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魯智深就讓茗煙把林之孝叫來。
林之孝來了后,嘆了口氣:“二爺,你這么正大光明叫我,府里誰都知道咱們有問題了,我這暗探做成明探,也夠失敗的。”
魯智深拍了拍林之孝肩膀:“老林啊,不是我說你,怎么也是干,現(xiàn)在不也挺好的嗎?!?p> “聽說你還沒拿回賬房管家的職位?放棄算了,查什么賬,皇上又不會怪你?!?p> 林之孝吐血,我好歹也是內(nèi)衛(wèi)司金牌探子!
雖然這皇上一拍腦袋搞出來的玩意極不靠譜,怎么說也是個正經(jīng)衙門,怎么現(xiàn)在自己成了陪人玩過家家的了!
他嘆了口氣,這次跟著兩位二爺去江南一年多,相互間處的關(guān)系倒是不錯,寶二爺就不用說了,璉二爺也算厚道。
然而自從回來后,賈璉身體每況愈下,家中的事情更加插不上手,當(dāng)時(shí)許諾讓自己重回賬房,據(jù)說也被王熙鳳攔住了。
現(xiàn)在的榮國府,幾乎就是王家勢力的天下,沒辦法,誰讓人家背靠王子騰呢。
他唉聲嘆氣抬起頭:“寶二爺叫我來,是為什么?”
魯智深開口道:“我準(zhǔn)備考武科了,需要注意些什么?有什么可靠的幫手?”
林之孝一怔,這位公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而且武人不比文人,考了武科,授了武職,有戰(zhàn)事可是要隨時(shí)上戰(zhàn)場的!
光看這一點(diǎn),老太太能答應(yīng)?
他慢吞吞道:“公子,你要只是想玩騎射,倒是有不少地方可以去,可是考武科,可不是件容易事情。”
“鄉(xiāng)試會試殿試,每年一試,三年考完,沒次要考十幾科,公子確定能耐得住性子?”
“而且雖然榮府以戰(zhàn)功封公,但是已經(jīng)數(shù)代不習(xí)武了,少爺做這些事情,只怕老太太和老爺都不會答應(yīng)吧?!?p> 魯智深冷笑道:“這事情誰也阻止不了我,你只管帶我去學(xué)習(xí)騎射的地方,別的你不用管,我自讓幫你擔(dān)著。”
林之孝心里嘆氣,不情不愿出去找馬車,心道攤上這位整天腦子里面不知道想什么的,自己這把老骨頭可算被折騰壞了。
啪的一聲,史湘云手中的竹竿被打落。
她頗不服氣,撿起竹竿,對林黛玉說道:“這次是我疏忽了,再來!”
兩人平平舉起竹竿,再度想擊。
不到一刻,史湘云喘著粗氣躺在椅子上,雙腳一蹬,怒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一槍都贏不了?”
“史府那槍棒師父,難道是個水貨?”
她有些不甘心,說道:“林姐姐,你要不要和我?guī)煾当葎澮幌???p> 林黛玉搖頭道:“我畢竟是小姐,不好輕易見陌生男子的?!?p> 大戶女子七八歲,就不能和外姓男子同席,公侯世家的規(guī)矩森嚴(yán),家生小姐除非特殊情況,連自己府里的男仆都不會見,更別說陌生男子了。
史湘云想想也是,她能去北靜王府看演武,也是托了昭陽公主的面子,史府不敢說話而已,不然自己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那種場合。
想到當(dāng)時(shí)魯智深的樣子,史湘云心中一動,當(dāng)時(shí)魯智深抖了幾槍,她在臺上看到,知道魯智深竟然也精研槍術(shù),讓她頗為驚訝。
她和林黛玉這幾個月在一起,漸漸猜到,林黛玉的槍法如此高明,肯定也是魯智深教的!
想到兩人從小就在一起練槍,史湘云心中醋海興波,潮浪滾滾。
她眼珠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正想找個由頭,探探魯智深底細(xì),就見薛寶釵帶著兩個丫鬟走了過來,卻是鶯兒和秋紋。
史湘云一見,頓時(shí)笑著迎了上去:“寶姐姐,你來啦?”
薛寶釵笑著說道:“聽說史大妹妹今日又進(jìn)府,不去找我玩,卻跑到林丫頭這里,做些不讓我知道的事情,我就急著趕過來了?!?p> 史湘云笑道:“那里的事,我讓林姐姐陪我練槍,還沒過了一會子,你就跑來了,是怕我們偷吃好東西吧罷!”
林黛玉讓香菱端上茶來,薛寶釵一見,笑道:“林丫頭這邊的茶,我都吃的厭了,可巧最近有人哪里有好茶,不如一起看看?”
林黛玉聽了,笑道:“你這沒良心的,又去找那可憐人去打秋風(fēng),只怕不到半年,她就沒有存貨了。”
史湘云大奇:“你們在說誰?”
薛寶釵笑道:“你可知道,大觀園里面,有座寺廟?”
“里面有二十個小尼姑小道士,另有個叫妙玉的,帶發(fā)修行,還是你林妹妹同鄉(xiāng)呢?!?p> “她出家前,家世不一般,攢著好東西呢?!?p> 史湘云一聽,喜道:“那咱們?nèi)タ纯?!?p> 林黛玉見她興致勃勃,搖了搖頭,只得拉了湘云進(jìn)去,重新化妝更衣,準(zhǔn)備去大觀園。
薛寶釵見四下無人,將鶯兒秋紋遣的遠(yuǎn)遠(yuǎn)地,將香菱叫了過來,說道:“最近寶二爺可來找過林姑娘,說過些什么?”
香菱低著頭,說道:“并不曾見過二爺?!?p> 薛寶釵有些意外,“真的?”
香菱咬牙道:“我確實(shí)不曾見過。”
薛寶釵這才松了口氣,點(diǎn)頭道:“你繼續(xù)盯著,過兩年事情安穩(wěn)了,我先把奴契交給你,讓你出府去?!?p> 香菱低聲道:“這里挺好的?!?p> 薛寶釵冷笑:“確實(shí),這里面什么都不做,每月還能白得份例銀子,自然比在外面吃苦受累好?!?p> “只是府里也不會養(yǎng)個閑人,給自己留條后路,也是好的?!?p> 香菱身子又低了些:“寶姑娘教訓(xùn)的是,香菱記住了?!?p> 此時(shí)林黛玉打扮好了出來,見兩人說話,調(diào)笑道:“你們兩個以前的主仆,鬼鬼祟祟說什么呢,是不是想探我底細(xì)?”
薛寶釵聽了,也不惱怒,“你個林丫頭,這是我手底下第一得意之人,給了你,你還賣乖?!?p> 林黛玉笑道:“香菱確實(shí)不錯,咱們打個商量,我出錢把她奴契買下來如何?”
薛寶釵一愣,隨即內(nèi)心波瀾起伏。
這句話是試探,還是警告?
林黛玉竟然想為香菱贖身,是不是香菱已經(jīng)被她收買了?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林黛玉與故意試探,是不是她猜到了香菱什么?
不,也有可能只是隨口說說,取笑自己捏著奴契不放。
她越想越是糊涂,理不出個頭緒,強(qiáng)笑道:“怎么,林丫頭想把她買了送人?”
林黛玉掩口笑道:“你不覺得香菱挺像某個人嗎?”
薛寶釵盯著一臉茫然的香菱,頓時(shí)醒悟過來,香菱的眉眼身姿,倒是很像秦可卿!
寶兄弟難道是身邊有了大的,還想著小的?
真是個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