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高氏財團
事件結束，十天過去，羅曼也適應了在第三小隊的生活。
深夜。
守夜人的守夜工作總是平淡如水，起不了任何波瀾。
羅曼靠在街旁墻角，望著深夜依舊喧鬧繁華的都市，新開發(fā)的智能機械已經(jīng)在街頭展開了二十四小時的工作，向一些剛從奢靡夜場的年輕男女出售一些刺激性的藥物和飲品，一位男性正向女伴展示著自己全新型號的機械臂，功能眾多，五百多萬的價格，絕對物有所值。
在光亮背后，一個剛結束十六個小時工作的男人，搖搖晃晃地走在街道邊緣，他面容憔悴，眼窩深陷，他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光鮮亮麗灑脫享受人間極樂的幾人，眼中是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他知道自己無瑕思考什么，他必須趕緊回家吃飯睡覺，明天早起又是忙碌一天。
身上背負的眾多債務，讓他別無選擇。
他知道只要自己穿過高樓大廈之間的陰暗小巷，再躲過巷子中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隨時可能發(fā)動的攻擊，就能回到自己位于地下停車場的十平米小窩，美美睡上一覺了。
他并不希望自己的生活節(jié)奏被任何意外打擾，也不認為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妥。
畢竟，現(xiàn)在是2068年，又不是1068年。
人們向人人平等的社會又邁進了一大步。
同樣注視著一切的諸葛云天點上一根香煙，深吸一口，煙霧繚繞，又把煙盒遞給身旁的羅曼。
“來一根？”
“不用，我工作的時候不想抽煙?！?p> 羅曼伸手婉拒，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是嗎，來工作了?！?p> 注意到羅曼的視線，諸葛云天踩滅煙頭，快走兩步將憔悴男人攔住，他擺出職業(yè)假笑笑:“這位大哥，我看你印堂發(fā)黑臉色發(fā)暗，體內一股血氣沖上云天，這兩天怕是有血光之災，要不是我來的及時，恐怕……”
“不需要，無論你推廣什么產(chǎn)品或者業(yè)務，我都不會辦理的！”
男人趕緊掙脫諸葛云天的束縛，他有些驚慌，不清楚諸葛云天到底是普通的詐騙分子，還是圖謀不軌的推銷團伙。
這時候，羅曼已經(jīng)悄然來到男人背后，手里泛起使用咒術的光芒。
整條右手沒入男人的后背。
一聲極高頻率的尖叫，羅曼硬生生從男人體內拽出來一頭大約三十公分長的肥胖毛蟲咒獸。
看著咒獸還想掙扎，羅曼用力一捏，咒獸就此爆成了膿水。
兩人配合默契，無聲無息消滅了一頭還處于潛伏期的咒獸。
諸葛云天點點頭，看向男人:“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好再說什么了。”
“真是有毛病……”
罵罵咧咧的男人走遠了。
諸葛云天卻根本無所謂，對于這種事情他早就習慣了，只是看向羅曼，對他說:“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你先回車上睡一會吧。順便把蘇橙叫醒，讓她守下半夜?！?p> “沒事，我還不困，剛好夜深人靜，我想一想事情?！?p> 羅曼伸著懶腰，望向夜空，繁星點點，與永恒不變的群星相比，人類的生命簡直微不足道，如夢幻泡影。
遠處烏云聚集，那是徘徊在新木市上空，永不散去的陰霾。
諸葛云天頓了頓，他知道羅曼在想什么事情。
“你還糾結先前在市一中查到的事情呢。”
“我就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為什么要終止調查，明明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這么多線索，明明我們可以直搗黃龍，與怪獸三號展開決戰(zhàn)，卻非要在這里畫上句號呢？”
這就是羅曼這幾天一直郁悶的事情。
在與蜘蛛咒獸的戰(zhàn)斗之后。
諸葛云天便將整個事件的前后因果和羅曼所推測的可能性全部報告給了自己的上層——總督劉忠。
其結果當然是令人震驚的，無論是新種類的怪獸，還是怪獸誕生的可控化，對人類來說都是極大的威脅，人類理應重視起來，趁著怪獸三號還沒有將怪獸大軍整頓完善，他們主動出擊。
這也是羅曼認為理所應當?shù)氖虑椤?p> 然而，其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
羅曼和蘇橙得到了獎賞，為了鼓勵兩位新人兼具勇敢和智慧，兩人獲得了金錢和榮譽，也獎勵了很多積分，積分排行榜中羅曼從第十名提高到了第五名，晉級前三不再是奢望，而原本第二的蘇橙更是一口氣升到第一，還拉出很大的差距，算是坐穩(wěn)了頭把交椅。
這自然是兩人非常想要得到的東西。
可是。
整個案件卻陷入停滯。
沒人再去推進更深層次的線索了。
羅曼甚至去詢問了工作人員。
問他，為什么不去陳雪家調查，去找陳雪的父母。
只要搞清楚他們所說的神秘教會到底是什么，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教會的核心人員，搞清楚什么是惡欲母樹。
這樣不僅能得到關于怪獸三號的線索，還能一舉消滅讓社會動蕩的危險分子。
何樂而不為？
可惜，工作人員的回答卻很殘酷，因為說到底這都是羅曼個人的猜測和推斷，沒有任何切實的證據(jù)去表明羅曼說的絕對正確，孤證不立，先前的證據(jù)只是表明了怪獸全新進化的方向，至于緣由為何，還需要小心謹慎的去探索。
在面對重大事件的時候，決策者要的是百分百的把握，出手必勝。
而不是。
有可能、大概是、應該沒錯。
如此義正言辭。
搞得羅曼也無話可說。
后來又過了幾天，羅曼也意識到問題不對勁了。
因為就算刨除掉怪獸三號相關事件，陳雪也是咒獸事件的當事人，甚至有可能她體內仍然殘留著咒獸，按照守夜人一貫行動方式，絕不可能坐視不理，至少要確認咒獸有沒有完全消滅才對。
現(xiàn)在看來，這分明是有人想把事件壓下去。
為什么？
陳雪家只是普通人家，沒錢沒勢，又怎么能產(chǎn)生這么強大的能量？
唯一的可能便是這個不知名的教會了。
就好像……
就好像，當這個神秘組織暴露在陽光之下，將會拖拽出太多太多不干凈的東西，以至于人人自危。
羅曼總感覺，只有等到一切危險都處理干凈，整件事情才會繼續(xù)展開調查。
而在此之前，羅曼又能做到什么事情呢？
“羅曼，咱們是個兵，服從命令是天職。在以前見面的時候，我就對你說過，我們無法去改變社會，我們只是守夜人，我們的任務只有消滅怪獸，消滅咒獸，維持社會的秩序，站在戰(zhàn)爭的最前線，用生命去守護生命。”
諸葛云天拍拍羅曼的肩頭，安慰起開始鉆牛角尖的羅曼，這算是盡上隊長的責任了。
“我知道。”
羅曼又不是涉世不深的青少年，對于整個事件背后的東西，他自然清楚也可以理解。
但是，理解是理解，認不認同又是一回事。
正當羅曼心情不愉快的時候，有人找上門來。
“我這個機械臂可是很強的，甚至對付兩個守夜人都綽綽有余。”
“哇。應該不可能吧。守夜人很強的。再說了，他們身份獨特，主動攻擊守夜人是很嚴重的違法行為啊。萬一將他們打傷了……”
在街頭守夜的兩人聽到身邊傳來一個略顯浮夸的聲音。
羅曼和諸葛云天齊刷刷望去。
正是先前領著女伴從夜場走出的富家子弟。
“守夜人？守夜人怎么了，別說打傷了他們，就算殺了一兩個，我也能全身而退，免除任何刑罰。畢竟他們說到底不就是我家用來看家護院的狗罷了。他們所保護的城市，這條街道，這幾棟大樓，這些商品。是屬于那些一無所有的窮人嗎？不，它們屬于私人，屬于有錢人，屬于我們高氏家族！”
高姓男子結束了慷慨激昂的演說，他在享受著同伴們的吹捧。
“高公子實在天下無敵！能做高家的狗是我們的榮幸！”
在酒精與刺激性飲品的作用下，高姓男子的理性思維并不健全。
眾人的吹噓讓他膨脹無比。
“你們兩個快點過來挨打，讓我測試測試剛安裝的機械臂。聽到?jīng)]有?！?p> 高公子高傲的沖著羅曼和諸葛云天勾勾手指。
“別裝聾！你們知道本少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