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草園。
是南洋部洲統(tǒng)領(lǐng)者閻浮王,以大手段種下靈脈,強行征召普通百姓種植靈藥的地方。
在安陽縣外十里處,就布有一條小型靈脈,圍繞著這條靈脈劃分出了四個區(qū)域。
分別為東園,南園,西園和北園。
每個園內(nèi)所種藥品皆不同。
李喬老遠(yuǎn)望見了盤膝坐在東園門口的人影,當(dāng)即加快了腳步,小跑上來,對其躬身一拜。
“見過園守大人?!?p> 李喬看著眼前的漢子,身材魁梧,短發(fā)利落,一身黑色勁裝上印著一顆惡鬼的頭顱,極具氣勢。
聽見喊聲,馬末生悠悠睜開雙眼看著面前依然躬著身子的李喬:“這個時候了,你還有閑心來見我?”
“這…馬大人說的哪里話…”
“靈草被偷,靈脈失竊,這要是傳回了廣陵城,你這縣太爺?shù)奈恢谩瘪R未生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喬。
“不過,李大人放心,發(fā)生了這種事,我也有責(zé),到時候問罪起來,我定與你一同擔(dān)著。”
李喬袖中的手顫了顫。
“這…多謝馬大人,李某大罪就全靠馬大人在廣陵那邊美言幾句了?!?p> “好說?!瘪R未生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便再次閉上眼睛,打坐起來。
李喬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話,朝著馬未生一抱拳后轉(zhuǎn)身離去。
行出百米,他的一張臉?biāo)查g陰沉如水:“該死的,他一個廣陵派來的園守,又是踏上修行之途的人,怎么可能會與我同罪?!?p> 他一腳踢飛路上的石塊,焦躁之下面孔都紅了起來:“如今之計,只能盡快找個替罪羊,要不然,我就是第一個要死的人!”
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在原地略一沉吟后,快步趕向縣衙。
“啪!”
一支長著鋸齒葉片的紫色藥草被丟到何瑞陽頭上,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罵聲。
“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不懂就查書!把紫陽草混進(jìn)三葉紫檀里,那是劇毒!”
何瑞陽看著對面胸膛起伏的劉思清,撓了撓頭:“我,我就想試試,覺得好像可行?!?p> “試試?天下藥材有多少?你又知道多少?藥性之間融合變化,足有萬千可能!”
劉思清氣不打一處來,撿起桌上的醫(yī)書就朝著何瑞陽丟去:“走路都不會,就想跑?把這書整本給我背了!”
走回里屋,劉思清拿起水杯,往嘴里灌了兩大口清水,順了口氣。
一個扎著馬尾辮的腦袋從他身后冒出。
“爹,你發(fā)這么大脾氣干嘛?”
劉思清指著門外的何瑞陽:“那混小子,我讓他配副增強體質(zhì)的方子出來,他倒好,直接給我弄出來一副毒藥?!?p> “嘻嘻?!?p> 劉惜蕓捂嘴笑了聲,玩味地看著自己的老爹。
“爹,你以前可從來不會這樣對人喔~是不是看上瑞陽了?”
劉思清放下水杯,嚴(yán)肅地表情一窒,右手輕摸了下女兒的頭,明亮的眼神看向屋外拿著書擺弄藥草的何瑞陽。
“那小子,是個天才?!?p> 平靜的日子,在何瑞陽每天的讀書聲中,一天天過去。
“瑞陽,我和爹去靈草園做活了,你要不要一起?”
在院子中辨認(rèn)藥草的何瑞陽停下了手中的忙碌,心念百轉(zhuǎn):不知道外面怎么樣了,李東的案子會不會查到自己頭上?
也該出去看看情況了,而且,不能老在這里白吃白喝的…
想到這里,何瑞陽才抬頭應(yīng)了句:“我也一起去吧,稍等我一下。”
他回屋翻出一個斗笠,戴在頭上,才與父女倆一起出了門。
一路上來往的行人并不多,何瑞陽斗笠下的雙眼一邊仔細(xì)盯著偶爾走過的官差的情況,一邊問道:
“我們?nèi)ツ膫€園?”
“去西園吧,我和爹一般都在那兒干活,而且最近聽說官府在抓人,要關(guān)去東園日夜看守,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p> 正說話間,何瑞陽耳朵微動,只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后面?zhèn)鱽怼?p> 一道喊聲帶著激動憑空響起。
“大人!就是他!我認(rèn)得這衣服!”
聽著有些耳熟的聲音,何瑞陽心里“咯噔”一聲,他豁然轉(zhuǎn)身,幾個衙役已然向他追來!
斗笠下的雙眼余光一瞥身邊的父女,心思電轉(zhuǎn):不能連累他們。
他反應(yīng)極快,立刻撒腿向著一旁的巷中逃去。
“快追!抓他回來!”李喬在后方小跑著,焦急地指揮著衙役。
一群人在跑過劉思清和劉惜蕓身邊時,一個個都像沒看見他們兩個一般,直接掠過,向著小巷子中追去。
“爹,要不要救他?”
劉惜蕓拽了一把劉思清的手問道。
“不急,先看看。”
劉思清看著何瑞陽逃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何瑞陽一個讀書人哪里跑得過天天辦差的衙役,沒過幾個街道就被幾個衙役按在了地上。
“呼…呼…”李喬喘著粗氣從后方趕來,指著被按住的何瑞陽,“給…給我把他,斗笠…斗笠摘了!”
其中一個衙役反手一掀,斗笠拋飛到了空中,何瑞陽清秀中略帶消瘦的臉龐抬起,正與身前一人目光相接。
在看清了對方臉龐后,兩人心中同時響起了同一個聲音。
“果然是你!”
穿著邋遢的光頭地痞,瞥了一眼地上的何瑞陽,立刻轉(zhuǎn)身向著李喬一抱拳:“大人,那日城東藥材鋪李掌柜遭人殺害之后,我在附近碰見的就是此人!”
和藥鋪掌柜長得有五分像的李喬蹲下身,打量了何瑞陽一番,詫異道:“這不是何進(jìn)士嗎?李東,是你殺的?”
何瑞陽抿著嘴沒作聲,冷冽的目光在光頭地痞和縣太爺李喬之間來回移動。
“呵…”李喬站起身,瞥了眼何瑞陽,向著衙役揮了揮手:“把他帶回衙門…”
他似想起了什么,改口道:“不,帶去東園,交給園守大人,跟他說,羊找到了?!?p> 待得何瑞陽被幾人押走后,一旁的光頭諂媚地走到李喬身邊。
“大人…那我這賞錢…”
李喬瞥了瞥身邊的光頭,嘴角含笑:“干得不錯,你這回可是幫了本官大忙了?!?p> 他拍了拍光頭的肩膀,目中露出贊許。
“來人,將這犯人的同伙抓入府衙,明日問斬!”
“大人?大人?!你這狗官??!”
李喬拍了拍腿上的塵土,含笑離去,小巷再次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