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畫不慌不亂的解釋:“南疆人對中原人有抵觸,我一個重傷的小姑娘突然冒出,引來不少人的敵意,迫于無奈,只能躲藏在邊界林中,靠著夜深人靜尋摸到寨子里偷些吃食度日。我負(fù)傷,好不容易逃到南疆,無人醫(yī)治,為了活命強(qiáng)行動作導(dǎo)致傷口加重,危在旦夕,好在寨子中好心人發(fā)現(xiàn)了我,將我?guī)Щ兀?xì)心醫(yī)治,如此過了兩年時間?!?p> 說的誠懇,邏輯也合,童畫自己都快相信那山中兩年,不過是夜深一場噩夢。
盜玉翁趕忙追問收留童畫的是誰,哪戶人家,具體位置,似乎打斷親自去證實。
童畫:“便是同我一起的那對兄弟,長老昨天見過了。我要回去報仇,必須變的更加厲害,聽說長生殿聚集了整個南疆的能人,我想來拜師,正巧那對兄弟在邊界寨子中過的不如意,也想來長生殿某個差事,于是便結(jié)伴出行,接著又在路上,碰巧遇見了少君一行?!迸銮傻呐銮梢姷搅藲⑹职禋⑸倬荒?,他們出手救人,最終一起到了長生殿。
這段故事,要查的地方很多,卻一點線索都查不到。
邊界山寨,來來往往,根本找不到認(rèn)識故事中那對兄弟的人證。再說,路上暗殺,護(hù)衛(wèi)全死,納贊一口咬定他們是救命恩人,誰能證明不是呢?
巫王沉默,看不出信沒信童畫的話。
此時旁邊的盜玉翁卻是不信的,冷哼道:“你一個小丫頭,加上那兩個南疆人,能解決掉暗殺少君的殺手?難不成,少君身邊的護(hù)衛(wèi)還不如你們?nèi)齻€?”
童畫回頭微微一笑:“這就要問問給少君安排護(hù)衛(wèi)的人了,選的是什么歪瓜裂棗,十幾個護(hù)衛(wèi),五個殺手都搞不定……親眼所見的我真懷疑長生殿內(nèi)高手如云的傳聞,全是假的?!?p> 盜玉翁不服氣道:“你們又是怎么解決的殺手?”
童畫笑的更開心了:“要不,長老試試我的手段?”
盜玉翁這人太容易被激怒,道著好,正要上前來,讓巫王攔住了。
“玉翁,夠了。白霧山莊善毒,他們的毒不同南疆,中招后你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更無法及時解毒。別說五個殺手了,一屋子的人,只要童姑娘出手,都活不了。”
巫王開了口,盜玉翁也不好再說什么,特別不服氣的重新退了回去,打量童畫的眼神變的有趣了些。
“童姑娘,你爺爺在南疆惹了禍?zhǔn)?,長生殿對他沒有好感,不過是礙于巫神大人,當(dāng)年才沒對他下手。我們也不是那么不講理的人,他是他你是你,你對納贊有恩,我們不會虧待你,有什么要求我們會盡量滿足,不過……長生殿的規(guī)矩還請姑娘遵守,少君,也不能什么事都替姑娘抗下來?!?p> 是忠告也是警告,童畫微微一笑,行禮道:“巫王放心?!?p> 說完童畫的事,巫王再轉(zhuǎn)頭看向納贊:“出去半年學(xué)乖了嗎?我也不求你有多大的出息,你老老實實的呆在你的小樓里,怎么折騰我都不管,但要是再出來禍害旁人,我定不輕饒你。聽明白了嗎?”
囂張跋扈的紈绔少君,老實乖巧的答是。
盜玉翁父子兩眼神帶笑的看著這一幕,估計特別想落井下石冷嘲熱諷吧。
“行了,回去呆著吧,老實點。”
聞言,弟弟桑久連忙說送二哥出去。
童畫疑惑,這就完了?不是說家宴嗎?南疆的家宴就是叫回來放兩句狠話,飯都不用吃的嗎?還好她吃了不少糕點,能撐到回小樓。
出了寨子,桑久一直將人送到了木桿。
童畫怕上面的巨蛇,催促著納贊快走。
“二哥,最近南疆不太平,阿爸日夜操心脾氣不太好,你別往心里去,等事情平復(fù)下來,你再說點軟話,阿爸會讓你回來的?!?p> 桑久這人,看上去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他年紀(jì)不大,臉上奶膘還未完全褪去,說話時聲音介于軟糯與成熟之間,讓人忍不住的放松警惕。
納贊沖他笑笑,再伸手摸摸他的頭:“回去吧,別吃那些不太熟的肉,當(dāng)心又鬧肚子?!?p> 桑久:“嗯,晚些我讓人再送些東西過去,二哥還缺什么嗎?”
納贊指了指童畫:“缺幾件新衣服?!?p> 桑久:“好!晚些就讓人送過去!”
分道后,童畫說這個弟弟對納贊似乎不錯。
納贊:“不錯嗎?我被趕出去住在外面的小樓里,是他搞的鬼,阿爸生氣讓我離開長生殿四處巡視,也是他的功勞?!?p> 聞言童畫笑了:“你既知道,那方才的兄弟情深,是演給誰看的?”
納贊:“當(dāng)然是演給他看的,要是他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我還怎么做事?你看的出我們有問題?還看出什么了?”
童畫:“白霧山莊每年都會接待很多人,名門正派,三教九流,好人壞人,裝好人的壞人,壞在明面上的壞人,什么人我都見過,久而久之,自然練成一雙火眼。你那弟弟話里向著你,卻在你父親讓你走的時候不帶片刻猶豫的執(zhí)行命令,他迫不及待的要讓你離開,離開屬于他們的家宴?!?p> 兩人行直吊橋上,下面是波濤洶涌的漓江。
納贊奇怪的問道:“童姑娘的火眼當(dāng)真厲害,屋里幾人,你還看出了什么?”
童畫靠近橋邊,探頭看看下面的漓江水:“我是白霧山莊的少莊主,爺爺疼我,所以小時候我在山莊里橫行霸道,即便有人告狀告到爺爺跟前,我不過是抄抄經(jīng)書而已,就當(dāng)是練字了……但我爹老是將不合規(guī)矩放在嘴上的老古董,偏看不慣我的作為,別撞上也就罷了,若是被他瞧見了,免不得一通訓(xùn)斥,可無論他怎么罵,罵的有多兇,眼神總是溫柔的。我爹對我嚴(yán)便是在疼我,可巫王斥責(zé)你時,嚴(yán)厲中帶著疏遠(yuǎn),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你們是父子。他是真心煩你。”
納贊愣了一下。
童畫回頭瞧瞧那依山而建氣勢宏偉的長生殿:“好歹是自己兒子,何至于此?”
話說到此,納贊也不再藏著。兩人站在吊橋上,前后看的清楚,加上下面漓江洶涌,即便有人躲在一旁監(jiān)視,也絕聽不清兩人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