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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之馭心劍

第十四章 龍場驛站

王陽明之馭心劍 自然胡振夏 2766 2022-07-04 14:49:04

  王陽明和婁佳走出武陵山進入了貴州地界,貴州群山如筍,碧水流淌,風景秀麗,氣候宜人,經(jīng)過此次生死劫難,兩人更是情深意重了。

  兩人一路按照官府的指引走了三、五日,來到官文指定的龍場,只見四面環(huán)山,山腳有零星的村落,四處并無驛站;兩人來到一破茅草房前,看著茅草房四面漏風,頂蓋欣了一半;門口栓著一匹馬,骨瘦如柴,蒼老無力;有一老頭,衣衫襤褸,滿臉滄桑,有氣無力的蹲坐在門口。

  王陽明上前作揖打聽道:“老人家,請問到龍場驛怎么走?”

  “這就是?!崩项^手指指地下,有氣無力道。

  婁佳驚道:“是不是弄錯了?驛站應該有很多人,很多馬才對呀。”

  “夢想春色滿園,現(xiàn)實滿目瘡痍,小姑娘,那是你想象的驛站,此地便是千真萬確的龍場驛站,就這一人一馬一草棚而已?!崩项^緩緩道。

  王陽明和婁佳驚訝的面面相覷,王陽明趕緊拿出朝廷文書遞給老人家。

  老人家接過文書看了看道:“你們終于來了,要是再晚些日子,怕是我這把老骨頭都要留在這里了,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回歸故里了?!?p>  “老人家,您老家是哪兒的呀?”王陽明急忙問道。

  “山東的,二十年前犯了錯才被發(fā)配到這里,來的時候一家三口,現(xiàn)在就省我一人了?!崩先思医又值溃骸靶⌒值?,能被發(fā)配到這里,看來你犯的錯也不小?。俊?p>  “是的,我得罪了劉瑾劉公公?!蓖蹶柮骰卮鸬?。

  “那就自求多福吧。”老人家說著招了招手道:“來來來,我給你移交一下東西?!?p>  老人家走進草棚里拿出一個包袱,打開里面的印章、賬冊、來往記錄等,王陽明看著老人家,心里五味雜陳,接過包袱。

  “這些東西交給你后,我就可以放心啟程了?!崩先思业?。

  “老人家,你老家這么遠,怎么回去呀?”王陽明追問道。

  “就走路回吧,一把老骨頭了,走到哪里算哪里,人總是要落葉歸根的。”老人家道。

  “老人家,這錠銀子您拿著,路上做個盤纏。”王陽明從懷里掏出一小錠銀子遞給老人家。

  “不用了,我已經(jīng)垂末之年,用不著銀子了,哪天走不動了,直接往地上一躺就算到家了,你們還年輕,以后用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呢?!崩先思疫呑哌呎f道。

  王陽明看著老人家緩緩的走出草棚......

  王陽明接過了老人家移交的驛站物件,送走了老人家后,和婁佳兩人開始修理茅草房,打掃驛站,雖說是驛站,其實就是一個半邊都漏雨的破草棚。還好兩人出來也帶了些銀子,請當?shù)氐囊恍┮妥搴兔缱寰用褚黄鹬匦麓罱梭A站,經(jīng)過一兩個月的時間,王陽明和婁佳克服了種種困難,總算安頓了下來。

  一日,當?shù)匾恍┟缑竦男『淼襟A站玩耍,見王陽明在寫書信,小孩見到了十分好奇,就指著手上的毛筆好奇的問道:“這是什么東西呀?”

  王陽明看了看小孩道:“毛筆呀。”

  小孩道:“毛筆是干什么用的?”

  王陽明道:“寫字呀,寫書信?!?p>  小孩道:“字是什么?書信又是什么?”

  王陽明驚奇的看著這些天真的小孩,無從答起,若有所思.....

  原來當?shù)氐木用穸际且砸妥?、苗族、侗族、布依族等少?shù)民族為主,特別是苗族,他們沒有文字,他們的歷史、文化、手藝或者工藝等的傳承都是靠老一輩的人口口相傳,對于筆墨紙硯這種文房四寶,除了一些族長或者年紀大的出去過外面的人才會見過,當?shù)氐暮⒆訌膩頉]有出去過,就會覺得很奇怪。當?shù)氐暮芏啻迕駨男〉酱蠖紱]有出過村莊,自然也就沒有受過教化,所以對于中原的人來說,這些地方就叫蠻夷之地。

  王陽明心想自己雖是驛站的驛丞,平常驛站的事情并不多,這里的孩子也都是大明的子民,但他們完全就沒有像其他中原地區(qū)的孩子那樣有機會進入私塾學習、接受教化、參加科考,不如在驛站給這些孩子講講學、授授課。

  于是王陽明對孩子們說:“你們以后有空就來驛站,我教你們怎么用毛筆,怎么寫字,怎么畫天上的鳥和各種各樣的東西,好嗎?”

  “好啊,好啊?!焙⒆觽兏吲d的跳起來。

  孩子們本來就沒什么地方可玩的,見可以學到這么多新奇的東西,自然是高興,就天天跑來驛站跟著王陽明學習寫字、畫畫;漸漸的,周圍很多村的孩子都跑來驛站學習,村民們找不到孩子的,都會到驛站來找,一時間驛站變成了周圍村民托放小孩的地方,人越來越多,驛站兩間房子慢慢的就容不下了。

  隨著前來學習的孩子越來越多,王陽明心想干脆辦個書院算了。于是找了當?shù)氐拇迕駧兔Φ缴缴戏チ诵淠?,并找了些工匠,建造房子。半年后王陽明在當?shù)厣贁?shù)民族居民的幫助下,在當?shù)亟ㄆ鹆她垖鶗?,專門給當?shù)厝耸谡n、講學,教當?shù)氐纳贁?shù)民族的小孩讀書、寫字;還給當?shù)氐纳贁?shù)民族居民傳授中原的農(nóng)耕技術及儒家思想;與當?shù)氐囊妥?、苗族等各少?shù)民族的居民相處甚歡。

  一時間,龍岡書院聲名遠播,前來求學者絡繹不絕,更有甚者,眾多中原學子都紛紛到來到貴州龍場求學。

  書院建起來后,王陽明白天授課、講學、晚上練武參悟格物劍法和大慈如來掌,文武雙修,日子過得也算是平靜;漸漸的王陽明不管在劍法和內(nèi)功上又有了很大的提升。

  這日,王陽明在驛站旁邊的龍岡書院講學。傍晚時分來了三個人,一個名四五十歲的老頭帶著兒子和一仆人;來到驛站問路、投宿。王陽明見三人衣服都是補丁,長途奔波甚是疲憊、憔悴,安排他們住了下來;老者拿出朝廷的任職文書給王陽明看了看。原來此人叫杜聞喜,原鹽科提舉使的一吏目,因思州下轄的赫章知縣丁憂,他是來當候補知縣的。

  這赫章縣是思州最西北面的高山上,靠近云南,以少數(shù)民族為主,整個縣的人口也就只有幾萬;是真正的窮山惡水,全國最貧瘠的地方,多任知縣都受不了當?shù)氐膼毫迎h(huán)境而辭官回鄉(xiāng),原來的知縣說是丁憂,實則是借丁憂之名回鄉(xiāng)了。

  王陽明見杜聞喜也是京城而來,感覺就特別的親切,自己出來都一年多了,也不知京城情況如何,晚間就來到杜聞喜房間聊起了家常。

  原來這杜聞喜是河南新鄉(xiāng)的一名秀才,家里人為了他考取功名,賣房賣田契,考了幾屆才取得了貢士,在京城鹽科提舉司做吏目,因為人正直老實,不善于交際和攀附權貴,所以也得不到重用,日子過得非常清貧,這次赴任也是把所有的家當都典當后才湊了些盤纏,一路過來幾人為了省錢都是風餐露宿、忍饑挨餓才勉強到了龍場驛站,已經(jīng)身無分文了。

  “杜大人,此去赫章縣還需要五天的路程,這點銀子您拿著做個盤纏?!蓖蹶柮髀犃硕怕勏驳那闆r后,想想自己一路的艱辛,拿出五兩銀子給杜聞喜道。

  “先生,老生三人已經(jīng)多有打攪了,此銀子萬萬不敢收呀。”杜聞喜趕緊推辭道。杜聞喜也是耿直、忠厚之人,五兩銀子對他來說不是少數(shù),也不敢隨便接收。

  “杜大人,你我都是中原來的,說起來是老鄉(xiāng),就當是我借給你的,你現(xiàn)在困難,就拿著先用,等你以后攢夠了,再還我就是了?!蓖蹶柮鞯?。

  “如此就多謝先生了,那老生就給先生寫張借據(jù)?!倍怕勏蚕胂胱约喝诉€需要五天的路程,哪怕到了赫章也需要點銀子安頓生活,就欣然的答應了。

  “好吧,下次要是我落魄了,就拿借據(jù)來找杜大人?!蓖蹶柮饕姸怕勏灿馗掷蠈?,怕他不收就特意說道,其實心里根本沒想去要回這銀子。

  “先生,請問此去思州府衙怎么走?”杜聞喜問道。

  “你去思州府衙做什么?”王陽明問道。

  “我明日去州衙要向知州大人報到一下,再去赫章赴任?!倍怕勏驳?。

  “哦,此地向西幾十里就到?!蓖蹶柮餍南胄碌南录壒賳T到任前到上級官員那里報到一下也是正常的程序。

  第二日一早,王陽明給三人準備了點路上吃的干糧目送三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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