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魅走到一排同色系的綠色瓶子面前，思考著該給黑曼巴用哪一瓶。
“都是綠色，但是有淺綠、翠綠、深綠等等，它們之間有什么區(qū)別么？”女巫問，她和黑曼巴一樣疑惑。
“存在即合理，當然有區(qū)別，即使是細微的差別也是不同的。瞧，”青魅拿起最中間的一瓶藥水，把它放到黑曼巴眼前作對比，“薄荷綠這瓶顏色和你的瞳孔顏色差不多，而恰好它的配用量剛好可以適配你的比例調整?！迸诇惿蟻碜屑氂^察了兩者，還真是所差無幾呢。
靠得太近了，黑曼巴有點羞澀。“什......什么比例調整，魅姐，你打算把我調整成什么樣兒呀？”他有點擔心地問。
“安不安全規(guī)不規(guī)范，會不會有副作用，藥效能持續(xù)多久......”黑曼巴發(fā)動了一連串疑問。
“哈哈哈哈，別擔心。我一個一個解答你的問題，別忘了老娘可是資深藥水師。每瓶藥水研究完成后我都會用附近的小白鼠做實驗，所以是百分之九十九成功的。你的身形相較于一般的蛇類實在是大得過于引人矚目了，所以我打算用這瓶縮小藥水把你調整至幼年寵物蛇的大小。放心，只是身形大小變了，你的思想智商法術還是和現(xiàn)在所差無幾，副作用嘛，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平時的生活起居你還是可以照常進行的。至于能持續(xù)多久，原則上，一瓶的藥效時長為三個月，除非外力作用干擾，比如服了其他藥物之類的，這個時候就會失去縮小作用。怎么樣，我講的夠清楚了么？”
“聽起來還是很不錯的，既能掩飾體型的缺陷，又能和平常一樣正常進行活動?！甭c了點頭，很是贊同地說道。
“我認為可以。況且曼姐姐都這么說了，我就放心了?！焙诼拖蚵赃吙苛丝浚@得更近些。
“你是跟屁蟲嗎......”“是是是，我還是姐姐肚子里的蛔蟲?！?p> “......”青魅終于弄明白他倆是什么關系了，類似于傲嬌大小姐與忠實的小狗狗那一種。
“那么，大家都認同無誤的話，黑曼巴的藥水選好了，接下來就是曼妹妹的了?！?p> “最大的爭議點在于你的瞳色，除了少數(shù)白化病人為天生紅瞳之外，也許只有紅瞳女巫一族是這個瞳色了，因此，你的瞳色會使你的身份暴露無遺。位于西方國度的我們，絕大多數(shù)為藍瞳，所以擁有一雙藍瞳將是你最佳的選擇。”青魅娓娓道來，分析著女巫的情況。
“咦？魅姐姐你的瞳色居然是深棕色的！好神奇！”女巫忽然湊近，瞧了瞧青魅的眼睛。
“嗯...我想我的母親應該是亞洲人的緣故，不過我從未見過她。好了，你們再隨我來吧?！鼻圜纫I他們進入地下室的更深處。
更深處，更幽暗。
黑曼巴頓覺一股更深的寒意向他襲來，溫度似乎更低了點。
“改變瞳色看似簡單，實則是改變了身體里的某種序列，比我們想象的復雜得多了。與之相對應的，能夠提供這種變化的魔法藥水需要的是更為苛刻的儲存環(huán)境。”青魅邊走邊補充道。
轉眼間，三人來到一盛滿水的正方體玻璃容器前，仔細一看，水中竟漂浮著好幾瓶黑色的藥水！瓶身在黑暗中幽幽地發(fā)著不同尋常的光，既詭異又夢幻。
青魅直接把手伸進容器，挑了一瓶，剛出浴的藥水瓶帶有水滴，清脆地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瞧，這就是你所需要用到的改變瞳色的藥水了?！?p> “不發(fā)光了，好神奇！是因為脫離了水的緣故嗎？”黑曼巴好奇心上來了。
“沒錯，在水中時這款藥水會處于休眠狀態(tài)，而一旦離開水，則它的有效期限就已經(jīng)開始消逝。和黑曼巴的薄荷綠藥水一樣，三個月后這款藥水便會完全喪失作用。所以，你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喝下去了?！?p> 曼稍有遲疑，但還是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噢，忘了說了，第一次喝這款藥水身體會有正常的排斥反應，所以三天之內你的眼睛要暫時封閉起來，準確的來說，這三天你是一個盲人?！?p> 什么？這么重要的事你等我喝下去才說？
“不過嘛，一小時后才會生效，因此剩下一小時你可以把自己的一些雜事都安排妥當后再乖乖包起眼睛?！?p> “哎呀魅姐，不帶你這樣大喘氣的。”女巫撇了撇嘴。
“好好好，哈哈哈哈，不逗你了。大致情況就是這樣，黑曼巴的藥水也給他了，一旦縮小，這三個月可就一直是這種形態(tài)了，所以你自己想好再喝吧。我困了，先在地下室睡一覺?！?p> “啊，我要去附近溜達，正好熟悉熟悉周圍環(huán)境?！焙诼陀圃沼卧盏鼗蝿又咝紊眢w。
“小弟弟記得別跑太遠咯，出了墓地到處都是人群可就不太安全了?！鼻圜炔煌诘?。
大家散去各回各房后，女巫猛然想起幫男人包扎的醫(yī)療雜物還堆積在某個地方，趁著還有一個小時的空擋，她準備趕快找個地方把它們處理掉。
丟在哪里好呢？埋了？扔湖里？焚燒了？
對了！女巫想起一樓的廚房里仍有燃燒著的火爐，火爐雖小，但密閉性好，通風口一直延伸至室外。如果把這些東西一點點丟在里面焚燒的話......青魅姐姐在地下室打盹，因此她不會發(fā)現(xiàn)一樓的動向，黑曼巴也去附近溜達了，他也沒機會發(fā)現(xiàn)。想到這里，曼二話不說把東西一個接一個丟盡了焚燒爐。帶血的繃帶在余火的燃燒中漸漸萎縮成灰燼。
呼！心驚膽戰(zhàn)的一環(huán)終于結束了。
還有一個小時我就會暫時失明三天......女巫暗暗思考著。
那么，這三天我都必須得安分守己待在幻云樓了，日常起居什么的也都要依靠青魅姐姐。這個藥水的副作用還真大。
等我的瞳色被掩蓋了，下一步就該到街市上熟悉附近環(huán)境了。照目前的狀況，幻云樓是我們唯一的落腳地，黑曼巴身世不明，他跟在我身邊也可互相照應。還有太多謎題等待我們去解答了。我的復仇......遙遠得無法觸摸。
女巫坐在床邊，平靜地閉上眼睛，雙手朝前伸展著、觸摸著，似乎在提前感受著失去光明的日子。最近太累了，她想?；蛟S這三天是個休息的好機會。
小時候常常聽父母提起，冥想是一項極為神奇的技能，冥想是放空身心，放慢呼吸，用心感受世間萬物，天下之道皆可頓悟從而使自身靈力獲得質一般的飛升。失去光明之后，眼睛的作用會大大喪失等同于沒有，此時身體的聽覺嗅覺觸覺的優(yōu)勢便會極為明顯。女巫決定好好利用這三天的機會來試煉這項技能。
天漸漸暗下來了。女巫在床邊睡著了。
“曼妹妹，是時候吃飯了。妹妹~”青魅在廚房扯著嗓子叫喚著。
窗外下起了暴雨，雷電交加，天氣壞得很。
黑曼巴敲了敲門，“曼姐姐，曼姐姐，吃飯嘍！”
“嗯？”沒有動靜，“我推門進來啦！”“原來是睡著了?！?p> 黑曼巴猛地想起來什么，蛇身一震，對了！照這樣計算，她在睡覺中途藥水就已經(jīng)開始作效了，也就是說，此時的她一醒來就是失明的。“過去也有過接受不了自己失明的事實的子民，從而郁結而終的。”子民？我在講什么？黑曼巴似乎想起了過去的某些事情，但其實也完全沒想起來，只是稀里糊涂地說出了過去的記憶。
“曼姐姐，你別死?。∥也灰阌粲舳K！嗚嗚嗚！”
“誰死了?！闭磉厒鱽砝淅涞幕貞?。“你呀，不要什么事都往最壞的結果想。好歹咱們也是一同經(jīng)歷過生死的，別把我想得那么脆弱啊?！?p> “帶我下去，咱們去吃飯吧。”黑曼巴委屈巴巴地，泱泱地說了句好。
“小心樓梯。誒！小心！”
女巫一個不注意腳踩空了，黑曼巴二話不說，頎長的蛇身立即環(huán)抱住女巫，兩人雙雙滾下了樓梯。女巫只覺得有東西軟軟的，墊住了自己。
“......”
“黑曼巴，我......我沒事?！?p> “你可以放開我了?！?p> 耳邊傳來粗重的喘息。黑曼巴壓低了聲音：“把我擔心壞了。讓我再多抱一會兒，好嗎？”
無法看見目前的一切讓女巫非常著急，但也只能干著急。“喂，別以為我看不見你就可以趁機吃我豆腐！我謝謝你救了我，但是現(xiàn)在我沒事了，你快放開我?！睙?，從胸腔，一直延伸到女巫的耳后根。
“你臉紅了?！?p> 曼試圖掙扎開這該死的曖昧，但是掙脫不動。
她明白黑曼巴對自己什么意思，但她很混亂。她沒有辦法解釋清楚自己對黑曼巴的感情。她把他當作調皮的弟弟一般，但偶爾會萌生出幾分莫名的沖動。那么對于那個卷發(fā)男人，自己又該作何解釋呢？也許只有一個可能。
女巫要開后宮。
不行，不能沉浸在奇奇怪怪的幻想里。
此時黑曼巴松開了女巫。女巫感到身邊的蛇呼吸平緩了，她伸手去觸摸他，“我......”沒等女巫說完，黑曼巴當即打斷了對話，笑嘻嘻地說：“好！接下來咱們就去吃飯啦！餓壞了吧！你可要多吃幾碗噢！實在不行的話，我喂你啊......”
女巫聽著這些話，感到他的心中是悲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