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山到彭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
把摩托車停在店鋪外面的路邊,陳景山這才不緊不慢的走進四季春服裝專賣店。
沒了曹子坤的惡意搞事,現(xiàn)在店鋪的生意已經(jīng)恢復正常。
里面買衣服的顧客不少,同時也有人在柜臺前面加會員。
陳景山?jīng)]有打擾她們,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同時去找趙小婭了解了一下庫存的情況。
“陳老板,曹子坤找了王二爺過來,看你不在就讓你有空了去一趟王二爺?shù)男?。?p> 忙完之后,楚琳琳立馬對著陳景山匯報工作,同時還瞥了一眼門口就能看到對面的大眾服裝店。
此時,正巧曹子坤也站在大眾服裝店門口打量著這邊。
“知道了,不過我現(xiàn)在沒空,晚點兒再說?!?p> 收回視線,陳景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也不著急去擺平這件事兒了。
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看出來王海忠的定位了,他完全就是個想著坐收漁翁之利的漁夫,明面上是個中間人、和事佬,卻啥事兒不管,天天打太極和稀泥。
“對了,現(xiàn)在咱們店加會員的模式,彭城已經(jīng)有不少服裝店在套用了,甚至餐飲行業(yè)也有不少店鋪在實施。”
說起這個被其他同行模仿的問題,楚琳琳滿臉的不樂意。
陳景山點了點頭,心里有數(shù),同時他也在想著要不要趁著目前服裝銷售行業(yè)競爭還不是很大,多開兩家分店鞏固地位?
四季春的牌子就他一個人賣,哪怕是再開兩家分店也完全沒問題,正好可以合理的占據(jù)彭城的市場。
雖然做不到通吃,但也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在店里呆了一會兒,陳景山才緩緩地朝著不遠處的銀行走去。
這段時間他沒有拿店里的錢,也不知道先有多少營業(yè)額了。
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連陳景山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才幾天時間,卡里竟然有了接近十萬左右的數(shù)目!而且還沒有加上老媽手里的錢!
這要是全部加在一起,至少有十三萬!
哪怕是建造豬場再拿出四萬也還能有接近十萬的樣子。
豬場的錢雖然數(shù)目大,但來錢慢。
服裝店看似小打小鬧,實際上每個月的收益快,數(shù)目也不可小覷。
這么多錢,不繼續(xù)開分店實屬是浪費了。
陳景山心里誕生了這個想法。
給手機開通了接受銀行短信的功能之后,陳景山才走出銀行,朝著王海忠的鞋店走去。
路過大眾服裝店的時候,曹子坤正站在門口,眼光復雜的看著陳景山的背影,嘆了口氣后從街道的另一邊,緩緩跟上。
…………
包廂里。
陳景山面無表情的坐在一個角落,王海忠在中間,曹子坤滿臉尷尬的坐在另一邊。
桌子上擺滿了酒菜,氛圍卻很是冷清,因為每一個人說話……
王海忠抽著煙,眼神隱晦的撇了一下曹子坤,示意他先開口說話。
雖然心里不情愿,但這兩天店里生意一塌糊涂,他的開支也大,沒有收入這完全是要了他的老命,無奈之下曹子坤只能放下面子,滿臉歉意的看著陳景山。
“陳兄弟,之前的事兒是我不對,哥在這里給你賠罪了!”
說著,他端起滿滿一杯白酒直接仰脖子灌了下去,至少有半斤的量,喝完他整張臉都變成了醬紅色,鼻子眉毛皺成了一團。
“我姓曹的不是東西,確實是趁你不在翹了你的生意,這事兒我不地道?!?p> 半斤白酒下肚,曹子坤眼神開始渙散,語氣也變得低沉起來。
“可我要是賺了錢,你這么看不慣我還好,但是老哥我和雙月服裝廠簽了合同,到現(xiàn)在是真的一分錢沒賺??!
他們廠里的服裝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質量很差,甚至用的面料都差的一塌糊涂,價格一減再減都快成了地攤貨了,還不如我之前的店鋪利潤大?!?p> “事到如今我也想通了,我一家老小都靠著這一行吃飯,孩子明年就上初中了,錢這方面不能斷,陳兄弟,咱倆和好吧,以后各做各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樣?”
喝了白酒助威,曹子坤的話似乎句句出自肺腑,情之深,意之切,使得陳景山都有些不好意思在這么擺著架子了。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王海忠丟下煙蒂,伸出穿著黑色皮鞋的腳把煙蒂踩滅,笑瞇瞇的看著陳景山。
“他都知道錯了,也賠禮道歉了,這事兒,要不就這么過去了吧,你不也請人用垃圾車堵了他店鋪兩天嗎?這就算是扯平了,怎么樣?”
說完,王海忠掏出煙給陳景山發(fā),同時也給曹子坤遞了一支,最后自己才點燃一支抽了起來。
雖然二人的話都在理,但陳景山不想就這么算了,他怕以后曹子坤狗改不了吃屎,好了傷疤忘了疼。
但王海忠都出來說合了,這事兒繼續(xù)僵下去也不太好。
拿著煙點燃抽了一口,陳景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這事兒已經(jīng)麻煩王叔好多次了,王叔的面子我肯定得給,以后要是再有這種事兒發(fā)生,希望到時候王叔就別管這事兒了。
還有就是我店鋪被堵門一天,損失了五千塊錢,這錢我也不是必須要,但是曹老板要是敢作敢當,我也可以告訴你個方法,讓你擺脫眼前的困境?!?p> 陳景山也不看二人的臉色,直接拿起筷子吃東西,給曹子坤留下思考的時間。
曹子坤面色糾結,最后一咬牙對著陳景山問道:“你有什么辦法?”
陳景山依舊在吃菜,似乎沒聽到一樣,后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承諾。
“那五千塊錢我明天送到你店里,但是你的方法沒用的話我就不給了?!?p> 包廂里只有陳景山吃東西的聲音,一旁的王海忠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方法能讓一家快要淪為地攤貨的店鋪重新煥發(fā)生機。
吃的差不多了,陳景山才擦了擦嘴。
“方法很簡單,你那十萬塊錢是拿不回來了,雙月服裝廠的服裝質量也走不了中高端路線,只能走低端,也就和地攤貨差不多。
你現(xiàn)在有兩家店,完全可以全部都賣雙月服裝廠的衣服,薄利多銷,這一兩個月的時間能賣多少賣多少,要是以后服裝廠倒閉了可就沒機會了。”
“那我能回本嗎?”
曹子坤雙眼無力的盯著陳景山,聲音有些顫抖,聽到雙月服裝廠有倒閉的可能,他臉色已經(jīng)開始泛白,額頭一滴滴汗水不斷地滑落。
一旁的王海忠聽到這話,眼神中也露出一抹異色,看向陳景山的眼神充滿了忌憚。
事到如今,二人之間的恩怨他已經(jīng)猜出來個大概了。
“你要是賣得好,還能賺點兒?!?p> 說完陳景山和王海忠道了別,直接起身走出了包廂,沒再去理會曹子坤。
他之所以給曹子坤支招并且透露了大概的消息,就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雙月服裝雖然是個大坑,但動作夠快心不黑只走低端路線的話,一兩個月時間應該是能回本順帶賺點兒錢的。
只要大眾服裝的走低端路線,以后四季春服裝專賣店的競爭對手也少了一家,生意能更加紅火。
因為喝了點酒,陳景山并沒有連夜趕回去,而是找了個旅館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陳景山在街道上晃悠,時不時的打量了一眼街道旁邊店鋪的收銀臺。
大部分的店鋪都已經(jīng)裝了電腦,開始實施了會員制度,按照時代的發(fā)展,陳景山推測下一波就該會有推銷員來推銷收銀設備了。
不過他只是個粗人,對于技術軟件這些東西一竅不通,也不想去搶那一塊蛋糕,只要把實體行業(yè)搞好了,一輩子也吃穿不愁了。
“小陳,還有空逛街呢?”
一個爽朗的聲音突然響起。
陳景山正蹲在路邊抽煙,他抬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周海躍和王梅,再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姿勢……有點兒尷尬。
他立馬起身,笑著打招呼:“周叔,王阿姨你們也逛街啊?”
周海躍笑著點了點頭,一向和陳景山不對付的王梅這次態(tài)度也有所好轉,她對著陳景山微微笑了一下。
“云娜今天中午要回來了,我們去車站接她呢,你要不要一起去,然后到家里吃個飯?”
周海躍很自然的對陳景山發(fā)起了邀請。
“不用了周叔,云娜有空的話去水田村,我們一樣能一起玩兒?!?p> 陳景山笑著拒絕了,給周海躍發(fā)了一支煙,然后從容的離開。
雖然很想和周云娜見面,但當著人家家長的面泡他女兒……這不太合適。
看著陳景山走遠了,周海躍才猛然一拍腦袋:“壞了,趁這機會應該問問他炸雞店的事兒,咱們的炸雞店不是明天就要開業(yè)了嗎?”
周海躍皺著眉頭看向王梅,抱怨道:“都怪你,一直對人家不冷不熱的他才會跑的這么快?!?p> “老周,你說這話是不是不想過了?我現(xiàn)在對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好了吧?”
兩口子爭論著往汽車站趕去。
…………
這邊,陳景山還沒走幾步就收到了周云娜的短信:我回來啦,你在哪兒?
看著手機上的短信,陳景山回復道:“明天回水田村嗎,我?guī)闳タ次夷且呀?jīng)開始建造、規(guī)模龐大的豬場。”
“那行,我看看明天有沒有機會?!?p> 回到店鋪,陳景山看到曹子坤的店鋪又打出了新的招牌:全場大甩賣,全部五折拋售,一件不留!
大眾服裝店里面的衣服有一半都已經(jīng)換成了雙月服裝廠的產(chǎn)品。
在店里轉悠了一圈,陳景山直接騎著摩托車回到了水田村。
工地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正值中午,工地上的人都有氣無力的,甚至有的人這時候才從村子里出來。
王長貴臉色尷尬的站在陳景山身旁,憤憤不滿的說道:“有些人吃飯晚一些,來的就晚了,但有的人看到別人都來晚了,也故意磨磨蹭蹭,這樣下去風氣可就要帶歪了啊。”
對于這一切陳景山都預測到了,人有時候總會拿身邊的人當參照物。
他認真的看著王長貴,說道:“要不咱們自己做個食堂?”
工人們一月的工資就已經(jīng)七百塊錢了,開了食堂的話就沒有理由再漲工資,并且還能連著平日里外來的司機、工人一起吃下來,對于鄉(xiāng)親們來說也算是額外的福利。
至于成本,只要對他們好了,他們死心塌地了,每個人多干幾分鐘,上班稍微用點兒心,成本都能賺回來。
開個食堂,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