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宅
何婉清清瘦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加之風(fēng)吹,更顯得何婉清弱柳扶風(fēng)之姿。周落顏己十歲了,何婉清將她養(yǎng)得極好,雖瘦但不至弱,才思敏捷,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司嬤嬤(何婉清的陪嫁嬤嬤):“小姐,該練琴了。”
周落顏不甚情愿,說:“琴弦傷手,于我也沒用處,不如給娘賺銀錢花。”
何婉清慈愛地笑著:“萱兒(周落顏幼名),作為小姐,琴棋書畫需樣樣精通才是。”說罷,便牽著萱兒去了琴房,纖纖玉手撫琴輕柔,江南水鄉(xiāng)的溫柔于曲中盡現(xiàn)。
司嬤嬤:“姑娘,我的好姑娘,沒事彈這思華年作甚,是他負了你啊?!彼緥邒叩穆曇袈駴]于何婉清的琴聲之中,萱兒也未曾注意。
何婉清彈罷,說:“萱兒,為娘累了,你自己彈罷。”夕陽下,何婉清的身影單薄,愁緒削去了佳人的美好,卻清不去佳人的風(fēng)骨。
周宗竹在林小娘(如今的大娘子)屋中,林小娘風(fēng)華不減當(dāng)年,雷厲風(fēng)行,如今整個后宅都被林小娘管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井井有條。
“心秀(林小娘閨名),何婉清病弱,章玉容又身懷六甲,其他雜人亦不堪入目,后宅空虛,不若讓章玉容入宅,作小娘也算體面。”
“宗竹,那章玉容可是皇后娘娘侄兒之女?”
“正是?!?p> “如今林妃(林昭儀)得寵,皇后娘娘主后宮,夫君這是要拉攏權(quán)貴,好一步棋。”
“心秀,你如此美麗動人,夫君怎會以你作棋子呢?”
林小娘輕嗔一聲,叫冷畫進來奉茶。冷畫一身藍衣,嫵媚多姿,白皙的手托著一個大茶盤,上面茶具一應(yīng)倶全,杏眸脈脈含情,好一個嬌俏的小娘子。
冷畫微蹲:“請老爺夫人喝茶?!敝茏谥裆焓帜貌?,手無意間碰到了冷畫的臉,美人臉上起了一片紅云。
林小娘釋放著威懾,壓迫著冷畫:“冷畫,這茶不錯,待會你去給何婉清送些去。免得她一年到頭盡沖些茶沫子。”
冷畫怯怯應(yīng)了,將茶布好后便匆匆離去。周宗竹理了理紅色衣衫,語氣微怒:“只是一個婢子而已,夫人竟也容不下。”林小娘冷哼一聲,道:“周落顏也有十歲了,我若不能容人,豈能留她長這么大?何婉清體弱,自我成為正妻之后便生了場大病,她的藥費我從未克扣,那司嬤嬤年老,我每月一兩銀子的供著,周宗竹,你還嫌不夠?”
周宗竹道:“何婉清本就體弱,藥費又是昂貴無比,你容的也忒無意義!”
林小娘怔住,看著周宗竹,仿佛從未認識過他一樣。周宗竹淡淡道:“我寵你,你便是周府主母,我不寵你,你與何婉清無異?!闭f罷便推門離去。
兩日后
冷清空曠的府宅里,章玉容乘花轎從側(cè)門入,周宗竹一身喜袍自林小娘門中出。賞了轎夫幾兩銀后,周宗竹親自扶章玉容進側(cè)房,名冷玉閣。
沒有賓客款待,沒有父母拜見,只是匆匆的,周宗竹挑了章玉容的紅蓋頭,見那章玉容真真是美人一個,墨發(fā)柔順,柳眉含愁,明眸皓齒,身姿如柳。周宗竹一見便癡了心,醉了情。
燭火搖曳,朦朦朧朧,好似十幾年前桃花掩映下的那對佳人,又談起了濃濃愛意。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宗竹與何婉清年少的歡喜終未得長久,章玉容與周宗竹又豈得長情?有道是帝王薄情,可天下男子又有誰能長情?不過是一朝歡喜一朝憂罷了,勿辜負,勿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