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太陰月華
天地靈氣,日月精華......
這些詞匯放在現(xiàn)代玄幻修仙小說中自是司空見慣,耳熟能詳,但在丁春秋此時身處的這個“武俠”世界中,此類詞匯就只是一些裝神弄鬼的民間傳說而已。
然而當(dāng)丁春秋望著懸掛夜空地那一輪皎潔明月,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除了這輪明月之外,還有什么東西能賦予他方才的那一絲至精至純的“精氣”。
想要弄清真相,仍是只有那一個辦法,那就是再嘗試一次。
那懷疑是“天地靈氣,日精月華”之氣所帶來的誘惑,已經(jīng)徹底吞噬了丁春秋所剩無多的理智。
想到就做,丁春秋盤膝而坐,再次運轉(zhuǎn)起修改版的北冥神功,不過這一回,丁春秋有意識地仰望著天中之月,心中存想,幻想那金色月光鉆入自己體內(nèi)。
第一遍......失敗。
第二遍......失敗。
第三遍.......
每次失敗,丁春秋都會對功法做些許的修改調(diào)整,然后再次嘗試。
一直試到第八遍,北冥神功運轉(zhuǎn)完八大周天,那神秘至極的奇異真氣,被丁春秋命名為【精氣】的東西,卻始終沒有再出現(xiàn)過。
丁春秋也不氣餒,畢竟他上一世為了模仿北冥神功研創(chuàng)出吸星大法及化功大法,用了足有數(shù)十年才弄出個半成品,論耐心和創(chuàng)功經(jīng)驗,他自信不比任何人差。
在嘗試到第九遍時,丁春秋的意識已有些許恍惚,他的靈魂仿佛飛離身體,在頭頂盤旋,而在他的體內(nèi),丹田處,一個小小的“黑洞”逐漸形成。
下一刻,方圓百丈內(nèi)的月光竟似是集成了一束,如鐳射一般正中丁春秋頂門。
這感覺,就像是從里到外,從肉身到靈魂,同時得到徹底地洗刷凈化一般,丁春秋的體內(nèi)瞬間充盈著那股神異【精氣】,身體前所未有的舒暢,什么伐毛洗髓,什么脫胎換骨,任何詞匯都無法形容丁春秋此刻的感受。
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仿佛無所不能。
然而下一秒鐘,他臉上的神情驟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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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guān)外,是契丹人建立的大遼朝,也是此時華夏大地地理疆域最大的國家,強盛時期遼國疆域東到日本海,西至阿爾泰山,北到額爾古納河、外興安嶺一帶,南到河北中部的白溝河。論疆域大小遠勝偏安一隅之地的北宋、大理、西夏、吐蕃等國。
契丹族本是游牧民族,后吸收農(nóng)耕技術(shù),為了保持民族性將游牧民族與農(nóng)耕民族分開管理,主張因俗而治,開創(chuàng)出兩院制的政治體制,大力吸收漢人文化,國家興盛,兵強馬壯。
遼國首都上京,一處豪宅大院,此地依山傍水而建,風(fēng)景清幽,樓閣林立,景致比之不遠處的大遼皇宮內(nèi)廷別院也是不遑多讓,建筑風(fēng)格卻與遼朝風(fēng)土人情迥異。
雖說遼國吸收了不少漢人能工巧匠,建筑風(fēng)格與大宋并無太大區(qū)別,但如此地一般,完完全全仿照江南水鄉(xiāng)風(fēng)情的亭臺樓閣,就屬有心人刻意為之的了。
位于院內(nèi)湖心的一座小亭內(nèi),二男一女三人正對酒當(dāng)歌,其中一面容粗豪英武的大漢,正是當(dāng)今遼國蕭皇后屬珊大帳的親軍總教頭,公認為契丹族第一勇士的英豪蕭遠山,他面上神采飛揚,滿面紅光,顯然是心情極好,酒到杯干。
坐在蕭遠山側(cè)首的女子,身著契丹貴族女性華服,容顏絕美,氣質(zhì)恬淡,時不時眼角余光瞥向身邊的蕭遠山,露出發(fā)自心底的幸福笑容。
而最后一人卻是坐在主位上,他年近五旬,身穿一套洗的發(fā)白的漢人書生常服,身上透著一股濃郁地書卷氣,就和宋朝首府開封街道上那些屢試不中的酸生腐儒沒啥兩樣。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老書生,貴為當(dāng)朝紅人,武勇天下第一的契丹族勇士蕭遠山,對其卻是恭恭敬敬,事實上,他今日帶著未婚妻前來,正是為向這位宋朝書生稟明婚事,祈求承認與祝福。
蕭遠山神情是發(fā)自心底地恭敬與崇拜,而這酸腐書生,對其卻是愛答不理,一直是自斟自飲,自吟自唱。
此時這老書生早已喝的酩酊大醉,口中胡言亂語,東搖西晃,而坐他旁邊的蕭遠山,雙手伸出,神情緊張,似是準(zhǔn)備在老書生醉倒時能夠及時攙扶。
忽然間,老書生身體一僵,接著他身形憑空消失,以契丹族第一勇士蕭遠山之眼力,竟是不知這老書生是合適從自己眼前消失的。
片刻后他才從小亭倒影處發(fā)現(xiàn)房頂上竟是多出一人。
蕭遠山立刻躍上亭頂,就只見那書生雙手背負身后,抬頭仰望著當(dāng)空明月,神情一片肅穆。
“師傅,是有何大事發(fā)生嗎?”蕭遠山連忙詢問道,他這位師傅的本事蕭遠山自是十分清楚,自己雖已為遼國第一勇士,但所學(xué)連這位恩師的萬中之一都沒有。天大地大,蕭遠山不知道天下間還有何事能引得師傅矚目。
難道是......
“師傅,難道是您一直在苦尋之人,終于出現(xiàn)了嗎?”
那書生輕嘆一口氣,然后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我苦尋那人,又怎會露出如此破綻,唉......就在方才,竟有人能夠引動月華,時隔百載,這還是第一次,我還道現(xiàn)今武學(xué)式微,天道沒落,靈氣枯竭,除了我們這幫老家伙,已再無人能夠引動天地靈氣,日精月華,唉......可惜......可惜......”
蕭遠山不通漢語,自己恩師的一番說辭用的雖是契丹語,但卻夾雜大量生僻詞匯,蕭遠山自是有聽沒有懂,然而恩師最后的“可惜”一詞,他卻是聽得明白,于是又追問下去。
那酸腐書生輕輕一嘆,繼續(xù)說道:“那人雖然牽動月華,然而手法太過拙劣,粗糙的一塌糊涂,顯然只是歪打正著,沒有做好任何準(zhǔn)備,那月華又豈是說動就能動的,這孩子此刻怕是已經(jīng)粉身碎骨,唉,可惜......可惜......想我儒釋道三教極尊,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竟是都連一個傳承之人都找不到,好不容易出了個好苗子,又稀里糊涂地就這么葬送了自己,哀哉哀哉......”
“哦,師傅請節(jié)哀......”蕭遠山點著大腦袋安慰著師傅,但鬼知道他究竟聽懂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