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封燃嗎？”
看著站在門外一臉勞累的男人，陸云向他求證自己的猜測。
“嗯？你認識我？”封燃眉毛輕輕一挑，聲音有了些許興致，“你是互助協(xié)會的？”
他淺棕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陸云，又搖了搖頭。
“不對，你太年輕了，按理說不可能認得我，你到底是誰？我仇家的孩子？”
“不是不是，我是白天來面試過的陸云??！”
陸云說完才想到，面試的時候這個人全程都在睡覺，要認識自己才有鬼了。
“白天來面試的？”封燃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接著又猛地抬頭。
“哦我想起了，你就是在測試的時候比那個面癱醒的還要快的北區(qū)小子是吧？“
“面癱？”
陸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在指誰。
“就是齊杰，那人也就在工作的時候能擺出一副好臉色了?！?p> 封燃打了個哈欠，又對陸云招了招手。
“看來就是你了，先出來吧?！?p> 陸云出去以后才注意到，在撥號亭的周圍全是倒下的人。
這些人都是陸云的街坊鄰里，也是剛剛的“喬治”們。
他們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臉上帶著些微痛苦的表情。
“他…他們？”
陸云的心如墜湖底，他聽聞過以太公司辦事時并不會在意郊區(qū)的人命。
“放心沒死，只是昏過去了，南區(qū)變態(tài)多，但我可不是?！?p> 封燃看穿了陸云的想法，又打了個哈欠。
陸云松了一口氣，也因此升起了另一個疑問。
封燃是怎么做到同時讓那么多人瞬間昏迷的？
陸云相信以以太公司的技術肯定能做到這件事，但在邊上一臉困倦的封燃身上并沒有帶什么稱得上“以太技術”的道具，他胸口上的以太公司徽章看上去也不像有這種功能的樣子。
突然，陸云回想起剛剛聽到在倒地聲前的那陣清脆聲音，可那怎么可能呢？
“封燃先生，您是怎么做到的？”
陸云問道，今天晚上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太多超乎他認知的事了。
“不用加先生，我又不是那些麻煩的市區(qū)人。”
封燃擺了擺手，從兜里掏了一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煙草就算在市區(qū)也算是奢侈品，一般也只有以太公司的員工能這么不節(jié)省地吸了。
“至于這個?！彼噶酥傅厣系瓜碌娜藗?，“你就當是以太科技吧?！?p> 陸云有些遺憾，看來封燃并不打算告訴他更多。
“你也別傻站著了，快和我說說這戰(zhàn)后異常是啥樣的，爭取讓我早點下班?！?p> 封燃隨手抖落煙灰，卻沒有掉到地上任何一個人的身上。
“嗯。”陸云組織了下語言。
“它自稱‘喬治’，似乎是偽裝成了10棟10層的住戶，能夠通過某種手段將別人也轉換成喬治，但我不知道他具體是怎么做的，而且也不清楚現(xiàn)在是否還有更多人被它轉換。”
“哦？有表現(xiàn)出攻擊性嗎？”封燃饒有興致地聽著，似乎對他來說這并不是什么很詭異的事情。
“攻擊性？”陸云思考了一番，似乎除了撞門以外，“喬治”并沒有想要攻擊他的意思。
“沒，他們沒有攻擊過我。”
聽了陸云的回答，封燃沒有立刻說話，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直到煙身徹底燃盡。
“真麻煩啊，居然是這種。”
封燃的抱怨隨煙氣一同飄往夜空，他踩滅煙蒂，轉頭看向陸云。
“小子，你叫陸云，對吧？你說的那個10棟10層的喬治有給過你什么東西嗎？”
封燃身上的倦意瞬間消散，剎那間的轉變讓陸云變得緊張。
陸云想起剛才的接線員告訴過他，絕對不要拿或者看喬治給他的任何東西。
“有，因為我本來是想去那里進行詩歌交流的，所以我就和它交換了詩。”
陸云從口袋里拿出那張折疊起來的喬治的詩，準備遞給封燃。
“不，不用給我。”
陸云感覺到封燃雖然動作沒變，但突然散發(fā)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讓陸云不敢行動。
“你看過那張紙片了嗎？”
封燃的語氣突然變得非常嚴肅。
“看…看過了。”
陸云不是沒有預感，這個喬治所謂的詩會是轉變的關鍵，否則不可能整個街區(qū)會有那么多人在不知不覺間變成喬治！
但他自己目前沒有任何奇怪的感覺，所以一直不敢肯定這個猜測，或者說，他潛意識里希望這個答案是錯誤的。
“好?！?p> 封燃緊盯著陸云，提出了一個問題。
“那，你是喬治嗎？”
“我當然…”
剛想干脆否認的陸云卻突然停住了，因為他聽到自己心底傳來一個聲音，不，是許多聲音！
我是喬治！我是喬治！我是喬治！
我們是喬治！
陸云敲了敲自己的頭，他感覺了一股承認自己是喬治的渴望，但并非不可抵擋，大概只是平時渴了想喝水的程度。
“你是喬治嗎？”
見陸云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封燃便又問了一遍。
“我…”陸云做了一次深呼吸，緩緩地說道，“我當然不是，我是陸云。”
這句話說出口后，陸云明顯感覺到封燃又變回了之前那個困倦的狀態(tài)。
而他頭腦里的那些聲音也就此消失了。
“是嗎，那就好，哈哈，那個面癱倒是說得沒錯，你這北區(qū)小子的資質確實好得離譜。”
陸云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白天那個奇怪的測試還真的能測出那所謂的“資質”。
“那我的面試…算是通過了嗎？”
不過不管怎么說，既然面試官親口認定了自己的資質，那進入以太公司就能看到希望了！
“小子，先別高興得太早，你離通過還差一步?！?p> 封燃的嘴角掛上了一絲壞笑。
“還差什么？”
事關重大，陸云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還需要做什么。
“入職測試。”
“入職測試？在哪里測？和測資質一樣嗎？”
“就在這?！狈馊贾赶蚪值牧硪活^，10棟10層的方向，“你得跟著我，幫我把喬治給解決了，這就是你的入職測試。”
“??？”陸云下意識地想說這怎么可能，他連什么是戰(zhàn)后異常都只是知道個大概，別提解決了。
“放心小子，你只要跟在我身邊做我讓你做的事就可以了，不會很難的。”
封燃又點了一根煙，燃火的煙頭在夜色里像一座小小的燈塔。
“我會在路上告訴你一些你該知道的事，走吧，記得把那東西給你的詩收好?！?p> 陸云點了頭，隨即跟了上去。
為了能夠加入以太公司，讓他的母親搬入市區(qū)，也為了讓自己能夠有途徑去廢墟尋找父親。
他必須把握任何機會。
就算這個機會看起來再危險，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