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這條老鯰魚還是如此小家子氣,藏頭露尾,敢做不敢認,只能如世俗的村野婦人一般,背后嚼舌根,打些小算盤?!?p> 府門內的老者,也聽到了年章那句“且盡興”。
只不過其對于年章的這般做法,很是不屑一顧。
其傳音奚落一番后,年章的聲音便不再出現了。
“你便是三陰老魔鄒余海?”
陸知州一掃剛才的醉態(tài),此時問話,擲地有聲。
“正是老夫!想必你們就是陸知州,張小六了吧?”
“然!”
三陰老魔負手而立,周身氣勢藐視寰宇,根本沒有絲毫將陸知州,張小六放在眼里。
張小六聞言還沒什么,陸知州的心里卻是“咯噔”一聲。
其既然知曉了自家和張小六的名號,那恐怕前往牛氓山的周凱,此時已經兇多吉少了。
“你們倆個倒是比那條好似縮頭烏龜的老鯰魚,強上不少。”
對于陸知州,張小六這般,敢做敢當的性情,三陰老魔還是很欣賞的。
張小六此時卻是有些不耐煩,其脫口道。
“三陰老魔,我不管你之前行事如何,咱們原來本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今日你只要交出金甲尸,咱們往后還是一樣,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p> 張小六此言一出,陸知州當即一愣。
按照他的想法,今日是說什么也要做掉三陰老魔的,張小六的話語,便是給了三陰老魔退路。
其態(tài)度已經很明確了,只要金甲尸的尸丹到手,張小六便就此退出這場爭斗。
對于陸知州的面容異色,張小六自然是看在眼里。
但是他現在卻是絲毫不管那些,其自家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想要金甲尸?那便自己來取吧!”
三陰老魔說話間,一揮袍袖,一具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赫然出現在了這府院當中。
“砰!”
棺材剛一出現,還不待張小六探查,從里面便有一股巨力,將棺材蓋擊飛,直奔他的面門砸來。
這金絲楠木的棺材蓋,原本便有上百斤,如今上面還有三陰老魔刻畫的千斤咒,配合上飛躍之速,這一擊沒有萬斤,也有數千斤。
原本里面的金甲尸,擊飛棺材蓋,只不過是率性而為。
砸向張小六,也是因為兩者先前就有些仇怨。
這棺材蓋的飛行速度并不快,別說對方是一山之神的修行異類,便是尋常世間的武林高手,也可輕松躲過這一擊。
擊飛棺材蓋后,緩緩從棺材里走出來的金甲尸,并未再有別的動作。
它在等張小六躲閃,只要確認了張小六的躲閃方向,它很自信,憑借自家的超快速度,爆發(fā)力,完全可以在一瞬間,將張小六的石頭身軀撕個粉碎。
手撕生靈的場面,是三陰老魔最愛看的。
他正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等待著好戲開場,卻是沒想到,張小六也是個“怪胎”,其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嗷!”
張小六怪叫一聲,右手單臂穩(wěn)穩(wěn)將這棺材蓋接住,腳下甚至沒有為此而挪動一步。
“老家伙交給你,我來對付這個硬骨頭!”
正好自家缺兵刃,金甲尸便送來棺材蓋。
張小六見此也不客氣,其對著陸知州招呼了一聲,便邁步向前,拎著上千斤的棺材蓋,朝著金甲尸跑了過去。
“狂妄!”
“呦!都會說人話了?”
甭管張小六的心里怎么想,其臉上表現得卻是很放松。
聽見金甲尸用好似金屬鑰匙劃墻的聲音,發(fā)出人言時,其在前行的路上,一邊象征性的捂了捂耳朵,一邊口中調侃回敬道。
金甲尸聞言暴怒,其身形一閃,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真身便已然出現在了張小六的身后。
“早防著你呢!”
就在金甲尸準備伸手抓碎張小六的腦袋時,張小六周身忽然間燃起熊熊烈火,火勢之盛,還不待金甲尸靠近,其身上所穿衣物,便被焚燒殆盡。
也就是金甲尸見勢不好,躲閃得快,再遲一步,其的皮肉就要遭大罪了。
張小六感受著身上遠比之前要旺盛數倍的烈日神火,心中暗道:這經脈被趙五更打通了一些后,好處可還真不少。
若是放到之前在岐王墓時,張小六的神火,可奈何不得如今的金甲尸。
金甲尸此時是暴跳如雷。
其的實力不可謂不強,超高的速度,強大的自愈能力,銅頭鐵骨,法器難傷的身軀。
若是他的對手,換上別的什么修士,恐怕現在其已然成了一堆爛肉了。
但偏偏其遇上的是張小六,金甲尸的速度是快,可還沒有快到,能讓有“火心”加持下的觸感,察覺不到的地步。
至于他引以為傲的身軀,自愈能力,在烈日神火面前,完全就是一堆渣渣。
于是乎,張小六和金甲尸的爭斗,就變成了小孩子捉迷藏。
金甲尸跑,張小六便渾身是火的在后面追,張小六把身上神火一熄,金甲尸就立刻調轉回頭,偷襲他。
遇到金甲尸的偷襲,張小六只能重新浴火抗衡,而他的速度,又遠遠不如金甲尸,故而眼下他們兩個之間的爭斗,便陷入了一個怪異的循環(huán)。
張小六這邊忙得不亦樂乎,陸知州那里也沒閑著。
管你是什么三陰老魔,還是鄒余海,其的應對方法只有一個,那便是用手中刀,通通斬之。
別看三陰老魔,兇名響徹涼州近百年。
但他的拳腳功夫,著實不怎么樣。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修士也不例外。
其平日里盡研究一些歪門邪道的術法,神通了,哪里還有時間,習練這費時費力的拳腳刀劍功夫?
三五招過后,陸知州使了一招海底撈月,三陰老魔的兩腿之間雖然勉強是躲過了,但其那留了許久,精心打理的一把長髯,卻是被陸知州刀鋒散發(fā)出來的罡氣,給削了個干干凈凈。
“陰魅遁形,幽影寒冰,去!”
陸知州這一下可是把三陰老魔給搞急了,其稍稍拉開距離后,口中念咒,手上袍袖不斷揮舞,千百束冒著藍火的冰釘射向陸知州的全身。
冰釘射出后,三陰老魔也不去看結果,其身形繼續(xù)后退,趁著這一次拉開的距離足夠,便準備給陸知州來一記狠的。
方才不是三陰老魔想要跟陸知州比試拳腳刀劍,他活了一二百歲,又不是傻子,哪里會以己之短,對人之長呢?
怪只怪他自己太過托大,讓陸知州占了先手。
其刀鋒一揮,四五丈長的刀罡,一道接著一道打出,逼得三陰老魔只能暫時躲避。
他這一躲,陸知州便趁機,提刀近身了。
兩下一遭遇,便發(fā)生了剛才自家胡子被削掉的一幕。
“破!”
面對從四面八方射過來得冰釘,陸知州的前進之勢,沒有絲毫停頓,其只是大喝一聲,周身體外便在一瞬間迸發(fā)出來強大的金銳之氣。
這些金銳之氣,只一個眨眼間,便將那些冰釘,一股腦的化為了碎片,掉落于地,融化于土。
“嗷……”
“啊……”
“呀……”
………
在陸知州毀了那些冰釘之后,一時間整個院落中,到處都充斥著四處飄舞的游魂。
這些游魂都是被封在冰釘里的殘魂,時時都要受陰火侵魂,寒冰凍念的苦頭。
其一朝得了自由,雖然免于了苦難,但是因為它們的神志都不全,此時根本不知道該往哪里去,要做什么,只能肆意的怪叫,以發(fā)泄多年來自身遭受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