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臺好像是有些慌張。
克恩想了想，摁鍵穩(wěn)定對方的情緒，“之前空乘小姐安撫乘客的時候說，再過不久會遇到強氣流。”
工藤優(yōu)作:“……”
聽到這條消息之后，塔臺:“？？？”
克恩又轉頭安慰工藤優(yōu)作，“沒事的，塔臺的工作人員遇到過很多飛機事故，肯定對各種突發(fā)事故非常熟練了。”
就像克恩，一開始遇到妖魔鬼怪客人的時候還會有情緒起伏，現(xiàn)在就已經習慣了。
相信塔臺那邊肯定什么場面都見過，也肯定能冷靜下來的吧？
他補充，“不過，強氣流是空乘小姐安撫時的說法，我不確定是否準確。”
沉默了一會兒，塔臺那邊傳來回應，對方換了一個人，聲音從偏年輕男人的聲音變成中年男人的沉穩(wěn)聲音。
“好的，我們知道了，先生?！睂Ψ芥?zhèn)定道，“其他的機組人員不在駕駛室內，無法第一時間確認嗎？”
“還是她也不確定？”
“那我們先把注意力放在飛機上，現(xiàn)在請看面板最上端的那排顯示?！?p> 克恩抬頭看去，最上面那一排有大大小小的轉圈摁扭和綠色摁鍵。
塔臺那邊的聲音繼續(xù)響起，進行一對一教程指導。
根據(jù)客服指導，克恩進行了一些微調操作，都對飛機沒什么大影響，他又根據(jù)指導找到了調速的那個摁扭，把飛機減速慢下來。
然后繼續(xù)把壓力給到塔臺那邊，“操作完畢，over。”
“好的好的?！彼_那邊很快回復，“我們已經通知了機場和附近航線，盡量排除了其他的干擾因素?！?p> “等飛機距離機場到一定距離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們設置降落?！?p> 對方安慰道:“現(xiàn)在不要慌張，很多人都在關注你們、會幫助你們的，喝杯咖啡冷靜一下，不要隨便碰操控臺上的桿子和會轉動的設備，也不要自己按摁鍵，可以嗎？”
道理，克恩都懂。
但對方聯(lián)系附近航線，總讓他感覺不是清理干擾因素，而是讓其他飛機知道‘嘿兄弟這里有只上躥下跳的新手飛機，誰靠近誰倒霉，大家快跑！’。
他思考了一下，簡單回復:“好的，over。”
然后看腕表確認時間，發(fā)現(xiàn)經過很長時間的交流和操作，現(xiàn)在已經三點二十了。
飛機的第一次顛簸，是在三點三十三分，還有十三分鐘。
如果真有強氣流的話，那么現(xiàn)在，操作臺上應該已經有了顯示，外面應該也有變化了。
克恩抬頭分辨了一會兒前方，發(fā)現(xiàn)前方的云層開始濃郁起來，本來飛機周圍只有少于的清晰云層，現(xiàn)在卻有一堵白色的‘墻壁’，他又低頭翻書找了一會兒，找到了氣象雷達，對著操控臺開始找。
然后看到了上面有塊區(qū)域是紅紅黃黃的顏色。
他摁鍵呼叫塔臺，“飛機前方有大片濃郁的云層，疑似強氣流，請求幫助，over?！?p> 幾秒后，塔臺那邊的聲音響起，那名中年男性先問:“先生，你的感覺還好嗎？”
然后自顧自道:“再過一會兒，飛機就會經過一片大雨區(qū)域，請……”
飛機駛進濃郁的云層，陡然開始震動起來。
后方的機艙里有乘客們的尖叫聲響起。
克恩摁鍵回復塔臺，“不用擔心強氣流是不是干擾因素了，先生?！?p> “我們已經遇到強氣流了，over?！?p> 他不是很在乎強氣流，飛機遇到最大的顛簸不是強氣流，而是不久之后，又陡然產生的那種震動和飛機某些部件解體的火花。
塔臺那邊沒有第一時間回復，又戰(zhàn)術性地沉默了下去。
克恩避開聯(lián)系塔臺的摁鍵，使用無線電廣播通知飛機內的其他乘客，“飛機遭遇強氣流，請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帶，靜靜等待強氣流過去?！?p> 外面的混亂浪潮勉強往下降了一些。
工藤優(yōu)作低聲道:“到目前為止，機組人員他們還沒有使用廣播安撫乘客?！?p> 這個確實，在第一次，他們老早就開始使用廣播了，但是這次，直到遭遇強氣流，都沒有廣播響起。
為什么呢？
克恩想了想，“大概是新一告訴了他們，我們在駕駛艙駕駛飛機吧?！?p> 還可能說他們有駕駛經驗，所以把機組人員們安撫下來了。
如此想著，他鼓勵道:“新一非常相信你啊，作為父親，你應該要更加自信?！?p> “看好書沒有？注意，再過一會兒就要有突發(fā)狀況了，到時候可能要控制操控桿。”
工藤優(yōu)作:“……”
在強氣流過去之前，塔臺終于有了回應，“不要慌，先生?！?p> 對面的中年男聲一條條地闡述了應該做什么舉動，克恩也一條條地跟著行動。
度過強氣流后，飛機穩(wěn)定下來。
塔臺又道:“前方是大雨區(qū)域，請注意安全?！?p> “請問怎么檢查飛機的情況？”克恩詢問，“怎么查看哪個地方損壞了、快要直接解體了？”
塔臺:“……”
沉默了一下，對方反問，“您發(fā)現(xiàn)了飛機故障？”
“解體時，飛機會有提示?！?p> 是什么提示？
沒過多久，克恩就知道了，控制臺上有紅光亮起來，開始急促地閃爍。
之后，飛機輕微晃動了一下，又陡然劇烈震動起來。
有一抹火光和飛機分離開來，坐在駕駛室，克恩能明顯感覺到有飛機部件和飛機解體了。
他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好像是右翼的一部分。
“先生，飛機的情況怎么樣？”塔臺又詢問。
“很好，”克恩禮貌性回答，“您之前清理航線的方法很好，就是不知道，您有沒有清理地面的居民區(qū)？”
他瞥了一眼下面既渺小又寬大的海面，從善如流地改口，“下面是海，飛機部件墜落下去不會發(fā)生什么?！?p> 塔臺那邊回復，“請不要驚慌，先生，前方就是暴雨區(qū)域，我會指導您度過暴雨區(qū)域的?！?p> 克恩:“……？”
他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在聽到臨時駕駛員表示‘飛機有部分零件墜落了’的時候，地面塔臺會直接無視，敷衍安慰不要驚慌，然后繼續(xù)自顧自地說暴雨問題嗎？
而且，地面塔臺，檢測不到強氣流嗎？
新手駕駛員找不到控制臺上的強氣流提示很正常，但塔臺找不到就離譜了。
塔臺不對勁。
他轉動視線，感覺到飛機又劇烈震動起來，便干脆利落道:“快要墜落了，友情提示，是翻滾墜落的?！?p> “我感受到了?！惫ぬ賰?yōu)作看著狂閃的指示燈，眉頭也跟著跳起，他把書移開，嘆了一口氣，“塔臺那邊的反應不對。”
他戴著耳機，也能聽到塔臺那邊逐漸不掩飾的敷衍回應。
“是的吧，”克恩平靜點頭，“準備好留遺言了嗎，工藤先生？”
“不打算留遺言的話，不如嘗試控制一下副駕駛座？”
“飛機的墜落角度不同，乘客們的生還幾率也不同?！?p> 邊說，他邊看了一眼時間，干脆利落道:“不會控制也沒關系，你可以把它當成牌桌亂摸，摸到什么有什么感想可以轉告我，我再把經驗轉告給下一個你?！?p> 工藤優(yōu)作:“？”
克恩補充，“有遺言也可以，遺言和感受可以一起說?！?p> “最好是遺言，會說就多說點?！?p> 工藤優(yōu)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