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技術(shù)活

　　帶黑帽的阿貝爾坐在咖啡店的窗邊。

　　坐在他對面的，則是一位梳背頭、穿風衣的霸氣中年。

　　阿貝爾手邊的咖啡還沒喝完一半，侍候在身邊的小弟則主動彎腰幫大哥點煙。

　　…

　　大致的行動方針已經(jīng)確定。

　　剩下的，則是提高成功率的科學性驗證。

　　陸弗言藏身于摩肩繼踵的人群之中，想找個實驗對象顯然并不困難。

　　他在狂熱歡呼的奴隸主中隨機挑選了一位熱心志愿者作為目標，再次派出以阿貝爾為首的NKUD間諜，展開了侵入行動。

　　由于這次的目標只是普通人，前期滲透和建立間諜網(wǎng)絡(luò)的過程一切順利，自不必多費口舌。

　　陸弗言切換到【行動】頁面默默等待，大約半分鐘后，除去【意識干涉】之外的其他三項備選方案很快達到了相對理想的成功率。

　　【備選行動方案】

　　【1.記憶修改（成功率：99%、暴露風險：1%）】

　　【2.行為誘導（成功率：99%、暴露風險：1%）】

　　【3.地下走私集團（成功率：98%、暴露風險：0%）】

　　【4.意識干涉（成功率：8%、暴露風險：88%）】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陸弗言沒有猶豫，立刻開始嘗試推進走私行動。

　　與之前操控間諜行動時不同，這一次陸某人的主意識沒有再被拉入到某個奇妙的空間。

　　相反，他竟然在目標對象的身上看到了許多五顏六色的奇異斑塊…

　　那些斑塊明顯并非獨立存在，而是每一塊都向外延伸出許許多多的線條，并最終與其他斑塊相連形成完整的鏈條。

　　老陸試著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中靠近腹部的一塊斑點上，淡紅色的色塊隨即發(fā)生變化，在主體側(cè)面幻化出“滲透度”、“需求度”以及“需求物資”三條說明。

　　…

　　【滲透度：96%】

　　【需求度：13%】

　　【需求物資：生活消費品】

　　…

　　陸弗言按照指引從體內(nèi)的儲備的民工物資中抽出一部分交付給對方，但走私行動卻并沒有就此執(zhí)行。

　　陸某人起初一度以為自己碰上了“黑吃黑”的帶惡人！

　　但仔細研究之后才發(fā)現(xiàn)，除去剛剛用收獲消費品收買的腹部色塊從淡紅色轉(zhuǎn)為淺綠色之外，該鏈條上其他色塊以及彼此間連通的線條仍以紅色為主。

　　聯(lián)系地下走私行為本身的定義，陸弗言馬上想通了其中的運作機理。

　　——想要完成這種跨境走私業(yè)務(wù)，貨源、渠道、保護傘缺一不可。

　　投射到第一共和國的行動中，則體現(xiàn)為必須連通一條包含產(chǎn)業(yè)鏈上下游全部色塊的通道，才能達成【地下走私集團】正常運轉(zhuǎn)的全部條件！

　　于是老陸立刻順著已經(jīng)被收買的腹部色塊向兩端分別溯源。

　　很快，他發(fā)現(xiàn)作為重要的轉(zhuǎn)運加工節(jié)點，依托于該色塊的走私路徑遠不止一條。

　　其中有的路徑涉及的色塊總數(shù)較多，運量也相對較大；而另一些路徑雖然較為狹窄，但它們里程較短，顯然更容易公關(guān)。

　　出于收集樣本的考慮，陸弗言挑選了其中兩條各具特色的路徑進行試驗，發(fā)現(xiàn)路徑上重要節(jié)點的數(shù)量與最終走私成功的貨物總量雖然呈正相關(guān)趨勢，但該函數(shù)的系數(shù)并不固定。

　　準確的說，這玩意兒更近似于一條向內(nèi)彎曲的閉函數(shù)曲線，在逐漸逼近極值的過程中，存在一段急速攀升的特殊取值范圍，除此之外的區(qū)域則變化相對平緩。

　　按照這個理論基礎(chǔ)，只需擴大試驗樣本并進行一些簡單的計算，就能確定性價比最高的節(jié)點數(shù)量，但陸弗言如今手頭緊張，顯然不具備廣泛取樣的先決條件。因此只能進行大致估測。

　　不過除此之外，他還有其他重要發(fā)現(xiàn)。

　　——實際上，這些處于一條走私產(chǎn)業(yè)鏈上的色塊彼此之間也會產(chǎn)生影響。

　　還是以最先收買的腹部色塊舉例。

　　由于該色塊承擔著連接下層色塊的重要職能，因此理論上來說，上游色塊的變化也將影響到下游的需求。

　　因此如果陸弗言在針對軍事裝備提出走私要求之前，先要求對方運輸生活消費品，那么雖然限于物流通道阻塞無法完成交易，卻會有相當一部分走私品被封存隔離出來。

　　如此一來，下游的其他色塊就會陷入生活消費品短缺的窘境。當陸某人再派出間諜收買這些色塊時，需要給出的加碼自然就會相對降低…

　　總體來看，陸弗言雖然浪費了部分資源用來交換原本不需要的貨物，但收買走私鏈條的成本反而整體降低！

　　當然，類似這樣的操作也需要注意拿捏尺寸。

　　倘若囤積的物資數(shù)量過大，不僅將平白提高成本，更有可能引起對方主觀意識的注意，增加行動暴露的風險。

　　…說穿了，這其實就是一種典型的供需調(diào)整策略。

　　需求決定市場的規(guī)律雖然不容置疑，但通過局部的外力干涉，市場也能反作用于需求，通過人為操作資源缺口改變物價。

　　即使產(chǎn)出和需求總量并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但通過陸弗言惡意的截留，第一共和國為打通走私路徑付出的代價卻大大減少！

　　“嘖…這萬惡的資本市場啊?！?p>　　陸弗言按住自己的良心，進行了短暫的自我檢討。

　　但隨著走私通道建設(shè)完成，源源不斷的物資開始從對方身體里通過特殊渠道流入第一共和國，陸某人很快不再糾結(jié)這些細枝末節(jié)。

　　他又換著姿勢反復試驗了幾回，直到那位無私奉獻的志愿者因為虛脫被酒吧工作人員拖走，這才終于熟練掌握了所有操作流程。

　　恰此時，老吳也終于穿過人群，重新擠回到陸弗言身邊。

　　“怎么樣？”

　　“趙小姐基本同意你的看法…她也認為瑰拉并不具備超凡能力?！?p>　　老船長壓低聲音，一邊轉(zhuǎn)達情報，一邊提防著周圍的耳目。

　　“不過從其他外形特點上看，小姐懷疑這個瑰拉或許和海正制藥有所關(guān)聯(lián)。”

　　“嗯，巧了，我也這么想。”

　　畢竟作為實驗體，陸某人曾和羅大夫在思維層面有過好幾天的親密接觸，很難不產(chǎn)生這方面的聯(lián)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