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全都是白的,讓人不免想到圣潔的場景,又或是奶油蛋糕。但當(dāng)你被白色包裹,感覺就沒有那么美好了。仿佛在接受神的審判,又仿佛置身一個永遠(yuǎn)也走不出去的空間,沒有目的地、沒有方向。時間和空間在這里都失去了意義。意識不清醒的人必定會認(rèn)為自己身處天堂,又或是,停尸間。這里濃重的消毒水味讓人喘不過氣,好像還摻雜著一些陳舊繃帶的味道和奇怪的藥水味。
我說的那個意識不清醒的人便是眼前這個奄奄一息,靠呼吸機(jī)和打點滴吊著命的人。他的身體如此孱弱,皮膚白的像是常年居住在地下室,還能清晰地看見臉頰周圍的紅血絲。手指就更不用說了,因為瘦而造成的皮包骨頭使他的指關(guān)節(jié)顯得格外突兀。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手指修長,絕不是因為常年練琴,倒像是常年在電腦前碼字而練就的。講了這么久竟然沒介紹他的面貌,真是不好意思。并非是我藏著掖著,而是我實在不知如何形容。這張臉毫無特色,平庸至極,既沒有任何一個能讓人欣賞的五官,也沒有引人注目或奇特的地方值得我點評。如果非要說有,那便是他臉上零零星星的幾顆痣。別人的痣長在臉上可以稱作點睛之筆,可他的痣偏偏長在不盡如人意的地方:鼻子上、臉蛋上、嘴周圍,還有太陽穴。這張臉給我的直觀感受便是像東拼西湊在一起的,毫無美感可言。當(dāng)然啦,也算不上奇丑無比,畢竟我和這位還是有著不可分割的聯(lián)系的,也不好表現(xiàn)得太過尖酸刻薄。
一位戴著口罩的醫(yī)生和兩個護(hù)士進(jìn)來詢問狀況,醫(yī)生先開了口:“你醒了,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你是叫?”醫(yī)生翻開手中的表格,“許平普吧?”他失神的眼睛聽到這個名字時猛得看向醫(yī)生,把醫(yī)生嚇了一激靈。由于太過虛弱,他只微微點了一下頭,緊接著就是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他頭上的傷口裂開了,鮮紅的血跡透過白紗布滲透了出來。護(hù)士連忙上前重新給他包扎。醫(yī)生在旁邊無奈地?fù)u了搖頭,“不管怎樣,我們已經(jīng)盡全力搶救了你,你暫時沒有什么生命危險。可是你如果再做出輕生的舉動,就算是十個神仙來救也是回天乏術(shù)?!贬t(yī)生轉(zhuǎn)頭和其中一個護(hù)士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護(hù)士開始自說自話,“你說你才35歲就想不開要跳河,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這么不惜命的嗎?有什么比你的命重要?。课覀冡t(yī)生再怎么拼了命的救人,也架不住你們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許平普并未回應(yīng),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護(hù)士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畢竟沒有人真正關(guān)心他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兒。所有儀器都運作正常,針也都插在該插的地方,護(hù)士再三檢查后也離開了病房。
房間里只剩下了我和他,現(xiàn)下這種難忍的寂靜讓我無所適從,只好提前揭露自己的身份了。沒錯,我就是大名鼎鼎,腰纏萬貫,頂天立地,高風(fēng)亮節(jié)的--好了打住,請允許我也自戀一次。以上的詞都與我無關(guān),至于適不適合許平普就是后話了。我其實是他的靈魂,盡管我并不想承認(rèn),但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奇怪的是,關(guān)于他在這個房間之前的記憶就像被擋在一塊糊了油的玻璃后面,我越想用手擦干凈就越模糊。與其說是他的靈魂,更像是他的一個分身。我看著他感到有些陌生,而他似乎也并未意識到我的存在。聽到這里你可能會有很多疑問:為什么靈魂和肉體能夠分開?靈魂離開身體后還能存在嗎?但請寬恕我的無能,真正的答案也許只有等你落到他這個下場才能知道吧。
不論我這個宿主是個怎樣的人,我這個靈魂還是懂些禮儀并且會盡可能的尊重他的。直呼他的大名總歸還是不太禮貌,所以,請允許我稱呼他為——平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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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夢d星星
大家好呀!我是平普先生的靈魂,第一次和大家見面,請多關(guān)照!接下來就要和大家講故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