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確實很難辦。
余天期一向相信正義。
但相信的是正義本身而不是那些被別人定義的正義。
他更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很清楚,那些別人定義的正義什么時候有效什么時候沒有效果。
眼下,他們?nèi)狈ψC據(jù),缺乏讓別人定義的正義去執(zhí)行正義的前提條件。
地位平等,那種人為賦予的正義的才會出現(xiàn)。
但,困難就要放棄么?
余天期不想放棄。
不是為了老張,是為了自己心底一直堅信的正義本身。
每個人堅信正義本身的人,都是正義的執(zhí)行者,我們不放棄,便是正義不放棄。
“老張,你將那女人的模樣和那孩子的模樣給我描述一遍?!?p> 老張此時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聽到余天期的話便擺了擺手。
“算了吧,一時間有些氣不過而已,果斷時間就好了?!?p> “這里的人非富即貴,我們這些普通人拿什么跟他們斗???只是以后少來這些地方,躲著那些人就好了?!?p> “你們別去惹事了?!?p> 余天期不想給老張?zhí)蟮男睦镓?fù)擔(dān),聞言便換了說法。
“我們知道,放心,我們不是找她事兒的,只是這人明顯是個地雷,我問清楚了,好跟其他人說,讓他們注意避讓,免得又吃虧。”
“不過你放心,你的事情我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的。”
老張聞言忙是點(diǎn)頭,強(qiáng)忍著心頭的痛苦回憶起了那人的模樣。
“那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身高不低,應(yīng)該有一米七?!?p> “模樣沒看全,她帶著大黑墨鏡,不過應(yīng)該還算漂亮?!?p> “哦對了,耳釘,她帶著一個紅寶石耳釘,那寶石有紅豆那么大了?!?p> “其他的便想不起來了。”
“那孩子么,則有一米四多,穿著條紋小西裝,模樣倒是沒什么特點(diǎn),看起來倒也還算好看?!?p> 余天期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這些也足夠了?!?p> 隨后看了看衰老了不少的老張,余天期嘆了口氣。
“你要是不想出去玩了,就回房間里吧,現(xiàn)在就送你走的話,我怕其他同事亂猜?!?p> 老張點(diǎn)了點(diǎn)頭,見余天期和李明宇要出去,便也跟著站了起來。
“好,那我這就回去了?!?p> 三人一同出了門,而后在岔道口,李明宇和余天期二人看著老張回到住處,這才又開始了聊天。
“天期啊,你可別太耿直了,世道如此,一人之力有限,氣憤誰都?xì)鈶?,有熱血也是好事,可別太莽撞了,別到最后正義沒伸張,反倒把自己送進(jìn)去?!?p> 余天期搖了搖頭。
“沒事,我就是想先查查這人的身份,沒想怎么樣。”
“對了,之前跟老張說的那話倒也不是假的,這一對兒母子這么不好惹確實該躲著點(diǎn),咱們分為兩路,我去查查她們,你想辦法,別暴露老張的事情,去通知大家,見到這倆玩意兒躲著點(diǎn)。”
李明宇對余天期還是蠻信任的,他知道余天期不是一個沒腦力的莽夫,所以便點(diǎn)頭應(yīng)下了。
兩人一同從住宿樓下來,之后便分開了。
余天期先是去了后山,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老張描述的那對兒母子。
而后便也不閑著,就四下里閑轉(zhuǎn)。
可這云景山莊可能過于遼闊了,直到晚餐點(diǎn)依舊沒能看到相似的人。
“天期,大家商量著說野炊,這地方也有這服務(wù),你安排一下吧?!?p> 李明宇打來了電話,余天期只得暫時放下這個事情,去給眾人安排。
等一切妥當(dāng)之后,余天期又回到了住宿樓,找到了老張。
“走吧,野炊得去吧,不然他們會懷疑的,再說了,天也黑了,遇見也看不清,應(yīng)該沒事兒了?!?p> 老張還是有些不愿意。
“要不我叫點(diǎn)東西吃吃就算了,就說我下午玩累了先休息了吧?”
余天期并沒有強(qiáng)求,只是看著老張那心驚膽戰(zhàn)的模樣,心頭的火氣更大了。
“好,既然不想去就不用去了,我想辦法跟他們解釋。”
老張笑著應(yīng)下。
余天期下了樓,徑直去向了野炊的場地。
云景山莊的東部,有一片大的林草地,里面點(diǎn)綴著幾座木屋,每個木屋極其附近,便算是一個野炊場。
余天期到了位置,眾人已經(jīng)來的差不多了。
云景山莊的服務(wù)很到位,除了食物是生的以外,其他的設(shè)備都已經(jīng)安放整齊,除了遠(yuǎn)處有一個安全員之外,其他服務(wù)人員都離開了。
都是熟人,便也沒那么多規(guī)矩,便是三兩個一伙,想吃什么自己便拿起來串,不想動手的,便笑嘻嘻的抱著幾個輕快的大腿......
李明宇見余天期過來,等打招呼的離開后,便也跟了過來。
“怎么樣了?有查到什么嘛?”
余天期搖了搖頭。
“都沒碰見,這地方太大了?!?p> 李明宇嘆了口氣,而后遞給了余天期一個烤腸。
“算了,天意如此,回頭多勸勸老張,他也那么大的人了,這點(diǎn)風(fēng)浪不會過不去的,就當(dāng)被狗咬一口就是了。”
余天期無奈的應(yīng)和了一句。
他確實沒辦法,他總不能拿著大喇叭將老張的事情公開,然后去逼那些服務(wù)人員找到那對兒母子吧?
暫時放下心思,余天期加入了野炊的團(tuán)隊里。
可正當(dāng)眾人玩的興起的時候,卻是來了不速之客。
一個小男孩,可能是從鄰近的場地跑了過來,拿著石子兒砸了火堆一下,霎時間弄得火花四濺,而后那小男孩呵呵笑著便跑開了。
眾人紛紛皺起了眉頭,嘀咕著這小男孩的搗蛋行徑。
為了不影響大家的心情,余天期自是站了出來,準(zhǔn)備講兩句將這事兒弄過去。
可一開口,臉色卻漸漸變了......
這地方可不是游樂園,帶孩子來的人,今天轉(zhuǎn)了一下午他也沒見幾個。
再加上這么無人管教的調(diào)皮搗蛋,余天期自是不免把這孩子往老張那事兒上聯(lián)想了。
遇不見邊算了,如今遇見了,不弄清楚的話,余天期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心。
當(dāng)然,為了不暴露老張的事情,余天期還是再次露出了笑臉打了圓場,等眾人不注意之后,卻是朝著那男孩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很快,他便在消失的方向發(fā)現(xiàn)了新的野炊場。
場中人不少,有十幾個,但其中一多半兒都是黑西裝的保鏢,真正在野炊的,只有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