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這位樺公子都會和朱歆瑤巧遇上,而且有時候跟周墨在一起的時候,朱歆瑤還會時不時的提起樺公子,提起樺公子的時候,朱歆瑤的神情是愉悅的,周墨不知道朱歆瑤有沒有跟別人提起過自己,提起自己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神情,但周墨感覺到,這個樺公子,似乎已經(jīng)走進了朱歆瑤的世界里,是和自己不一樣的地位,雖然他也時不時的提醒自己,這也許只是自己想多了,可撞見他們偶遇的次數(shù)已經(jīng)讓自己的種種念頭開始動搖了起來,加上朱歆瑤的態(tài)度,很難說服自己,他們真的只是偶遇而已。
周墨兩天沒有來南院看望過小楠和朱歆瑤了,周墨自己還在想:她會發(fā)現(xiàn)我的變化嗎?我們最近都很少說話了,她有沒有意識到我不高興的情緒?
細心的朱歆瑤當然發(fā)現(xiàn)了,但一來她沒有往周墨想的那方面想,二來她以為周墨最近在自己溫習看書,因為這幾天周墨提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考試,所以即便她發(fā)現(xiàn)周墨這幾天的奇怪行徑,也沒有當面去問清楚,這也許就是矛盾深化的原因吧?
時間一晃又過了兩天,朱歆瑤開始覺得事情的古怪,雖然庵里的師父說周墨一切起居正常,但朱歆瑤還是覺得親自去問問比較好,于是就前往北院,這次她只是想單獨跟周墨聊聊,所以就沒讓小魚跟著,自己一人前去,在北院門前一條小路旁的一個亭子里,遠遠就看到一個瀟灑的身影在那寫著什么,走近一看,正是樺公子,看到朱歆瑤來,樺公子放下筆,笑著打招呼:
“祝姑娘”
“樺公子,不知樺公子在做什么?”
“噢,閑來無趣,作畫遣逸,姑娘難得來北院一趟吧”
“呵對,我還是第一次來,額,我來找周墨,不知他在不在?”
樺公子往院子方向看了一樣,回頭說:“這個,我還真沒注意,我在此亂畫已久,好像沒看到他出來”
“這樣啊,多謝,我自己去看看”
“唉,姑娘,可否停一下腳步?”
朱歆瑤停住,問:“作甚?”
樺公子舉著筆,筆尖朝著朱歆瑤,凌空比劃著什么,朱歆瑤皺著眉問:
“這是作甚?”
樺公子轉(zhuǎn)過頭去抿嘴一笑,側面看著這一幕,朱歆瑤覺得,此人確實好看,五官端正,鼻尖高聳,華衣素裳,動作文雅,談吐也是風趣,很難不讓人心動,可眼下自己可不是來欣賞美人的,沒錯,樺公子在她眼里確實是美人。
她正要走,樺公子又說:“請姑娘幫忙品鑒,在下總覺得有什么地方還有所欠缺,一時沒想出來”
朱歆瑤微笑著說:“樺公子可為難我了,我對畫作并無經(jīng)驗,更不懂這些,怎敢在公子面前獻丑”
“唉,姑娘不必過謙嘛,看了再說”
面對這美人的盛情邀請,很難讓人拒絕啊,于是乎她還是轉(zhuǎn)身朝小亭子走去,而此時院門后,周墨也靜靜靠在了石柱上,看著他們。朱歆瑤走近一看,宣紙上畫的,是人物像,是一名女子,她還沒湊近看,只是以為那是作畫人的心上人,因為畫上之人很年輕,她本想客套幾句敷衍了事好走人,可樺公子讓她仔細看,于是她才好好去觀察,這一看可把自己都嚇了一跳,這畫的,不正是自己嗎?
朱歆瑤抬起頭,皺著眉看著樺公子:“這是,我?”
樺公子點點頭:“正是姑娘,形態(tài)早已敲定畫好,就是這個神態(tài)一直處于模糊,正巧方才姑娘賞臉,得以讓在下親自描摹,才算完成了這畫作”
朱歆瑤有些失神,緩了一會勁才尷尬一笑說:“嗨嗨,不知公子為何要畫我?”
“姑娘氣質(zhì)靈韻,美艷脫俗,在下……,呵,每次見到姑娘,都令在下心潮澎湃,但又不知姑娘會在寺里待多久,就想留下姑娘美韻,以解相思”
朱歆瑤臉一僵,更是尷尬:“公子真的過謙了,公子這樣瀟灑俊朗,怕是傾覆了不少少女的心了吧,額,那個,我先去看看朋友,好幾天沒見著他了,有些擔心他”
“噢,是這樣啊,那你先去找他吧”
“嗯,告辭”
說完朱歆瑤就轉(zhuǎn)身走,剛走兩步,樺公子又忽然拉住她的手:“唉,等一下”
朱歆瑤轉(zhuǎn)身看他,也示意他松開自己的手,樺公子略表歉意的一笑,松開手,然后說到:
“這是在下第一次畫人像,我想把它送給姑娘”
“啊哈,公子不是說想留作紀念嗎?”
“是這么想來著,可又覺得,它更適合你”
朱歆瑤看了一眼畫,想了想才答應說:“那好吧,卻之不恭了,不過我可沒有什么東西給你換哦”
“姑娘客氣了,不過這畫上的墨還沒干,過一會等我裱一下,再給你送去”
“額,行,那就勞煩公子了,那個,我先去了”
樺公子輕輕點頭,朱歆瑤就朝院里走去了,快到院門口朱歆瑤又回頭問了一句:
“請問一下,周公子住那間房?”
樺公子頭也沒抬:“左巷第四間”
“謝謝”
朱歆瑤繼續(xù)往里走,正往回走的周墨心里特不是滋味,小跑回了房間,假裝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朱歆瑤踏進房門的時候,他正假裝拿著書在看,還熱情的招呼朱歆瑤坐,給她倒茶,朱歆瑤端過茶杯,并沒有喝,而是看著他:
“你,在溫習功課?”
“啊對,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過兩天我就回去了”
“哦,考試也考佛經(jīng)嗎?”
“佛經(jīng)?”
周墨看了一眼面前的書,的確是佛經(jīng),趕緊圓場:“噢噢,這里書沒那么多,你是知道的,我想著看看佛經(jīng)也不錯,嘿嘿”
朱歆瑤沉默了一下:“倒著看也能記得住嗎?”
周墨低下了頭,沒在說話,他剛進來就隨便拿了一本書翻著,也沒看是什么書,朱歆瑤又說:
“幾天沒見你了,我還以為你在忙著備考,是不是我今天不來找你,你都一直這樣躲在這里?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
“沒事,我應該猜到是為什么了,我想告訴你,我不是那種人,你先看著書吧,我先回去了,下午吃餃子,我包的,記得來”
說完,朱歆瑤就起身,看了看房間陳設,還算雅致,又看著周墨,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然后緩緩朝門口走去,快到門邊的時候,周墨叫住了她:
“瑤瑤”
朱歆歆停下腳步,周墨繼續(xù)說道:“我想吃韭菜餡的”
朱歆歆忍不住偷笑,回頭說了句:“撐不死你”
就踏出房門回去了,望著那遠去的倩影,周墨又不自覺開心了起來,激動的不知所措。
下午的時候,周墨去了南院,得知朱歆瑤他們正在廚房包餃子,就去看,朱歆瑤,小魚,江小楠,還有照顧江小楠的嬤嬤,靜姝師父,一起在包餃子,周墨一看案板上,怕有百來個,忍不住問道:
“哇,這么多吃的完嗎?”
朱歆瑤白了他一眼:“又不是給你一個人吃的,全院上下都有份”
周墨傻笑著這里轉(zhuǎn)轉(zhuǎn),那里轉(zhuǎn)轉(zhuǎn),最后還是圍著朱歆瑤,時不時碰碰餡料或者面團,都讓朱歆瑤很嫌棄的打開。
包完了后就等著下鍋了,這是今天的晚膳,所以得等到差不多的時間才能下鍋,好在沒等多久,一板一板的餃子就紛紛滾入鍋里了,唯獨留了一板不是很多的沒下鍋,小魚有些不解的問朱歆歆:
“小姐,這一板為何不下鍋?”
朱歆瑤微笑著說:“這是韭菜餡的,我問過了,沒人吃,所以沒有混起來”
“既然沒人吃,干嘛要放啊”
“因為,有個人要吃”
“哦~小魚明白了,可是,這么多周公子一個人也吃不完啊”
“誰說他一個人吃,我也吃啊”
“小姐,你不是很討厭韭菜嗎?”
“討厭,也總要嘗嘗,好了,你去添柴去,再加一把火就出鍋了!”
“小姐,火已經(jīng)夠大了”
等全部都出鍋送去飯?zhí)煤?,朱歆瑤才下了最后那一小板餃子,周墨已得知消息,所以并沒有先吃,只是在前面幫忙完又回到了廚房,其他人都在前面吃著了,小魚要留下幫忙也被強制性叫出去吃。
最后一小鍋也出鍋了,一大碗和一小碗擺在旁邊小桌上,朱歆瑤擦了擦手說著:
“開動吧”
周墨一邊激動一邊疑惑著問:“怎么不去前面吃?”
朱歆瑤小聲的說:“我怕這個味道別人受不了,嘿嘿”
周墨坐下來,拿著筷子夾了一個:“不就是韭菜味,有什么受不了的”
不過剛咬了一口他眼睛就瞇起來了,但是看著坐在對面凝身看著他的朱歆瑤,他還是慢慢吃了下去,剛開始那個味道確實很上頭,有苦味有辣味還臭又沖,然后慢慢品味了一下后開口說:
“有韭菜,嫩椒葉,言須,還有這個沖味是什么?”
“苦蔥啊,院子后面很多”
“對對對,你這個配方一般人確實吃不了”
“可不,誰讓你口味這么獨特呢”
“姑奶奶,這是你自己搭配跟我可沒什么關系!”
“快點吃,食不言寢不語”
朱歆瑤偷笑著自己夾著吃了,第一口也是瞇著眼,咬著牙吃了下去,后面的其實也挺好吃的,之所以搞那些氣味特別濃的配料加進去,主要還是她不喜歡吃韭菜,又想陪周墨一起吃,所以就搞了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