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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精靈訓練家模擬器

第三十九章:迎來明天

我的精靈訓練家模擬器 瘋狂沉默 4597 2022-07-15 21:37:24

  “別慌!保持鎮(zhèn)定!”

  柏木大喊,視線緊盯著前方齜牙咧嘴的大狼犬和堵攔熊。

  仔細觀察可以發(fā)現(xiàn),這兩只寶可夢已經(jīng)不剩多少理智了,完全被自身的獸性本能與沒來由的戾氣吞噬。

  健多半是知道這點,所以從剛才開始就保持緘默。

  眼下。

  兩只寶可夢正緩步靠近,目光死死地鎖定在低吼恐嚇它們的可可多拉,尋覓一個容易將其撕成碎片的部位。

  而它們集火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潛意識覺得可可多拉更具備威脅性,未釋放招式的吉利蛋與嘴上喊喊的柏木則過于弱小,可以暫時放置到一旁。

  ……或許能利用這點。

  柏木背靠著堅實的巖壁,心中的躁動逐漸平息。

  毫無疑問就物理方面,他與自己的寶可夢們已經(jīng)失去了退路,對手越來越近,相隔距離甚至拉到了三米,堪稱近在咫尺。

  這固然提高了招式的命中率,卻也讓招式成功放出來的概率變低。

  找不到漏洞就自己創(chuàng)造!

  “巖石封鎖!”

  對手的痛覺大幅度弱化,又仿佛開了第二管血條,硬扛著招式也要上來擂他們一拳一爪,正常寶可夢哪里頂?shù)米 ?p>  更別提可可多拉作為肉盾和主要輸出手,需以一敵二,纏斗對其十分不利。

  當他發(fā)聲的剎那,大狼犬與堵攔熊齊刷刷動了!

  咚!

  只是早就預備著的可可多拉更快,雙爪重踏地面,無數(shù)亂石破土而出,混雜著新鮮的泥土和塵埃,如暴雨般向大狼犬與堵攔熊傾覆而去。

  乍一看,這巖石封閉竟宛若一道烏壓壓的土浪高墻,任誰看了也不禁膽寒。

  可堵攔熊與大狼犬卻像沒瞧見似的,毫不猶豫地悶頭前沖肉身開道,兇猛地朝亂石撞了過去。

  前者更是連專屬招式【攔堵】都不動用。

  嘭嘭嘭嘭!

  一連串的悶響,悸動的烏光乍亮,將巖石撞成無數(shù)碎石子與灰塵,瞬間淹沒了周遭的這一大片區(qū)域。

  碎石砸的吉利蛋吃痛不已,但比起肉體上的疼痛,它更在意自己為什么沒能得到柏木的指令,哪怕對方就位于身后,心中仍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它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對可可多拉釋放治愈波動。

  就在此時。

  一道高大的人影竟已然穿過了巖石與沙土所鑄就壁障,揮動強有力的胳膊朝可可多拉砸下去!

  轉而。

  又是一道身影撲出,同樣針對的是可可多拉!

  嘭!

  “咕!”

  可可多拉發(fā)出一聲悶哼,被兩只寶可夢按到地上,掙扎中遭受拳打腳踢、牙撕爪扯的猛烈攻擊。

  后兩者滿是戾氣的雙眼在晦暗的塵土間散發(fā)出血色的光彩,著實有些滲人。

  但在其未能察覺之處,有兩道身影悄悄離開了原地。

  “就現(xiàn)在!唱歌!可可多拉挖洞下去!”

  尋覓到退路的柏木大喊。

  吉利蛋焦急地看著被堵攔熊與大狼犬用招式狂毆的可可多拉,想等它先行挖洞下去,奈何后者似乎有些神情恍惚,一時間沒能有所反應。

  不能等了!

  它舉起兩只小手,仰頭唱了起來。

  “啦?~啦啦啦?~啦啦哩?~啦啦哩啦?~”

  粉色的光波與彩色的音符向前擴散出去,引得大狼犬與堵攔熊猝然扭頭。

  滿是怒意的視線讓吉利蛋心底發(fā)寒,可它并未就此停下唱歌的動作,相反還放大了歌聲,仿佛在給自己壯膽一樣。

  不遠處。

  健聽到這股歌聲面容閃爍,賣他藥的人說吃了以后由于精神高度亢奮,各方面的抗性都會增強。

  但他無法確定唱歌帶來的睡眠狀態(tài)是否也在其中。

  說到底,柏木的兩只寶可夢怎么會如此難纏?可可多拉耐打就算了,吉利蛋又那么的惡心人,兩兩相加硬是撐到現(xiàn)在。

  一念至此,健的表情不由得更為難看,心間忽然有種不詳?shù)念A感。

  仿佛在驗證他的猜測,當覆蓋周遭的塵煙消散,顯露出大狼犬等寶可夢所在方位之時,那三道搖搖擺擺的身影變得無比明顯。

  嘭嘭嘭!

  接連三聲倒下的悶響。

  “艸!”

  健瞪大眼睛,毫不猶豫地扭頭逃跑。

  怕什么來什么,唱歌直接“三殺”,連本該挖洞下去的可可多拉也沒有放過,但柏木手中卻還有吉利蛋這張牌。

  他手中的話——

  “烏鴉頭頭!”

  健仰頭大喊起來,期望天空中與超音波幼蟲纏斗的烏鴉頭頭能飛下來支援。

  只可惜,比起烏鴉頭頭更快的是柏木。

  “吉利蛋把可可多拉搬走,用治愈鈴聲!”他一邊喊,一邊埋頭前沖,爆發(fā)出來的速度使他的腳步如炸雷般。

  健微微轉頭,當即瞧見持刀奔來的柏木,不由得亡魂大冒。

  這家伙怎么回事?

  怎么自己一個人拿著刀就沖過來了?。?p>  搞不清狀況的健不敢遲疑,拼了命逃跑,這個家伙太過詭異讓他連嘗試反抗的欲望都升不起來。

  然而。

  就在柏木與健一追一逃之時,他倆的身后忽然傳來了吉利蛋的驚叫聲。

  “l(fā)ucky!”

  旋即惡風呼嘯,似乎有一物破風而來,速度快的可怕。

  柏木微微轉過頭,當即瞧見本該睡去的大狼犬以極快的速度靠近,它喘著粗氣舌頭亂甩,面容中夾雜著痛苦和猙獰,證明其此時處于極度難受的狀態(tài)。

  但不知為何,眼眸中的那抹血色消失了,留下的只有理智回歸后的清明。

  藥效過了?

  柏木只能這么認為,并恨透了自身糟糕的壞運氣。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快給我咬死他!”跑在最前面的健也發(fā)現(xiàn)了追上來的大狼犬,欣喜若狂地高喊起來。

  “嗷?。 ?p>  大狼犬發(fā)出回應的吠叫,盡管被藥的后遺癥折磨得痛苦不堪,但此時的它只想盡快將柏木干掉。

  即便徹底倒在這里!

  終于。

  一人一犬的距離拉到了兩米內,對大狼犬來說,這是一個能夠撲到的距離。

  它也毫不猶豫地低吼著,向前撲去!

  呼!

  爪子上的烏光亮起又迅速黯淡,這是屬性能量枯竭的標識。不過對付一名普通人類,哪怕僅憑肉體力量也足夠了!

  猙獰的血盆大口張口,它看著面前一臉肅然轉過身的男人,死死地鎖定住對方的喉嚨。

  未曾想,眼前的男人突然大吼起來,并主動將胳膊迎到了它的森森利齒之下。

  “做你認為正確的——!!”

  大狼犬猛地將下顎合攏,鮮血從對方的胳膊上迸發(fā)而出!

  撕了他,撕了——

  欸?

  大狼犬怔住了,因為它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了身體的掌控能力,并非脫力導致,而是一股淡藍色的能量將它身體的每一寸,每一塊肌肉固定了起來!

  隨后,它聽見了訓練家不敢置信地聲音。

  “怎么可能,我這可是惡屬性的寶可夢?。??”

  什么東西?

  大狼犬腦海里一片空白。

  ——

  “只有能戰(zhàn)斗的寶可夢,才有價值!”

  “光會一些恢復體力和治療皮外傷的技能有什么用?我缺那幾百塊的傷藥嗎?”

  “廢物!攻擊它啊廢物!你不打別的寶可夢怎么升級?廢物!”

  “等級這么低又貴,真不知道買來干嘛!”

  貶低、責難、辱罵……

  乃至毆打。

  這些話連帶著肉體上的痛苦,與那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應對起來,深深地刻在了吉利蛋的腦子里。

  事實上。

  它無法理解這些話的意思。

  什么沒辦法戰(zhàn)斗的寶可夢沒有存在的必要;花了大價錢結果買了個普通傷藥回來;只會吃不懂得創(chuàng)造價值的廢物。

  對吉利蛋來說都太過復雜了,遠不如那些人表現(xiàn)出來的惡意要淺顯易懂。

  所以。

  到頭來它記住的,只有“戰(zhàn)斗”是非??膳碌倪@么一件事。

  一次次被售賣,又一次次被送回來。

  吉利蛋已經(jīng)不清楚自己見過了多少人,又被推上對戰(zhàn)場地多少次、挨了多少打。人類、各種各樣的寶可夢都攻擊過它。

  而它敢于還手的次數(shù)——零。

  攻擊他人的畏懼揮之不去,它可以閃躲別人的攻擊,也嘗試用唱歌讓別人睡眠,但主動去攻擊就算只是碰一下,它也不敢。

  因為疼痛。

  挨了那么多次攻擊,它太清楚被招式打中有多么痛苦,也著實為之感到恐懼、慌亂。

  為什么一定要攻擊別的寶可夢或人類?

  這并非吉利蛋堅守的什么理念,只是單純的對此感到難以理解,無法理解。即便逐漸了解人類社會,了解了他們所說的話。

  躲在獸籠里,它往往會回憶一些美好的過往。

  譬如其中一次被販賣出去,它成為一個看上去像人偶一樣可愛的女孩兒的玩伴,大家很開心地一起玩耍,既沒有對戰(zhàn)也不需要傷害任何人。

  那段日子真的很平靜、很快樂。

  只可惜,最終它還是被推上了戰(zhàn)斗場地。

  原因在于女孩兒的好朋友想進行一次寶可夢對戰(zhàn),吉利蛋以為女孩兒會拒絕,沒想到后者居然同意了。

  而最終無法主動攻擊對手的它,輸了那場其實沒什么懸念的對戰(zhàn)。

  哪天,吉利蛋第一次發(fā)現(xiàn),在朋友面前丟失了面子而生氣的女孩兒有多么可怕,那張因氣憤而扭曲漲紅的臉最終換來了拳打腳踢。

  沒什么力道,也不怎么痛,但吉利蛋非常傷心,它認為這是自己的錯。

  如果它能攻擊,女孩兒會不會不傷心了呢?

  可惜。

  沒等它道歉的第二天,它被送了回去。

  再度回到獸籠,盡管相處的時光非常短暫,可吉利蛋對那個女孩兒的印象仍舊十分深刻,偶爾回憶起來還是有點開心的。

  無奈的是,它的未來一片迷茫且黯淡。

  自己將何去何從呢?

  吉利蛋看著漆黑一片的周遭,發(fā)出了輕輕的嘆息,“l(fā)ucky……”

  “你聽到什么沒有?”

  “聽到什么?”

  突如其來的交談聲打斷了它的思緒,它仰起頭,很快便聽到了有腳步聲靠近,詢問價格的聲音響起,轉而面前的黑簾被掀開,露出一張表情有些冷淡的面容。

  “l(fā)ucky……”

  吉利蛋被嚇了一跳,惶恐地看著那個直視它的青年。

  又要被賣了?又要上對戰(zhàn)場地,然后挨打了么?店老板為什么騙他自己被只賣了兩次。

  無數(shù)的疑惑凝聚于吉利蛋的腦海,緊張讓它茫然無措,耳旁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被收入精靈球后,也始終保持著忐忑不安。

  但是。

  想象中重復又重復的悲慘命運并沒有降臨。

  外表固然冷淡可對方的內心滿是善意,自己不僅沒有受到攻擊反而飽餐了一頓,說實話它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那么安穩(wěn)的一餐了。

  對方叫柏木,有著一個看上去很忠誠很穩(wěn)重的搭檔。

  吉利蛋吃完東西,猜測自己什么時候會被派出去對戰(zhàn),以及柏木的善意還有多久會被自己耗盡。

  奇異的是,柏木選擇了和它聊天。

  盡管多數(shù)時候都有雞同鴨講的嫌疑,雙方互相聽不懂,但吉利蛋不可避免地越來越放松。

  聊天原來是這么美好的么?

  吉利蛋回憶了一下那個小女孩兒,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跟她說過幾句話,多數(shù)時間都在被不停擺弄,就像娃娃一樣。

  這么說來,它還是第一次跟別人聊那么久。

  而當柏木提到只需要它治愈可可多拉的時候,吉利蛋同樣是不敢置信的。

  真的治愈就可以了嗎?

  它迫切地希望有人告訴它這是真實的,對可可多拉和超音波幼蟲的治愈行為也給了它一定的信心。

  或許。

  真的不需要攻擊任何人,單單治愈對方就可以了。

  它就這么在柏木身邊生活了下去。

  而漸漸的,它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多少次對未來、對眼前的一切表示怯弱、迷茫,都總會有那么一只溫暖的手輕輕地在它背后推一下,給予它信心,告訴它應該怎么做。

  那是柏木的手。

  有那么一瞬。

  它感覺主動攻擊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情,因為柏木很善良很靠譜,因為柏木絕不像以前的那些人。

  只是讓它現(xiàn)在就上場的話,吉利蛋還有點不敢。

  其實應該上。

  自從它知道柏木有個很重要的比賽,這樣的想法無數(shù)次閃過它的腦海。

  有那么一日午后,可可多拉對戰(zhàn)結束之時,當柏木的好朋友——那個黃頭發(fā)的人類提出要不要讓自己上去試試。

  吉利蛋覺得這或許是一次機會。

  很慌、很緊張、身體的各個反應都表現(xiàn)出了不情愿,它仍舊決定試一試。

  但。

  “算了吧?!?p>  柏木拒絕了,甚至沒怎么猶豫,“它還沒走過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沒必要強求。”

  為什么?

  我可以上的!

  吉利蛋迫切地想要表達自己其實可以,無奈到頭來它所做的,只是不斷地揉搓兩只小爪子,嘴里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這時,柏木似乎發(fā)現(xiàn)了它的糾結,摸了摸它的腦袋,溫柔又認真地笑著道:“不情愿的事情,拒絕就好了。我又不會怪你的,畢竟咱倆是一伙兒的,互相包容。

  “做你自己想做的,做你自己認為正確的,我和可可多拉永遠站在你這邊,你可以自己選擇?!?p>  做你認為正確的,做你自己想做的。

  命運由你自己選擇。

  從來沒有人對它說過這些,吉利蛋不知道那天是怎么過去的,腦海里一直轉悠著這幾句話,翻涌個不停。

  我原來可以自己做決定嗎?

  原來。

  我的命運其實能自己選擇的嗎?

  這樣啊,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來推我一下,輕輕地一下,讓我迎來真正的明天。

  站在可可多拉身前。

  吉利蛋看著被大狼犬撲中的柏木,聽到對方說著它熟悉的話,看到那只本該在它身后輕輕推它一把的手鮮血淋漓。

  它凝望著那個遙遠的方向。

  仿佛自由、仿佛那些溫柔的話,仿佛這些天的精彩都離它遠去了。

  “l(fā)ucky——?。 ?p>  啊——??!

  吉利蛋歇斯底里地大喊著,壓抑在腦海中的磅礴精神力宛若泄洪的閘口一般,瘋狂涌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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