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心思即生,便不糾纏。他并沒有要和風(fēng)清揚分出生死的念頭。與其斗劍,只是為了應(yīng)證所學(xué)。
他要將辟邪劍譜推至天下劍法之最,獨孤九劍是他不得不跨過的門檻。
戰(zhàn)至此不勝不敗之境,足以證明他的辟邪十二劍不比獨孤九劍弱,甚至如果兩人境界相當,他有足夠的把握,戰(zhàn)而勝之。
畢竟辟邪劍法以劍速稱雄,如果他的速度比現(xiàn)在快一倍,兩倍,結(jié)果當如何?他將如有破綻融入劍法變化之中,又當如何?
想到這里,他雙手如同雙劍其出,一邊應(yīng)付一邊說道:“風(fēng)老先生,你我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在戰(zhàn)下去徒費氣力,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風(fēng)清揚道:“小子急什么?老夫幾十年未曾戰(zhàn)至這般痛快,在陪老夫耍耍……”
這老頭似乎越打越興奮,手中劍式越發(fā)精妙,一招一式的功夫盡顯其不凡的造詣。隨性而使,隨意而變,就沒有一招是重復(fù)的。儼然在無招的道路上走的極深極遠。
林平之頓時無語,心想這老頭還是個勝負心強的,便道:“我辟邪劍法雖奈何不了你獨孤九劍,可你也傷不到我??v然你無招的境界極其高深,我也有雙手齊攻的法子。境界功底我不如你,可論戰(zhàn)斗力你一人不見得比我這兩個人的功夫強吧?”
風(fēng)清揚氣哼哼道:“你小子廢什么話?”
憑風(fēng)清揚的眼力如何看不出林平之說的是事實?只是他隱居深山,空賦一身絕頂劍法,寂寞多年。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盡情一戰(zhàn)的對手,哪里舍得罷手!
“你小子別躲來躲去,我也不用獨孤九劍破招,我們好生打一場!”
見此林平之道:“也罷既然風(fēng)老先生興致不淺,那林平之就奉陪到底?!?p> 于是他壓制幾分速度,也只用和風(fēng)清揚差不多的速度比斗起來。一個是境界臻至無招無式的決頂劍客,一個是化繁為簡將辟邪劍法推陳出新的新生劍客。兩人將遇良才,打的如火如荼。
林平之雖壓制著速度,境界也不如風(fēng)清揚,但憑著雙手其攻,如同兩人同時發(fā)招的手段,一時間也將這差距堪堪拉平。
他雙指吐勁,右手使出了辟邪十二劍中的第六招,左手使第七招。
“地墜東南!”
“日月其諳!”
“小子,手段不少……”風(fēng)清揚見獵心喜,并指一點,試圖截斷林平之攻勢。他雖然不使獨孤九劍,可自身絕藝早已被獨孤九劍影響頗深,雖不在破招,但出手仍然直指對手破綻。
便知獨孤九劍的精髓,已然被他化入了自身劍藝之中,形成了自己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
“老先生你這可就有點耍賴了啊?”林平之不得不收回被截斷的招式,此時沒有使之前的速度,第一招被截斷,相當于損了一個幫手,第二招雖然攻入風(fēng)清揚身側(cè),卻也被其輕易地方下來。
并且此時他自損一人,面對風(fēng)清揚的無招劍境,立時就落入下風(fēng)。雖然右手招式變幻,試圖挽救,可這一前一后,雙手齊攻的法子自然就不靈了。如果使當初的速度,自然不一樣??勺约簞倓偡懦龊菰挘蚰樢膊荒苓@么快吧?
“小子這可怪不得我……老夫一身絕藝受獨孤九劍影響頗深,早已習(xí)慣了尋找對方破綻。一旦遇到了高深的招式,就會不由自主截斷對手攻勢!”風(fēng)清揚無奈笑道,只是林平之從他的語氣中卻聽出了幾分深藏的得意。
他不由氣道:“好你個糟老頭子,耍無賴是吧?”
風(fēng)清揚哈哈大笑:“小子,老夫只答應(yīng)你不使獨孤九劍,可沒說過不能截斷你的招式?!?p> 他一對指頭,一點一劃,輕松寫意之極,將林平之壓迫的不斷后退。此時不使最快的速度,雙手其攻的法子又補不上,林平之只能邊打邊退,尋找機會。
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得意的辟邪十二劍,一旦失去了至極的速度,仍舊存在著許多的破綻。他雖然得神秘慧力相助演化劍招,但到底見識太少,不能完善的盡善盡美。況且辟邪十二劍,本就是從辟邪劍法的基礎(chǔ)上立起來的。而辟邪劍法沒了至極的速度,幾如三流劍招。
由此可見從三流劍招升華出的劍法,又如此能抵擋風(fēng)清揚千錘百煉的無招劍境?
林平之心道:“雖然我沒有使辟邪十二劍的至極劍速,可也不得不承認,我的招式的確存在許多隱患。既然我立誓要辟邪劍成為天下劍法之最,又豈能單單以速度稱雄?”
“我的劍法一定要完美無缺,沒有任何破綻!”
此時正好借著風(fēng)清揚點出的缺漏,令其徹底脫胎換骨。于是他也在不強求雙手齊攻,而且專心運使辟邪十二劍。由著風(fēng)清揚截斷招式的地方,開始查缺補漏。
看著他的變化,風(fēng)清揚不由一笑道:“不壞不壞……總算是個聰明人。如果你還持著方才的態(tài)度,即便你能仗著速度和老夫打的不分上下,老夫也只當你是一個三流的劍手!”
林平之也不答話,專心應(yīng)付著,他的心思完全融入了劍法之中。此時此刻他的辟邪十二劍,在被風(fēng)清揚招招阻截的情況下,終于發(fā)生了變化。
他腦海之中,青城劍法,五岳劍法如活過來般,化作道道光影,不停的交融,演化。而外界他運使的辟邪十二劍似乎也在隨之演化。
漸漸的十二劍走到盡頭,竟有演化出第十三招的趨勢。
似乎由繁化簡的劍招,又向著由簡至繁進化。
林平之心念電轉(zhuǎn),心想我既不是燕十三也不是獨孤劍圣,便將劍法招式創(chuàng)造的在多又有何用?一套由三流劍法演化出的劍招,又如何當?shù)钠鹛煜聞Ψㄖ睿?p> 我尚且沒有走到由繁至簡的盡頭,此時在化簡至繁豈非歧路?
連忙止住劍法演化的勢頭!
他心中想著那些絕頂劍客創(chuàng)造劍法的傳聞,七歲識劍,十歲熟讀天下劍譜,七年有成,匯聚百家精髓于一爐,最終才創(chuàng)造出舉世無雙的劍法!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他驚喜叫出聲。
原來每一位絕頂?shù)膭投际菍⒒睘楹喿叩搅吮M頭,踏入無招的境界,在由簡至繁走極招之路。怪不得這世間能存在完美無缺的劍法,不是沒有了破綻,而是將破綻變成了變化。
“這就是我所追求的將破綻溶于變化的路,原來不是我摸不到門檻,而是我走錯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