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鐺的一聲脆響。
吳大嬸臉部抽搐表情異樣的闖了進來。
不等眾人開口問。吳大嬸急迫的要求到“準備一尺黃布,一縷頭發(fā),一碗血,一張紅紙,生辰八字寫在紅紙上,給俺?!?p> 屋里人都皆愣的,齊刷刷的看向吳大嬸理解著她說的話。
不請自來?一縷頭發(fā)?一碗血?一尺黃布?一張紅紙?生辰八字?
“哎呦!快點?!眳谴髬鸫謿獗砬槟赜种貜鸵槐椤鞍骋嫉囊豢|頭發(fā),一碗血,生辰八字,一定要寫在紅紙上。還有一尺黃布。”
奶奶也不問為什么,乖乖的最先動起身來“黃布,黃布,俺記得有來著?!蹦棠逃行┲钡姆涞构衿饋?。
鳳娘也沒問,走到外屋拿起菜刀和碗,回到二良身邊,手握菜刀一狠心在二良的手心處劃出一道血痕。鳳娘放下菜刀拿著碗接鮮血。
大艷想問又不敢問,拿起身旁剪刀哆哆嗦嗦的從二良耳后剪下一縷頭發(fā)。
三良和小柱子在鳳娘的命令也動了起來,開柜找紅紙寫二良的生辰八字。
李大爹抽完一鍋,又上了一鍋,不停的緊吸著煙,本就昏黃不堪的屋子又硬生生的籠上一層灰黃煙霧。
甄真也從床上跳了下來。
一頭霧水的看著李家人一臉的凝重。
這是什么情況?一縷頭發(fā),一碗血,還要生辰八字,還要寫在紅紙上。
甄真心疼二良想要阻止時,看了一眼吳大嬸后,甄真嚇得一直往后退,不自覺的渾身顫抖,直到退到西墻上退無可退。
吳大嬸的眼睛凹凸出來甚是嚇人,眼里的血絲恐怖成網,黑色眼球成黃褐色在布滿血絲的白眼仁上成了弱小點綴。
甄真驚慌的避開那雙死亡之眼。背緊緊的貼在西墻上,頭轉向二良默默的看著從他的手掌中流下來的紅紅的鮮血。
三良見到甄真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fā)抖。讓小柱子寫生辰八字。
“沒事吧”三良走上前關心的問到。
甄真搖了搖頭。
奶奶找到了黃布,大艷也早已把頭發(fā)交給吳大嬸,鳳娘也接了半碗鮮血遞給吳大嬸,小柱子寫完了生辰八字,不敢說話卻生生的交給大艷,大艷又遞給吳大嬸。
吳大嬸看了一眼二良,嘴開始不停念叨。
吳大嬸一邊念叨一邊擺放。
吳大嬸先將黃布平鋪在炕桌上,又將二良的生辰八字放在黃布上。
吳大嬸從懷里拿出一個小草人,放在寫著二良生辰八字的紅紙上,又將二良的一縷頭發(fā)放在草人身上,緊接著就將半碗鮮血灑在草人上。
吳大嬸眼睛一眨一眨的,嘴巴一直在動,雙手攤開像是在迎接什么,神秘可怖的仰著頭。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恢復正常。
吳大嬸用黃布把生辰八字,小草人,頭發(fā),血,包在一起打了個奇怪的結。然后拿起來向外走。
吳大嬸站在院子里尋了一塊干凈的地,在地上畫了個圈,把黃布包扔進剛剛畫好的圈里,點燃。
吳大嬸看著燃燒成灰燼的黃布包,松了一口氣。
轉身對跟著她出來的鳳娘,李大爹還有奶奶說“三年之內你們家不能披紅掛綠,五年之內不能娶妻生子,否則找俺也沒用了。記住了”
一切來的太突然了,鳳娘還沒反應過來,李大爹在一旁回到“記住了”
奶奶掩面哭泣,俺可憐的孫呀!五年之后三十了,大姑娘誰還愿意嫁,這是要注定孤獨一生??!
屋里的大艷,三良和甄真也都聽得明明白白。
“明天一切就會好的”吳大嬸又囑咐到“他身上有俺看不清的東西在纏著他,俺只是暫時壓住了,你們只要照俺說的做,便不會有啥大事?!?p> “知道了,知道了,俺們一定按你說的做”這回是鳳娘回說到。
“俺走了”吳大嬸彈了彈衣袖說到。
“二良得虧他吳嬸子了”奶奶不忘感謝吳大嬸。
“大艷,送你吳大嬸回家了?!兵P娘向屋里喊到。
“俺自己能走也沒多遠?!?p> “哎”大艷從柜子里拿了錢就跑了出來遞給鳳娘。
鳳娘又在一次感謝“吳大嬸勞累了,回去好好歇?!币贿吀兄x一邊將錢放進吳大嬸的衣兜里。
吳大嬸走了,李家安靜了下來。
空氣中彌漫著心驚肉跳后的疲憊。
李家人的臉上都帶著神秘與希望的期盼著二良趕快好起來。
這一夜所有人都回放吳大嬸的突然而至,神秘莫測的動作,淺淺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二良的確明顯的精神起來。
這世間的奇妙誰又說得清楚呢!
鳳娘和李大爹安心的下地干活去了。甄真沒有去。大艷隨后也去地里挖溝去了。三良在屋外又好好的打磨一番已經做好的小箱子。奶奶說去采蘑菇給二良喝。
甄真悄悄的喊了一聲“二良”
二良慢慢的坐了起來。
“你感覺好點了嗎”甄真站在二良面前,覺得是自己帶來退燒藥救了二良。
甄真慶幸在穿來前幾天時自己感冒發(fā)燒了,自己給自己買了藥放在包里。包跟自己穿來,來到這里救了二良一命。
也得虧爸媽沒管自己,這要是別人的爸媽早就焦急的守在孩子身邊,倒水喂藥舒寒問暖。還用自己給自己買藥吃。
一想到父母對自己的不聞不問,甄真心底冒出孤獨寂寞沒人疼的一個個委屈的小水泡。
“你知道昨天發(fā)生了什么嗎”甄真一想到吳大嬸的那雙白仁血絲眼,心就不禁顫抖一下。太恐怖了!
二良知道,他當時是清醒的。
“你也信她,信她的話。”甄真問二良。
二良沒有說話。
“她說你,三年之內不能披紅掛綠,五年之內不能結婚生子?!毕∑婀殴值难哉?,這吳大嬸還真能鬧。
“你要是也聽吳大嬸的話,那阿玉怎么辦。”甄真好奇的問到。
甄真瞧二良失神落魄的樣子,是舍不得阿玉吧!
甄真又問到“你舍得,你發(fā)個高燒怎么就跟結婚生子聯(lián)系在一起了呢?”
甄真又不解的說到“那個大嬸給你治病就行了唄,干嘛要管你結不結婚生不生子的,這不多管閑事嗎?”
甄真看著呆愣不語的二良想不會被吳大嬸下蠱了吧!
過了一會兒,二良啞然一笑“披紅掛綠,娶妻生子”
“你怎么了”,內向的人多半愛占牛角尖,甄真擔心二良想不開。
二良沒有說話,不知道說什么,也不想解釋什么,自己其實對“三年之內不能披紅掛綠,五年之內不能結婚生子”沒有意見。
二良其實不想跟阿玉結婚。
“我知道你難過,可你們家人對吳大嬸深信不疑,你的婚事肯定是作廢了。”哎!好好的一段姻緣就這樣被吳大嬸攪散了,甄真都替二良心酸。
“其實你可以先和阿玉說明白,她要是真想嫁給你,她沒準會等你五年。在我們那里談五年對象不算什么的。真的?!?p> “我看阿玉也挺喜歡你的,沒準這事能成?!?p> “我覺得你可以不聽她的,為什么聽她的,她又不是天上的月老?!?p> “你喝不喝水”
甄真還想安慰二良,又一時語塞不知道還要說這什么,甄真安靜的返回自己的小天地里。
屋子里飄進柳絮,結伴而行的柳絮進屋后分道揚鑣,各自尋找落點安一時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