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合作改造（1）

　　【在我開始到希羽組工作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必須擯棄過去那種對紅色中國的偏見，才能逐步跟上這批好像完全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同事們的工作節(jié)奏。

　　或許，這里有讓我找到人生答案的可能。

　　——林曉燁，1981.10】

　　1981年10月25日上午，夏希羽看著自稱前來報到的林曉燁，立刻開始提問：“克洛伊……派你到我這里來當兼職？這是什么操作？還請你本人解釋一下?！?p>　　“我目前的工作是合資工業(yè)項目談判助理。我的常駐時間是每周六和周日。如果確實有項目的話，我會在你們這里加班。其余時間，我繼續(xù)擔任克洛伊小姐的助理?！?p>　　見林曉燁的語氣很軟，夏希羽趁勢追問：“其實是一只被放養(yǎng)的小寵物吧？”

　　聽到這句話，林曉燁頓時一臉通紅。

　　“你和克洛伊的關系，與司璇和魏思瑜、項天微和汪星悅、符雨霄和童曉伊、淺野明日香和水野遙佳的關系基本一致。我和沈涵曦以及其他人都不介意。”

　　見林曉燁回過神，夏希羽才繼續(xù)解釋起來——

　　“只是，你的相對地位比克洛伊低了一點，你們倆并不完全平等。在我們這里，只要你和克洛伊不干預別人的生活，就不會有人干預你們。就這樣?！?p>　　夏希羽說完后，開始帶著他前往希羽組的各個辦公室了解研究所的情況，最終把她帶到了翻譯組的工作區(qū)。

　　“以后你在我們這里工作時，基本工資按照現(xiàn)行標準的兩倍進行發(fā)放，工作地點就在這個房間里。由于你現(xiàn)在是被算作法語國家的外包人員，因此具體工作都交由丁月朗進行分配。如果沒有問題的話，等司璇把協(xié)議拿過來的時候，你再簽字就可以了?！?p>　　林曉燁答應了下來，在之后的幾小時里，她見到了希羽組文職人員們的工作方式——

　　“這里……你們去聯(lián)系一下能不能搞一下論文，給林曉燁找一下相關內容?！?p>　　“我們通過微羽集團，向歐共體進出口禽類制品和奶制品的情況如何？”

　　“問過璇姐了，一切順利?！?p>　　“美國最近的失業(yè)率居高不下……說起來，到美國找同時精通工業(yè)和數(shù)學的研究員的工作找的怎么樣了？”

　　“不太樂觀。目前只有兩位研究員愿意前來我國，其他人一聽到說要到中國去工作以后，立馬就不愿意了，哪怕是在香江工作都不行?！?p>　　“那我們也沒有辦法。請璇姐立刻把那兩位愿意來我國工作的應聘者的資料發(fā)給我們，以便我們盡快開始進行審查和翻譯工作。”

　　“黃晗，女，1950年6月生，賓夕法尼亞大學畢業(yè)，美國工作超過七年的精算師和工程估價員……挺符合條件的。但值得我注意的一點是，她雖然出身是英裔，但國籍和出生地都是……南韓。”

　　當聽到這里的時候，樓曉萌的反應最為激烈：“如果我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國家目前還沒有和我方建交吧？”

　　“是的，曉萌姐你沒記錯，這里的外交政策很明確，如果和北面相交，就不可能和南面建交，這是關于意識形態(tài)的問題，沒有什么可以說的?！?p>　　“但是，這目前還不影響民間交流和學術往來，更不會影響這種有著美國綠卡的韓裔到我們這邊工作。”

　　見常錦詩給出了解釋，樓曉萌不再提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我的擔心就是多余的了。抱歉，請繼續(xù)讀第二個人的簡歷?！?p>　　于是，林曉燁和樓曉萌等人一起聽著常錦詩讀下一份簡歷：“亞麗莎·魯米諾，女，1952年12月生，美籍英裔，美國布朗大學應用數(shù)學系……”

　　“常年獲得聯(lián)邦獎學金及本校的獎學金，本科全優(yōu)畢業(yè)，但因家庭重大變故未能繼續(xù)攻讀研究生?！?p>　　“此后在一家銀行工作至今，選擇應聘我們研究所的原因是他希望能擔任會計等金融相關的工作，或者是在我國讀研究生，或者兩者兼有?！?p>　　林曉燁勉強跟上了節(jié)奏：“目前能查清的就這么多了嗎？”

　　“是的，就這么多。”

　　“那么，現(xiàn)在先報初審結果。待剩下的內容全部查清以后，把完整的背調報告和簡歷一并交給所長，盡快?！?p>　　于是，林曉燁見常錦詩和其他同事一起點頭后，轉頭開始給相關方打電話。

　　此時，希羽組辦公室里，夏希羽和沈涵曦正在和所有目前在浦江交大讀本科的幾位希羽組同事們聊天。

　　“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月中旬了……我們幾個終于是大三學生了?！?p>　　“所長，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個大三學生？從去年二月以來，你做的這么多事，哪個像是正常大學生能做的事情？”

　　夏希羽擺了擺手：“我已經(jīng)被沈涵曦多次吐槽過這種事情了，但我仍舊受到了我不希望的關注?！?p>　　隨后，他看向自己的室友，問起了另一件事：“學校里同學們最近都關心校外的什么事情？”

　　王禮立刻說起了自己印象最深的事：“我前幾天從報紙上看到：蘇聯(lián)的作協(xié)主席馬爾科夫談及蘇聯(lián)文學和其任務的時候，談到你，也就是赤桐的黎明之劍系列，以及之前寫的那幾篇短篇小說。”

　　“其中有的被歸到道德題材，也有的被歸到歷史和戰(zhàn)爭題材。當然，你的小說《黎明之劍》系列也被歸到了戰(zhàn)爭題材?！?p>　　說到這里，王禮提起了另一件事：“我們學校的同學在這方面討論的并不多，但是復旦大學的學生們討論的非常之多，同時成為話題的，還有好幾篇其他小說。”

　　“畢竟，我們的這位超級室友可是一位在20歲之前就能寫出如此震撼人心的科幻小說的數(shù)學家?！?p>　　聽完王禮的話，夏希羽立刻哈哈大笑：“說實話，我沒想到過一部用于創(chuàng)收的小說竟然會引起如此大的波瀾，以至于能多次出現(xiàn)在同一期參考消息上。這下子從上到下。全國上下的人都知道有這么一部由我國數(shù)學家寫的科幻小說了，連我都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兩句話讓全場都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童曉伊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如果我們這些大學生有更多的賺錢方法，我們就沒有必要做這些一不小心就會讓自己的生活受到嚴重影響的事兒?！?p>　　“但是現(xiàn)在沒有政策，我們每一個人都寸步難行。還是那幾句老話——我們不能依靠所長一個人寫小說養(yǎng)著整個研究所，更不能仰望著其他所有人都能像所長那樣寫小說養(yǎng)家糊口。這是不人道、不正常的錯誤行徑。”

　　接著，符雨霄也做出了發(fā)言：“只是，曉伊姐，你覺得就算按照你所說的，政策放開之后，我們能做些什么呢？我們的知識和技術能力都很有限，即使是我們研究所也是如此?！?p>　　“目前科學基礎在我國的生產(chǎn)過程中能發(fā)揮的作用太有限了，模糊數(shù)學理論及其相關學科更是很少能有發(fā)揮空間。就算有這樣的空間，那些工廠也不太可能與我方達成產(chǎn)學研合作……我們太弱小了?！?p>　　王禮繼續(xù)吐槽：“我也這么認為。就算我們這邊即將隨時出現(xiàn)兩位菲爾茲獎獲得者。我們在產(chǎn)業(yè)領域也依舊沒有任何本國的合作對象，唯一的一個對象已經(jīng)被它自己干掉了?！?p>　　聽到最后一句話，整個房間里都充滿了快活的氣息，但隨即又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