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葉九開車。
葉天成給她微微燙紅的手仔細的涂了藥膏。
結婚這么久,還是第一次這么仔細的端詳她的手。并不是嬌弱無骨的柔軟,像個男子的手一樣骨節(jié)分明。右手中指指尖處,可能是因為長時間握筆的緣故,磨出了繭子。手掌處中指和無名指根部,也有一些老繭,似乎是長期用手才造成的,摸起來硬硬的,有些扎手。
“你之前,都做些什么啊?這手,怎么這么糙?”
“小時候我爸不經(jīng)常在家,家里的很多活兒都是我在做。家務啊,做飯啊,還能修一修東西,可能是那個時候磨出來的吧?!?p> “左手好一些。”
“左手用的少嘛,你看你的手?!彼终评锿兄氖郑瑴惤巳タ?,兩只手除了手掌有些老繭,其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瑕疵?!拔业氖謶撌呛臀业纳砀卟怀烧鹊?,相比較起其他女性來說,手有些大,不是那種隨意就可以被包起來的?!?p> “是這樣嗎?”他握住她的手,包在掌心,嚴絲合縫的樣子,剛剛好。
“我們這應該算是奇特的緣分吧?!?p> 車外閃現(xiàn)而過的流光溢彩中,她彎彎的唇角,看向他的眼睛帶著笑。他沒有忍住,拉進她,吻住她。
“你介意嗎?”葉天成低喃著。
“什么呀?”
“沒有婚禮,沒有白紗,沒有紅毯,沒有親朋好友的見證?!?p> “你聽到了?”
“文悅,我不是個大度的人。我不許你單獨見他,我會吃醋的?!?p> 程文悅想要從他臉上去尋找一些他動情或者是做戲的蛛絲馬跡,可是……沒有用。她找不到。
“不信我?”
“你不像是兒女情長的人?!?p> “我自己的老婆,不應該兒女情長一些嗎?嗯?”他湊近了又去尋她的唇,第一次這么直白的表現(xiàn)出自己對她的占有欲。
“葉九在?!彼扑?,拒絕他再次親近。
“回莊園吧,嗯?”他慣用的,就是與她這般耳鬢廝磨。
“好?!?p> 莊園里,已枝丫繁盛,春意濃濃了。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也能夠嗅得到清新的嫩綠和晚來的花香。
許久沒有回來住,還有幾分不適應。吃過晚飯,葉天成還有工作要忙,她獨自一個人窩在影音室看戲曲電影。音響里咿咿呀呀的曲子,或高亢,或婉轉,或柔和,或猛烈。以前那種黑白的戲曲電影她小的時候跟著奶奶是聽慣了的,那個熱愛干凈的老人家,一直到離開這個世界心里都沒有過舒展。
想必,她也是想念程文碩的吧?想必,她也后悔過沒有及早的放任不管吧?
是的呢,當時可能是沒有搞懂兒孫自有兒孫福的深意吧。
吃了藥,腦子就有些不太受控,過往的那些事情,或清晰或模糊的出現(xiàn)在腦海里。那一幕幕,一幀幀過往,回憶的多了便不會覺得痛了。
只不過,還是有一些遺憾和意難平吧。
如果……可是,沒有如果。
程文悅拿了薄毯子蓋住自己,左手托著腦袋,右手在沙發(fā)扶手上一點一點的打著節(jié)拍。
“姐姐,微信來了?!彪娫捲谑诌吔袊?,她拿起輕輕劃開,入目的是……葉天成。
“在哪兒?還不回房間?”
“在影音室?!?p> 已經(jīng)十點半了?!時間不知不覺的,總是太快。
什么時候有未接了?她怎么沒有聽見?
程文悅點開未接,看到是申明娜打過來的,想都沒想的直接回撥了過去。
此時,影音室的門被打開,葉天成穿著睡袍,頭發(fā)都沒吹干的端了杯熱牛奶過來。
“給誰打電話?”
“申明娜,她剛給我打的沒接到,給她回一個?!?p> “喝點熱牛奶?!?p> “謝謝?!背涛膼偨舆^杯子,剛要掛斷電話,那頭就接了進來。
“喂,文悅,怎么了?”
“剛剛你給我打電話,我沒有接到,就給你回了一個。怎么了?”
“啊……我那個……我……我想明天約你逛街來著,啊……滾。不是說你啊文悅?!?p> “你怎么了?不舒服?”
葉天成從她手機抽出手機,直接掛斷。
程文悅一臉懵的看著葉天成“你……”干嘛掛電話?
“聽不出來人家正辦事兒呢?!?p> “辦什么……哦,哦?!倍?,懂了。她還是好好的喝牛奶吧。
“喝完了就上樓睡覺,我在房間等你?!?p> “嗯?!?p> 葉天成關了影音室的設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離開。就是那一眼,突然就讓她覺得,別有深意。
她生病了,他應該不會也想辦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