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為，哀家愛他
蕭見閔冷著臉，偽裝的淡然和平靜消失不見，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被區(qū)區(qū)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東西揍成這般模樣的一天。
就算皇兄在時，也不曾這般對過他。
一時間，讓他恨得牙癢癢。
景澗感受到來自蕭見閔吃人一般的陰毒目光，毫不客氣地回瞪，眸中的殺意一閃而過，冰冷得讓人心驚。蕭見閔眸色一沉，扭頭望向蘇程曦，冷聲道：“如果你指望這個人能幫你制衡本王，那就大錯特錯了。很快，本王就會送他下地獄！”
蘇程曦攤手，微微一笑：“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p> 她眸光中的篤定和信賴，讓蕭見閔臉色瞬間一變，腫大的臉陰沉可怖。
景澗眸色微閃，沉吟片刻后，認真道：“只要太后有令，無論做任何事，屬下定當竭盡全力?！?p> 蘇程曦對景澗的表忠心十分滿意，她似笑非笑地望向蕭見閔，有些遺憾地笑著說：“鎮(zhèn)南王，哀家能尋到這個一個能力出眾、武藝卓絕又有膽識的下屬可不容易，所以哀家會不惜一切代價護住他。若是鎮(zhèn)南王將哀家的得力下屬弄死了，家定不會放過你。”
蕭見閔冷嗤一聲，咬了咬牙，眸光陰沉地譏諷道：“曦曦，你說……若是皇兄還在，瞧見你對另一個男人如此信賴，會不會恨不得掐死你？”
他的聲音冷幽幽的：“畢竟，皇兄那么愛你，你連多看別人一眼也不行。”
蘇程曦的身體驀然僵住。
原文中的男主是個心狠手辣的主，那他折磨原主多年，是因為原主被鎮(zhèn)南王占有過，他覺得不干凈了，被背叛了，占有欲作祟？
她似乎感覺到一道沉甸甸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讓她脊背涌上一層薄汗，但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她冷聲說：“鎮(zhèn)南王，若是先帝還在，第一個想殺的人應該是你吧？你不僅謀殺了他，還妄圖謀奪他的江山，染指他的妻子，架空他的兒子，甚至是取代他的存在。而哀家，尋能人，信能人，不過是為了自保?！?p> 蕭見閔慢悠悠的笑了，低聲說：“曦曦，你心虛了?！?p> 蘇程曦瞳孔猛地一僵，隨后垂下了眼簾，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鎮(zhèn)南王，你無可救藥，哀家不與你爭辯，不過你要記住一點，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哀家的兒子。”
蕭見閔聳聳肩，沒說話，嘴角卻因為疼痛而輕輕一扯。
蘇程曦轉(zhuǎn)身，挺直腰板，抬腳走了。
景澗眸光寡淡地掃了蕭見閔一眼，忍著渾身傷痛急忙抬腳跟上蘇程曦。
兩人相對沉默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走出太醫(yī)院，來到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時，蘇程曦才慢悠悠地問了一句：“你怨哀家嗎？”
景澗腳步一頓，隨后垂下腦袋，溫順地恭敬道：“屬下為太后娘娘效命，倍感榮幸?！?p> “景澗，哀家將你推到鎮(zhèn)南王的眼前，給你帶來了很多危險，你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刀下亡魂，即便是這樣，你也不怨哀家嗎？”
蘇程曦扭頭，將眸光落在景澗身上，微瞇著的眼仔細地觀察他的每一個表情，生怕錯過絲毫，她輕嘆著說：“哀家這么做，是害了你?！?p> “不，太后娘娘，你這般做，是給屬下表現(xiàn)立功的機會?！?p> 景澗的眼底迸發(fā)出忠誠而又堅定的目光，他抬眸緊盯著蘇程曦，誠懇地說：“屬下出身卑微，原本一輩子都會籍籍無名。如今能得太后重用，給了屬下一個翻身改命的機會，乃是屬下無上榮耀，屬下愿唯太后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程曦眸色一頓，隨后笑出了聲，低聲問：“就算前路險象環(huán)生，隨時都會喪命，你也不懼嗎？”
“絲毫不懼！”
景澗堅定地點頭，眸光熠熠地說：“是人都會面臨死亡，有的人長壽一生籍籍無名渾渾噩噩，但有些人英年早逝卻能流芳百世，屬下愿意用這副血肉之軀拼一個光宗耀祖的前程和死后流芳百世的美名。”
“沒想到……你竟有這般豪情壯志?！?p> 蘇程曦喃喃道：“倒是哀家小瞧你了?！?p> 景澗眸色一定，單膝跪地，拱手道：“屬下愿為太后拋頭顱灑熱血，萬死不辭！”
蘇程曦原本是想試探一下景澗，但沒想到這個人演技這么好，仿若真的是那恨不得用這條命拼一個光耀前程的鄉(xiāng)野村夫。
她內(nèi)心頗為感慨，俯身將景澗扶起來，惆悵地低聲說：“景澗，哀家這一生在意的事和人雖然有很多，但最要緊的是先帝和皇上，如今先帝沒了，無論如何哀家都不能讓皇上有事。鎮(zhèn)南王現(xiàn)在回朝，一定是要跟皇上奪權(quán)的，皇上年歲還小，能力有限，你在皇上身邊，一定要護好他?！?p> “是，太后，屬下一定護好皇上?！?p> 景澗用力點頭。
蘇程曦抬眸望向不遠處的一盞走馬燈，眼底閃爍著水光，低聲說：“前面那盞燈，是先帝在時為哀家親手做的?！?p> 景澗順著蘇程曦的視線望過去，眼底的眸光涌動，閃爍著懷念而又痛苦的光芒，隨后慢慢凝聚成堅定和慶幸。
他呼吸有瞬息停窒，抿唇不語。
蘇程曦沒期待他回答，自顧自地說：“哀家十六歲時便嫁給先帝，十八歲時誕下桓兒，如今二十有四了。先帝多年來，一直寵愛哀家，不肯寵幸后宮妃嬪，即便朝中大臣施壓，誣蔑哀家乃是善妒的妖后，先帝也一直將哀家護在身后，不曾讓哀家受到絲毫委屈。先帝是這天地下最好的丈夫，也是最好的父親，唯獨不是最好的帝王。因為后宮妃嬪無寵，前朝大臣可圖利益有限而與鎮(zhèn)南王勾結(jié)殺害了他，丟下哀家與皇上受制于群臣，處在這萬劫不復的深淵。”
景澗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緊咬著后槽牙，不敢讓自己發(fā)出任何一點聲響。
蘇程曦眸中閃爍著淚光，她苦笑著搖頭說：“但哀家不怪他，因為……哀家愛他。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他只是低估了那些亂臣賊子的狼子野心?！?p> 她重復道：“他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