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怪談36
“勞駕?!?p> 符禺先發(fā)制人地開了口,對著坐在扶手椅上、擋住了屋角磚塊的陳老師擺了擺手。
“理事,數(shù)目……”孟禾光斟酌著說,符禺側(cè)著臉斜了一眼,便扭過頭去。
陳老師在一眾不速之客到來前,似乎在閱讀典籍。此時厚重的書本放在腿上,兩手交疊,坐姿與神色皆溫文爾雅。
典籍封面上,鎏金字體印著“地理”。先前把玩過的、偷襲薛曉然的箭還插在另一側(cè)的墻面上。
“你這支手杖不錯?!标惱蠋熎胶偷攸c(diǎn)評道。
薛曉然這才發(fā)覺,符禺懷里除了那一堆燈,還夾著一根漆黑而光滑的拐杖,看上去有點(diǎn)眼熟……
不。剛才余光里看到追過來的監(jiān)考官揮舞著雙手、踉踉蹌蹌,應(yīng)該就是那老頭一直捏在手里的那支。
“嘭!嘭!”
砸門的聲音響起,伴隨著詛咒般的低吟。監(jiān)考官追過來了。
插銷看上去有些松動,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符禺二話不說,把手杖遞了過去。
陳老師配合地蹬了一腳地面,扶手椅往旁邊滑去,讓出了墻角處的磚塊。
孟禾光利索地湊上前,推開磚塊,檢測顏色不明的四盞燈。
“監(jiān)考官的隨身物,十有八九是道具?!狈⒅虾坦獾谋秤?,嘴上卻是跟陳老師說著話,“換你短暫地合作片刻,夠了吧?!?p> “符理事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哪敢不答應(yīng)?”
她舉起手杖,對著天花板上的明黃燈光徐徐旋轉(zhuǎn),品鑒般地打量著。
“燈。”符禺微不可察地嘆出一口氣,比起無奈,更像是耐心將盡。
“還真是……”陳老師笑道,搖了搖頭。
屋角,眾人最初所見的那具死不瞑目的尸體后,有什么東西晃動著冒了出來。薛曉然悚然一驚,而后才意識到是一條土黃色的狗。
這么說來,一樓的四號房里沒看到狗,只是因為被捉去當(dāng)了陳老師的“走狗”?
自己進(jìn)入某個房間時,腳邊一閃而逝的影子就是它吧。
狗嘴里叼著一支細(xì)桿,搖晃著尾巴湊到陳老師腳邊。她俯身捉住桿子,狗便張開嘴,把球狀物吐了出來,發(fā)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陳老師掏出一張手帕,把那棒棒糖模樣的燈擦拭干凈,往薛曉然的方向一遞。
符禺搶先一步,面無表情地接了過來,反手拋到孟禾光面前,又像甩掉臟東西似的拍了拍手。
“我還不知道,理事這么護(hù)犢子呢?!标惱蠋熞赞揶淼目谖堑?。
“嘖?!狈恢每煞?。
薛曉然心下緊張,時刻盯著彩燈的光線,準(zhǔn)備確認(rèn)完所有顏色后就公布真題。但聽到這一聲“嘖”,不由得瞥了符禺一眼,只看到大半個后腦勺。
這是嫌陳老師啰嗦、否定自己“護(hù)犢子”、還是暗含著“這家伙就是給我添堵拖后腿”的意思?
嘖。
“八紅,十四綠?!泵虾坦庑?,左右手各自拿著不同色對應(yīng)的燈。
“哐!”屋門重重地?fù)u晃了一下,縫隙里露出監(jiān)考官凸出的眼珠和流涎的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