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春子母女便去了杭州城。
兩人經(jīng)過一番打聽找到了刺史衙門,但看到衙門口那十幾個兵丁,她們停下了腳步。
“春子,這衙門可不是咱們想進就進的,若要救乾哥兒他們看起來沒有那么容易。”春子娘對自己的女兒道。
春子噘著嘴說:“阿娘,如果我們都不救他們,可能他們也會和阿耶一樣去戰(zhàn)場上,然后就沒個音訊了?!?p> 春子娘嘆了口氣道:“如果他們真是被刺史衙門抓起來了,憑借咱娘倆怎么救?”
“咱們先找人打聽打聽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阿娘?!贝鹤拥?。
這時刺史衙門里面出來一伙人簇擁著一個花白胡須的瘦高個老頭,春子覺得這個老頭應(yīng)該是個管事的,問他肯定能有收獲,便撒腿奔跑了過去。春子娘伸手想抓住春子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昨日梅乾尋找的杭州刺史李泌。
春子沖到了李泌面前一把抓住他道:“耶耶,我跟你打聽個事行嗎?”
衙門的兵丁和李泌的隨從們一下反應(yīng)了過來,沖上前抓住春子把她從李泌身上扯了下來,一個隨從對春子叫道:“放肆!居然敢沖撞官員!”
李泌擺了擺手示意把春子放下,他說道:“一個女娃子能對本官怎樣?”
春子卻是被這些兵丁和隨從給嚇到了,這時春子娘也來到了跟前,她緊張的對李泌道:“這位大官人,小女無知沖撞了大官人,請大官人恕罪?!?p> 李泌微笑道:“不打緊,你要向本官打聽什么事?”
春子見這老頭如此和藹又沒有架子,心下稍定道:“昨日我鄰居家大伯和阿兄前來杭州刺史衙門找使君,卻聽聞被抓下獄,耶耶見過他們嗎?”春子又將梅公明父子的容貌長相形容了一番。
李泌眉頭一皺道:“被抓?下獄?”
李泌聽春子描述的兩個人的相貌明顯就是說的昨日梅家父子,自己臨走時明明交代了要好好詢問,怎么就變成了被抓下獄。
春子娘道:“是呢,昨日他們托人帶話回來,還給了他們的隨身之物,看起來不像是假的?!?p> “來呀,去把那錢塘縣給本官召來!”李泌對隨從李康下令道。
李康領(lǐng)命忙是往幾條街外的錢塘縣衙門奔去。李泌捋須思考了一會,對春子母女道:“你們先到衙門里稍作休息,待本官將此事弄清楚?!?p> “使君,那咱們還去見貴人嗎?”隨從提醒李泌道。
李泌道:“這位貴人不同別人,待將此事弄清楚再去。到時本官向她解釋,她定能理解?!?p> 春子母女便隨著李泌及其扈從進了杭州刺史衙門。杭州刺史衙門是一個三進的大院子,前院是衙門各衙署值房及大堂,第二進院子是刺史及長史的辦公場所,后院則是刺史居住的院落。
春子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院子,心里不禁有些興奮,這里看看那里瞅瞅。春子娘倒是謹(jǐn)小慎微的低頭前行,走路時還專門走石板之間的縫隙,生怕自己弄臟了那鋪路的石板。
“春子,快跟上?!贝鹤幽锏吐晫Υ鹤拥馈?p> 春子忙是追了上來,在隨從的帶領(lǐng)下,母女二人來到了第二進院子的一處耳房中。這間耳房雖然不大,但擺設(shè)典雅,墻上掛的都是字畫,墻邊還有一個香案,香案上一只香爐里還在不斷升騰起渺渺香煙。
“這是本官當(dāng)值時休息的房間,你們先在此處休息一下。”李泌也走進了這間耳房對著母女道。
春子母女正在屋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生怕弄壞了這屋中的擺設(shè)。李泌看出了她們的擔(dān)心,微笑道:“不要擔(dān)心,請坐便是。”
“耶耶,剛才那位阿兄叫你使君,使君是很大的官嗎?”春子好奇的問。
李泌捋須哈哈一笑道:“耶耶這輩子當(dāng)過很多官,這使君不算什么大官,但是卻是很重要的官?!贝鹤勇犃T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反正使君應(yīng)該是個很厲害的官吧。
李泌這話絕對沒有吹牛的成分,李泌從玄宗朝開始為官到如今已經(jīng)歷事四朝,為官四十余年,不算中間隱居的一段時間也有三十多年。
錢塘縣衙那邊,張大悅正在用一把小刀雕刻著一個木頭人,這是靈隱寺的高僧讓他做的事。張大悅曾對高僧坦白自己做了很多惡事,晚上經(jīng)常睡不好,高僧便建議他沒事就雕刻小人,刻好之后燒掉用來代替自己贖罪。所以張大悅每日在衙門中無事之時便在努力的雕刻木頭人。
“明府,明府!不好了!”劉二從外面沖進了張大悅的房間喊道。
張大悅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什么事?”高僧還告訴他,為官一定要學(xué)會養(yǎng)氣。
“李使君讓明府去刺史衙門一趟,聽送信的人說是關(guān)于昨天那爺倆的!”
當(dāng)?shù)囊宦?,張大悅手中的刻刀掉在了地上,他把手里的木頭人丟在桌上,騰的站起身道:“怎么這老頭這么快又記起這事了?”
“小的也不知道??!”劉二弓著腰看著張大悅道。
張大悅來回踱步片刻,又回到桌前將地上的刻刀撿了起來放到了木頭人旁邊。
“走,先去看看?!?p> 張大悅帶著幾個人來到刺史衙門,在李康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李泌的值房,李泌正在桌后翻看著什么。張大悅便上前躬身一揖道:“錢塘縣張大悅拜見使君?!?p> 李泌頭也沒抬答道:“張明府來了?!?p> “啊,下官聽聞使君召喚便放下手中公務(wù)趕緊過來了。”張大悅哆嗦著腮幫子訕笑道。
“那是本官打擾明府公務(wù)了?!崩蠲诎咽种械奈臅仙侠浔膶埓髳偟?。
張大悅一聽此言不善忙是賠笑道:“沒有沒有,使君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才召下官來的。”
李泌點了點頭道:“不錯,確有一事。便是昨日那對父子的事情,張明府可有詢問清楚?”
“那兩個破落戶啊,下官已經(jīng)了解清楚。他們是想逃脫兵役,本來是要他們?nèi)ズ颖睉?zhàn)場的。結(jié)果他們不想去,便想著博得使君的同情,期望僥幸逃脫?!睆埓髳偩o張的解釋道。
“哦?去河北平定方鎮(zhèn)嗎?”李泌揚了揚眉毛道。
“正是正是!”張大悅見李泌貌似信了趕忙答道。
李泌一拍桌子怒道:“一派胡言!”
失眠的鳳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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