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崆峒派的人丁稀少,武林大會后還愿意留下來的人,幾乎都是無處可去的人。
只是童畫沒想到,居然會看見孟曉。
啞奴打探過這丫頭的身份,是二十四莊中凌云山莊的五小姐,雖說是個庶女,卻十分得寵,可惜山莊里自家的規(guī)矩是庶出不可繼承莊主,于是她老爹才將她送來崆峒派,另謀出路。
家中得寵的幺女,師門縱容的小師妹,難怪驕橫跋扈。
童畫驚訝她還留在崆峒派,那凌云山莊滅門了,還是白景巖指示的江山雪,扮成童氏余孽動的手。
孟曉怎么還留在崆峒派里?是不知道這些事情嗎?
童畫帶著小四躲在屋頂,看著孟曉囂張的謾罵一名弟子,趾高氣揚安排人家做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門中地位多高呢。
童畫暗笑,當年的江山雪都不敢如此。
待四周沒人,小四跳下去將孟曉拖進屋中。
童畫關(guān)上門,笑著對她打招呼:“小師妹最近過可好?我瞧你似乎胖了些,如今崆峒派里,好像沒有外人講的那么難過嘛。”
孟曉:“你怎么在這!”
童畫:“怎么,不歡迎嗎?”
孟曉想呼救,剛開口就被小四劍指咽喉,嚇的都要哭了。
童畫:“你這般怕我做什么,難不成,我能吃了你?”
孟曉含淚,眼睛瞪大:“你……你當街屠殺四方山莊……還有威武鏢局……都說你身邊帶著一只吃人的猛獸,吃人不吐骨頭!”
童畫大笑:“這你也信?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我還能揣在兜里到處跑嗎?這說法嚇唬嚇唬小孩兒就罷了,敢問姑娘,今年芳齡幾許了?腦子,是不是也被猛獸吃掉了?”
孟曉:“你與猛獸有何不同?我早知道你不會放過崆峒派的,也知道你會再來,再動手,將整個崆峒派的人殺光。”
童畫反問她:“我為什么要殺你們?你們同我有仇嗎?我白霧山莊的事情你們參與了嗎?真要殺你們,之前為何不動手?”
接著孟曉哼哼唧唧的咒罵,似乎肯定自己要死了,趁現(xiàn)在罵個痛快。小四皺皺眉,上前,伸手掰開她的嘴,丟了東西進去。
在孟曉附墻猛咳時,童畫說:“我沒時間同你廢話。崆峒派新選出來的掌門是怎么回事?”
孟曉將手伸進喉嚨,想將剛才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但沒用。她問童畫,給自己吃了什么。
“能把人吃的骨頭都不留的,南疆毒蟲?!?p> 孟曉一不清楚南疆蟲術(shù),二不知道傳聞中吃人不吐骨頭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信了童畫的話。她發(fā)瘋的撲過去,被小四攔?。骸拔乙獨⒘四?!”
童畫就站在孟曉伸出的手前,查那么一點點,就能讓她碰到的地方:“你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便給你解術(shù),否則,殺了你,誰會為你,找我麻煩?”
孟曉:“九師兄不會放過你!”
童畫:“九師兄?你的夢還沒醒嗎?”
孟曉:“不,九師兄是掌門,他不會放過殘害崆峒派弟子的仇人!”
聞言,小四用力將孟曉推到墻上,長劍橫在面前,放手讓她隨便動,傷,也是自己弄傷的。
“楚霖怎么會是你們的新掌門?說清楚,我便放了你?!敝辽俅_定,楚霖沒事。童畫也松了一口氣。
根據(jù)孟曉交代,楚霖是三個月前被江山雪回來的。
可帶走楚霖的不是蒙面人嗎?和江山雪有什么關(guān)系……
孟曉知道的也不多。
他們一群弟子無處可去便留在了崆峒派,想著時間久了事情淡了,崆峒派還是有可能東山再起的,畢竟,做壞事的是白景巖,與他們一群弟子無關(guān)。
那些找上門來要說法的人,雖然兇,卻也的確沒動過這些弟子,崆峒派里,竟然還講起了江湖道義。
然后在三個月前,消失不見的江山雪突然帶著楚霖回來了,還說要讓楚霖做掌門。
論武功,楚霖有,論名望,楚霖也有,更重要的是,他當著眾人的面站在白景巖對面,揭露了他的真面目。此事在江湖上有兩種傳言,有說他大義的,有說他忘恩的,但不管如何,楚霖要做掌門,是名正言順。
更何況,江山雪是大師姐,她開了口,其他弟子哪敢反駁。
孟曉見楚霖回來,還答應(yīng)做掌門,以為楚霖看清了童畫這個妖女的真面目,決定回正道了。
白景巖的事情是人神共憤,但楚霖跟著童畫遲早也要落一個半個人神共憤的結(jié)局。
反正,楚霖能回來,孟曉萬分高興。
交代完,小四打暈了孟曉,綁在椅子上,又扯了塊布塞在嘴里。
至于喂她吃的……
哪是什么蟲,小四隨身帶的零食豆子罷了。
跟著,童畫要去找楚霖。
不難找,院子里已經(jīng)橫七豎八的躺了四五人,楚霖手中的飛龍雙爪還在滴血。
童畫只見到背影,心里大石便放下了。
不管旁人怎么說,沒見到他,總是擔(dān)心的。
正要上前,小四突然攔住人,在順勢閃到石后躲起來。
院里,又來人了。
看那樣,也是趁夜來暗殺的。
不管這些人為什么要暗殺崆峒派的新掌門,院中,楚霖這二話不說,丟出飛龍雙爪先殺一個,再拿著判官筆游走上前,招招斃命,眨眼功夫,又殺了五個。
童畫看的眉頭皺起。
這楚霖的感覺好陌生,一點也不像她的楚少俠。
不顧小四阻攔,童畫跳了出去。
不料,楚霖像是殺紅了眼,竟開始攻擊童畫!
小四想幫忙,被童畫阻止并命退。
她喚著楚霖的名字,卻沒等來他的住手。
兩人間的距離讓童畫感到不安,她躲過飛龍雙爪,蛇一般的左右游走,很快便到了楚霖面前。
再擋住躲避判官筆,終于找到時機貼身上前。
童畫抱著楚霖的腰,試兩人緊緊貼著。
抬頭一看,楚霖眼中,無光,無神,無反應(yīng)。
這……
“楚少俠?楚霖?你怎么了?!”
童畫捧起楚霖的臉,無論怎么呼喚都得不到回應(yīng)。
楚霖如同一個木偶人,熟悉又陌生,安心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