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剪秋。”羅剪秋在大年初二走的，按以往慣例，他應該在歲末二十八才來看顏如玉給它換一套新房子?，F(xiàn)在，才走了十天就來了。還帶了五個人來，都是去年研究畢業(yè)生。
“泠棽，給你帶生意來了，你接不接？”
“不明白?！?p> “你的出租生意。”
泠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里要插一段外公李訶。六歲前，外公經(jīng)常用小豎簍子背著泠棽尋灘。
尋灘地點就是天路周圍方圓幾十里地。那里住戶少，灌木蘆葦遍地是。有趣的是里面住藏者勝多。尋灘是老傳統(tǒng)，幾位年老如方爺爺，他們的相約，大半夜尋一尋這片濕地，內(nèi)容也很簡單就是數(shù)數(shù)看到的動物，換算它們之間的比例，若是數(shù)量多了，就通知獵殺隊研究一下殺哪個年齡段的什么種類，若少了報告林業(yè)社他們有補救方法。
那時候的泠棽大晚上不同與其他小孩，精氣神屬夜來勁。姑爺泠軍在外忙公家的活，顧不上娃。整年的姑娘一個人忙上班忙帶娃，這小子精力旺，老父親護犢子，怕擾亂姑娘晚上睡眠習慣。經(jīng)常用小豎簍子背著泠棽尋灘。
尋灘這個活是自愿的，不拿錢的，有時也很危險。比如偶遇竹葉青蛇和五步蛇。
以前小二樓有岳家賣二胡的，祖上二胡琴皮是蛇皮做的，老岳幼時與祖父學得對付蛇的方法，后來規(guī)定不許捕捉蛇類后，老岳成了鎮(zhèn)上唯一會對付蛇的人。老岳是尋灘核心人物，李訶與方爺爺是左右護法，是圈內(nèi)金山角組合。
每一位尋灘的老人都知道這里面的危險。但，對于死亡，他們都不懼怕，反而將這份事業(yè)當成對子孫的貢獻。
對與小不點加入，兩位爺爺有各自的看法。
方爺爺就特別高興：“狩獵技能就應該是男娃娃們的必修課，連周圍住哪些動物都不知道，小子將來能保衛(wèi)家就是個笑話。”
老岳爺爺擔憂：“萬一娃娃出了差錯，你家姑爺娘可呀把你毒說死?！豹氉拥哪甏锥恕?p> 帶來幾次，大家發(fā)現(xiàn)，泠棽特配合。老岳漸漸不提那樣的話，其實他也覺得男孩子應該給機會在這看看，是男人的樂趣。
從此金山角就變成了金四角。
那是冒險的旅程記憶。這段記憶里生與死在泠棽的認識里是循環(huán)，而不是恐懼。
外公去死這事在他的腦袋里雖有傷情但不畏懼，坦然接受這一生的離別。而經(jīng)常背著泠棽尋灘用的小豎簍子被泠棽留下了。他一直不肯離開他睡的小閣樓，說要把家里最敞亮的臥室，也就是外公的房間租出去。制作出租廣告單到處發(fā)，結(jié)果三年都沒人問津，現(xiàn)在早就放棄了這一進項項目，他那個小閣樓沒有外公經(jīng)常補補，現(xiàn)在漏著雨水，自是住不了。
“你怎么說？”
“談。”
結(jié)果是租期三年，租金是5萬。
我這個天呀，發(fā)財夢呀，所有房子租出去這三年的租金差不多這個價呀，現(xiàn)在只是把屋頂租給他們做設計室加住宿。不敢想象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怎么以前都沒發(fā)現(xiàn)，羅剪秋這個財神爺。
附加條件，他們要改造裝修把屋頂加高兩米，這費用是他們出，更讓人驚訝的是他們的改造工期只有7天。合同上說所用新型材料，雖薄但保溫、阻燃、隔音效果不差傳統(tǒng)材料，太神奇了。弄房子是羅剪秋專業(yè)的，七天是不是太趕了。
在農(nóng)村蓋房子是要前后兩家簽同意。與孫奶奶家關(guān)系是不用說，可是后面一家是姓王的，以前與外公李訶就處得不怎么樣。再說與他家房子隔著一塊芝麻地，又不擋他們家風又不擋他們家的陽光。依泠棽的意思，就不與那家人說。
羅剪秋不同意，自己找了王家，最后答應給他家雞搭個窩，才簽了‘同意’倆個字。
李萍是戶主對兒子這個合同到?jīng)]什么意見。
簽字之前，顏回淵愿意讓泠棽與他們一起暫住7天，解決了工程期泠棽的住宿問題。
白字黑字就這么愉快的簽了。
“我能先數(shù)數(shù)錢么？”泠棽兩眼放光盯著錢呢。
羅剪秋沒笑話他。手搭在他肩上：“你放開數(shù)吧。”
數(shù)錢泠棽是專業(yè)的，動作標準，速度奇快。幸福得感覺真好。
泠棽心情好：“你這是不回大貴州了。”
“去了趟糟老頭子那，叫囂的感覺真好。大貴州暫時還去，過一段時間就是榮升顏回淵的211位列了?！绷_剪秋驕傲的心暴露了，“我這個年齡升的不是一點快呀，朝中有人就是不一樣?！?p> “你爸媽關(guān)系？”
“你想啥呢那關(guān)系夠不著。說的是顏回淵，他出的主意。我們關(guān)系夠鐵吧！”羅剪秋得意顯擺。
泠棽笑笑不說話。虧你們還是多年朋友，一點不了解顏回淵，他是講關(guān)系的人么？他是按步驟辦事的，把你撈過來肯定有下一步，你等著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