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草原
友叔見兩個人悻悻而回,不用問肯定是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甄真卻抱著僥幸的心理問“怎么樣,找到了嗎?”
二良默不作聲的在一旁套車。
“俺們?nèi)サ臅r候早就人去屋空,不過俺把他家的玻璃砸的稀巴爛?!毙∥褰夂薜恼f完,半蹲在地,哭了起來。
“瞧你沒出息的樣,趕緊吃饃,吃完了好趕路。”友叔塞給小五一個饃饃說到。
“咱們往哪趕??!”錢丟了,沒錢買糧了,難道要往回趕嗎?就這樣回去不得被人寒磣死嗎?
小五身上有些癢,抓撓了幾下,抬眼瞄了一眼友叔又問了一遍“咱們往哪趕”
“往前趕”友叔看著從身邊飛過的燕雀,眨著精明的小眼睛說“錢沒了,俺們可以借,借糧,俺手里的錢可以當(dāng)押金,等來年秋收俺們可以還糧?!?p> 二良停下手中的動作,呆呆的想友叔說得“借糧?”
甄真走了過來,雖然她不信友叔的異想天開,但她想寬慰二良“我覺得友叔說得可以試試,你覺得呢?”
“不認(rèn)不熟的哪有人肯借糧?”小五垂頭喪氣的反駁到。
正當(dāng)友叔開口要說話時,小五憤憤不平的站了起來,喊到“俺要去報警,俺要讓警察叔叔幫俺抓小偷。”說完牽過馬兒,套起車來。
友叔覺得這錢要是能找回來當(dāng)然好??墒乾F(xiàn)在要緊的是弄到糧食,全村老小都盼著呢!
四個人到警察局報了案,又一路向北。
終于到了內(nèi)蒙邊界。
在一排榆樹前停了下來,眼前這戶人家是這個村北邊的最后一戶家。
這戶人家只有兩個人,這對老兩口是個實在人,見四個人數(shù)九寒天出來趕路,憐憫之心油然而生,為四個人做了四碗熱騰騰的蕎麥饸饹。
四個人咕嚕咕嚕的吃的那叫一個香。
老夫妻兩告訴他們,再往前趕八十里叫扎木阿,住著她們的侄兒索隆,老夫妻倆說她們的侄兒是個熱心的人,會告訴你們哪里的糧食更富裕。
四個人終于踏上廣闊的大地,瑟瑟冷風(fēng)中枯黃的青草,還勁勁的搖熠身姿。
草原上馬牛羊成群結(jié)伴散落在每一處。
遠(yuǎn)處的氈房映入眼簾,依然有草的清香緩緩撲來,走進(jìn)扎木阿不知為何心安。
甄真感嘆草原的遼闊,張開雙臂擁抱草原的自由之風(fēng),用力呼吸,祈禱生命得以延續(xù)。
小五興奮的喊叫“看這里的牛羊真多,看這里的馬兒,咋,體毛這么順滑光亮。”
二良見前面有人牧羊,跳下車跑了過去,先是禮貌的微笑,在用嘶啞的聲音說“請問大哥這里是扎木阿嗎?”
牧羊人點了點頭。
“大哥可認(rèn)識索隆嗎?”
牧羊人一個字一個字用笨拙的漢語問“你找索隆干啥!”
“俺們是從新曼過來的”二良答到。
牧羊人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向氈房用蒙語喊了幾句。
不一會兒,從氈房走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女孩笑盈盈的走了過來。
牧羊人又對女孩又說了幾句話。
女孩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二良身上不斷打量。
“你跟著她走,她會帶你去找索隆?!蹦裂蛉藢Χ颊f。
女孩騎上了一匹膘肥體健,體態(tài)勻稱,棕黑色的的駿馬。
二良跑回去鞭馬跟了上去。
女孩騎馬瀟灑的背影,讓身后的甄真羨慕不已,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學(xué)會騎馬。
“索隆大叔,在家嗎?”女孩用清脆的嗓音向氈房喊到。
“索隆大叔不在家,蒙達(dá)大哥在家?!币粋€洪亮的聲音傳出氈房。
女孩眉開眼笑的下馬喊“蒙達(dá)大哥”
“塔樂,你是聞著味來的嗎?”蒙達(dá)說著走了出來。
“我又不是饞貓,我是有正事。”塔樂指著身后的兩輛車,又說到“他們找你”
“他們找我?我不認(rèn)識他們!”蒙達(dá)滿臉疑問的看著塔樂。
塔樂補了一句“他們找索隆大叔,是從新曼過來的。”
新曼住著索隆大叔的姑姑,所以塔樂就把他們當(dāng)成索隆大叔的親戚。
“新曼”蒙達(dá)掃視了一下來人。
這時二良等人走近,將馬車停了下來。
二良看了一眼蒙達(dá),濃眉大眼,英姿颯爽,心想他應(yīng)該是索隆的大兒子蒙達(dá),想到就問到“你是蒙達(dá)”
蒙達(dá)挺著寬闊的胸膛,拍了拍身上的羊皮襖說“是我,蒙達(dá)?!?p> 二良打消蒙達(dá)的疑惑,直接說到“俺們是合大叔介紹來的”
蒙達(dá)看著二良身后,嬌小含媚的甄真,點了點頭,用漢語禮讓“進(jìn)屋”
塔樂騎上了馬說“我走了”
“晚上過來,今天早上沒挺過去,死了?!?p> “你不說我也會過來”塔樂彎起嘴角又對蒙達(dá)說“晚上我要喝可泌釀的馬奶酒”
“馬奶酒,可泌弄的馬奶酒出嫁時要帶走。”
“我不管,馬奶酒最配烤肉了?!彼匪室宦曅螅终f“晚上我來要看到桌上有馬奶酒,不然我非鬧的你腦袋疼不可?!?p> “好好好,你來就有?!泵蛇_(dá)使勁一拍馬兒的屁股,馬兒一竄四五米開外。
塔樂回頭罵到“欠兒吧蹬”
蒙達(dá)當(dāng)做沒聽見,回身請二良四個人進(jìn)氈房。
氈房里的陳設(shè)簡單粗暴。
陳設(shè)有牛皮做的大箱子,水壺,還有羊皮搭在四周。
“坐下說”蒙達(dá)的漢語還不錯,因為他喜歡學(xué)漢語。
甄真小心翼翼的坐在羊毛織的毯子上,不經(jīng)意抬眼,發(fā)現(xiàn)蒙達(dá)在不錯眼珠的注視著自己。
什么情況?
對我一見鐘情了?
甄真瞪著眼睛回看蒙達(dá)。
蒙達(dá)反而欣喜的拿起奶茶壺,直奔甄真走過來,沒有降低一點炙熱的目光,一聲不吭的為甄真斟滿一杯奶茶。
蒙達(dá)又為每個人都斟滿滿杯奶茶。
只有二良喝了一小口,品味似的便放下。其他三個人一仰脖,就只見碗底了。
蒙達(dá)又為三個人斟滿。
這回友叔沒有在喝,甄真和小五又一干而盡,空碗落桌。
蒙達(dá)又給甄真和小五斟滿。
甄真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滿足的說到“真好喝”
蒙達(dá)黑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用蒙語問“你叫什么名字”
“……”
蒙達(dá)并不掩飾自己對甄真的喜歡,用漢語又問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甄真不自覺的看了一眼二良后,回到“甄真”
“甄真”蒙達(dá)黑漆明亮的眼神中,映著甄真白皙干凈如陽光般明媚的面容。
友叔抽出腰身上的大煙鍋子,在桌子上輕磕兩下,又故意咳了兩聲,望向二良。
二良不管蒙達(dá)對甄真有啥想法,過了今晚,明天就是過路人。所以即使心中百般滋味?卻忍著脾氣,客氣的跟著友叔咳了一聲,來吸引蒙達(dá)的注意力。
二良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蒙達(dá)聽后默不作聲。
這年頭到處都缺糧食,雖說這里不愁吃,可糧食也是金貴的,誰會在這個時候借糧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最可怕的是,四周臨縣都缺糧食,今天借給了李四,明天就會有張三,王二。
蒙達(dá)搖著頭,表情很直接,話更直接“借糧食行不通,買糧食都不會賣給你們,現(xiàn)在全國上下都挨餓,這是一個時期,誰也幫不了你們?!?p> “俺們?nèi)謇仙倜刻熘挥袃赏胂≈喽让?,你們這里牛羊遍地,所種糧食也沒有糟蝗災(zāi),俺們只是想借一點糧度命,等來年秋天俺們會如數(shù)還給你們?!?p> 蒙達(dá)不禁好奇的問“借多少?”
二良在心里籌措了一下回到“二千斤”
“兄弟二千斤!誰會借給你們?”蒙達(dá)大聲笑了起來。
屋里回蕩蒙達(dá)的笑聲,聲音刺痛四個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