之上又有新神降臨了么？”
“…………”
一時間秦可不知道說什么好。
紀(jì)元這個詞匯他知道，在此方世界代表著一千年。
結(jié)合車間中的物品信息以及教皇的話來看，相當(dāng)耐人尋味。
天穹之上，新神降臨？
回憶著宗教典籍中對泰拉的記錄，一個被高等文明殖民過的地表世界背景框架在秦可心底飛速生成。
白燈錚亮的車間中。
見他未立刻回復(fù)，教皇也沒有催促的意思。
一尊“曜日武裝”靜靜矗立原地，對他似乎并無太多攻擊意愿。
“有關(guān)新神降臨一事……恕我不能直言?！?p> 秦可手中一閃，黃昏之書當(dāng)著教皇的面消失，隨后主動漫步走向教皇。
他進模擬世界就是為了打探情報，不必過于惜命，于死亡的前一刻終止命運窺探即可。
就算死了也沒什么，只是會消耗掉巨量的精神力，并非真死。
“埃莫罕斯冕下，我有些事情想問你，這也是吾主想要知道的……”
“請講?！彪娮雍铣梢袈牪怀鼋袒实南才?。
秦可來到高度兩米左右的曜日武裝面前，打量著這尊動力鎧甲。
隨后，他在教皇面前側(cè)身，把手一揚，略過車間中的眾多器械。
“關(guān)于舊神的一切，這片陸地上的知情者有多少？”
教皇沉默了。
人總是異想天開的。
實際上，查爾斯·埃莫罕斯直至兩個小時前還心存僥幸，寄希望于兩位“神使”只是會幾手戲法的騙子。
預(yù)料中的殘酷答案揭曉，他無法保持內(nèi)心平靜。
眼前這個名為秦的男人，果然是新神派來的神使……
關(guān)乎信仰的戰(zhàn)爭，從來都是至死方休。
太陽神早已離去，新的神明降臨，失去泰拉庇佑的人們要如何自處？
查爾斯·埃莫罕斯的身體開始顫抖，連帶著“曜日武裝”也哆嗦了兩下。
“教皇冕下，你……怎么了？”
教皇的動作嚇得秦可后退兩步，他有點摸不準(zhǔn)這老東西的態(tài)度。
因此還是保持點距離吧，免得被動力裝甲一拳裂顱，在模擬世界里失去一血。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聽見秦可的話，埃莫罕斯身軀不再顫抖，年邁的他早已看透了很多東西。
信仰不能當(dāng)飯吃。
新神的使者盜用太陽神泰拉之名，足以說明其背后的祂，對這個世界的態(tài)度。
況且，根據(jù)秘典中的記載，這種事在曾經(jīng)又不是沒發(fā)生過。
他昨夜于泰拉的神像下，便已然決定擁抱新神。
但新神的神使今日為何對他們刀兵相向……
“呵呵呵?！眲恿椎念^罩緩緩升起。
教皇蒼老的面容顯現(xiàn)在秦可眼前。
“秦神使，我們真的可以好好談?wù)劊以笖y瑪爾納的教廷擁護新神，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愿意接受祂的引導(dǎo)……”
觀察眼前言語中傳達出表忠心意愿的埃莫罕斯，秦可沒有趁著其升起頭甲搞偷襲。
他巴不得眼前的老教皇多說點。
模擬世界里又帶不出裝備，抓緊搞情報是重中之重。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埃莫罕斯?！?p> 秦可沒有動作，只是保持微笑看著教皇，重復(fù)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眼前這個土著明顯已經(jīng)陷入了自身的不明遐想中無法自拔，開始認(rèn)慫。
在這種情況下，他直呼其名來點施壓能更好的進行問話。
“秦神使，老年人的腦子總是轉(zhuǎn)得很慢……希望你能夠諒解?！?p> 伴隨著“嗤啦——”的聲音，查爾斯·埃莫罕斯身上的動力鎧正面噴出許些氣體。
正面裝甲外翻，暴露出他的瘦弱軀體。
教皇小心地走下“曜日武裝”。
動作間，看得出他在肉體上真的只是個平平無奇的老人。
“關(guān)于舊神……”動力裝甲前，站立的埃莫罕斯面對秦可，眼眸中流露出思考的神色。
“這些隱秘被保護得很好，早已被四散的教廷們合力埋葬在歷史中，如今知曉神明之事的凡人，不會超過十人?！?p> “就連瑪爾納的君主，亞力克三世國王也被蒙在鼓里，絕不會干擾新神的降臨！”
“是么。”知道了想要的，秦可發(fā)動戰(zhàn)斗法師指環(huán)。
黃昏之書殘本出現(xiàn)在手中。
老教皇主動離開“曜日武裝”，足以窺得其誠意所在。
但這里是模擬世界，秦可也并非什么新神使者。
而是肩負(fù)著任務(wù)的玩家。
“心臟麻痹！”
“噗通——”教皇捂著心口跪倒在地。
秦可收起黃昏之書，悠哉悠哉的來到動力裝甲前。
這種東西稀奇得很，至少他內(nèi)測時見過的大多數(shù)裝備都是神秘側(cè)，高科技動力裝甲還是第一次見。
大致掃了眼動力甲內(nèi)部構(gòu)造，秦可一陣頭大。
光顏色各異的按鈕就不下二十個，斷絕了他想進去操控試試的想法。
這玩意的控制方式不像神秘側(cè)道具，尚若沒有說明書教程，估計沒有玩家會開。
“為什么……”
身后有近乎呢喃的微小聲音傳來。
秦可回頭一看，是倒地的教皇發(fā)出的。
原來這個老家伙還沒死，一直挺到現(xiàn)在，命真硬。
此刻埃莫罕斯臉上的表情迷茫，他的目光凝視秦可。
一只顫抖著抬起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
“我只是……想讓祂善待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