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鳴牙關(guān)緊咬,使勁止住自己的顫抖,眼眶有些發(fā)紅,他突然涌起一股勇氣,干脆和這個老道拼了算了。
這樣自己死也能把這個老王八蛋弄死,報仇雪恨。
“我不服,他一個啥活也不干的懶憊貨,憑什么有資格去侍奉哈神大人。我張大虎要力氣有力氣,要聰明有聰明,為啥哈神不選我?”
突然,人群中,一個壯的像個小牛犢子似的少年大吼說道,面容盡是不甘和委屈。
“不錯,我家虎子十歲就能抓狼打狗,十三歲那年,更是活捉了一頭野豬回來。
村里人提起我家虎子,誰不提起大拇指說好。
現(xiàn)在讓這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去當(dāng)祭品,侍奉哈神,他能做好嗎?我看不如讓我家虎子去得了。”
一對中年男女站在張大虎身邊,看樣子是他的父母,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誠懇勸著老道說道。
額,
王鳴眼睛發(fā)亮,馬上就準(zhǔn)備和老道拼命的欲望瞬間降了下去。
一家子及時雨,
救命恩人啊!
罵人的話,王鳴自動略過。
他只知道,既然有人愿意做祭品,那他就不用了吧。
然而,老道卻搖了搖頭,沉聲說道,“誰是祭品,由哈神大人定,豈能任由你們隨心所欲。再敢妄言,就逐出村子?!?p> 張父張母嚇得縮了縮脖子,沒敢再言語。
張大虎也沒再敢說話,只是一臉氣憤的盯著王鳴。
艸,
王鳴臉色陡然陰沉下來,罵出了聲。
這老小子是非得弄死他不可啊。
老道好像耳聾了,沒聽見王鳴的罵聲,瞇著眼,看著遠(yuǎn)方,靜靜地站立在原地。
老道想的事情有很多,最關(guān)鍵的是這段時間哈神的晉升不能出現(xiàn)意外。為此,他需要多做準(zhǔn)備才是。
至于這個小孩似乎知道了什么。老道也不在意。
這些年來,總會有一些孩子眼睛特殊,能看見一些臟東西,或者看見哈神的本體。但無一例外,全被做了祭品。
雖然王鳴看樣子都十四五歲了,眼睛才擁有一些特殊,讓老道有些驚訝。不過不重要,最后終究是一個死罷了。
另一邊,經(jīng)張大虎一打斷,王鳴剛才那股拼死的心氣豁然沒有了。
拼命的勁,也就趁著心血上漲,頭腦發(fā)熱,可以干一干??扇f一過了時候,王鳴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敢了,身體發(fā)軟,他覺著能多活幾天也挺好。
在腦袋昏昏沉沉間,領(lǐng)完大米,村里人各回各家,王鳴也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屋。
他一屁股坐在炕上,神色發(fā)呆,腹部短衣還抱著兩碗量的生米,這就是他用命換來的啊。
前世現(xiàn)代生活苦,家庭不和,在學(xué)校被欺負(fù),吃飯也是饑一頓飽一頓,但起碼他能夠活下去。
但到了這個世界,一碗米就能換條命。巨大死亡的壓力猶如一座大山,壓的王鳴逐漸絕望無比。
難道只能逃出村子,去那條山路上闖一闖嗎?
在王鳴前身的記憶中,這條山路兇險無比,一路上吃人的兇獸,水桶粗細(xì)的巨蟒,比人腦袋還大的毒蟲等等,村里人但凡走上山路的,從沒有人回來過。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鳴子在嗎?鳴子,鳴子,”
來人敲了三下門,就直接推門走了進(jìn)來,看見不大快長滿雜草的小院,搖頭晃腦說了幾句,然后快步來到窗戶邊上,透過紙糊破洞,就看到王鳴坐在床上發(fā)呆。
“有事嗎?”
王鳴沒去看這個家伙,仍舊直直目視前方,聲音不帶絲毫感情說道。
在前身的記憶中,這個家伙是他的鄰居于有錢,平時很摳門,與二溜子屬性,總想占便宜的前身經(jīng)常吵架。
尤其是于有錢有個長得不錯的女兒,他更是看的死死的。但凡被前身隔著墻頭看到女兒的身影,他都要大罵不已。
當(dāng)然,也因為前身確實(shí)不行,好色貪財愛賭。以前收養(yǎng)他的老頭沒死之前還能管管他,但等老頭死了之后,前身就無法無天了,整天在村子里晃蕩,將老頭這些年好不容易積攢下的家底吃個精光。
“嘿嘿,鳴子,怎么我看你有些不高興啊,當(dāng)祭品多好的事。我就準(zhǔn)備培養(yǎng)自家閨女,希望今年能被哈神大人選中一次。
如果選中了,那可是天大的運(yùn)氣,福氣,到時我家兒子肯定能找個好媳婦?!?p> 于有錢見王鳴在家,就推門破舊的木門,低頭進(jìn)了屋,搖頭晃腦的高興說道。
“呵呵,”
王鳴臉皮不動的笑了兩聲。
“行了,也不知道你咋回事,咋這幅喪樣。
我來這是跟你談一筆買賣的,你做不做?”
于有錢收斂笑容,一臉晦氣的說道。
王鳴懶得搭理他。
這個時候來跟他談買賣,他不信對方能給指出自己一條生路。還想把女兒獻(xiàn)給哈神,就這腦子,王鳴覺得現(xiàn)在和他說話都是浪費(fèi)時間。
見王鳴不說話,于有錢臉色有些不好看,心中暗罵了這個狗雜種一會,猶豫半晌,還是開口說道,“狗雜,額不對,鳴子啊,你看你要去侍奉哈神了,這處院子你也住不到了。不如把院子送給我吧。咱們鄰居一場,記得老王頭還在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當(dāng)時尿了我一手,哈哈哈哈,”
于有錢想的還挺美,他臉皮是比豬皮還厚!
王鳴瞥了裝作和自己很熟的于有錢一眼,冷漠說道,“那你不是還了我一巴掌嗎,打的我屁股上手印好幾天沒消下去?!?p> 哈啊啊……
于有錢笑聲停了下來,有些尷尬,這個狗雜種還記得這事?不應(yīng)該啊。
“老王臨走前和我說過,這處院落是給我娶媳婦用的,說養(yǎng)了我這么多年,雖然不是王家的種,但還是王家的人,一定要把老王家傳下去。
他早就惦記上你女兒了,你讓你女兒給我當(dāng)媳婦,我這院子就給你了?!?p> 王鳴繼續(xù)說道,聽的于有錢臉色漸漸變了。
等王鳴說完,于有錢更是大罵了一聲,“狗雜種你踏馬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滾蛋,”轉(zhuǎn)身摔門而出。
彭,
碰,
一個摔門聲,
一塊木門受不住力道,砸在了地上,掀起大量灰塵。
光線很暗的土胚屋內(nèi),通過僅有的從破洞鉆出來的陽光,折射出朦朧的灰塵迷霧,王鳴面色冷漠被灰塵包裹,神情無奈之中透露著一絲絲絕望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