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鐵拐趙的預警

　　待到了鐵匠鋪，里面正好有兩個顧客在選劍，鐵匠的幾個徒弟正在陪著解說鋪子里掛著的幾把劍的優(yōu)缺點。

　　其中一個鐵匠徒弟見張逸過來，忙招呼道:“客官里邊請，本店出售各種精品寶劍，各也可按需打制。您是要看劍還是定制？”

　　張逸跨過門檻，將背著的那把舊劍連劍鞘一并解下來，說:“麻煩幫我看看這把劍還能修嗎，若是能修，看一下修一下得多少錢?！?p>　　鐵匠徒弟點頭答應，雙手接過劍，然后將抽了出來，劍剛一出鞘，微微一道寒芒一閃而過。

　　選劍的那兩人也隨之往這處看了過來，看了兩眼，二人便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便又回過頭指著墻上懸掛的一把劍詢問起來。

　　那鐵匠徒弟仔細看了幾眼劍上的傷，道:“客官，您這劍卷刃這幾處倒是好修，只是劍中間這處豁口卻是有些大了，估計是砍了什么硬物崩出去的，不知內(nèi)里有沒有暗傷。這個我就拿不準了，麻煩您稍等片刻，我去問問我?guī)煾?，您看如何？?p>　　張逸自無不可，于是點頭應了一聲?！盁o妨，左右也無事，我在這等著就行?！?p>　　那鐵匠徒弟說了句“那客官您稍等?！北銓ρb入劍鞘，帶著往后院而去了。

　　張逸閑著無事，便打量起鐵匠鋪中顯示的幾把劍來。

　　因這鐵匠鋪在這白龍城也不算大鋪，因而擺出來也并無靈劍，都是些最普通不過的精鋼劍，略略一看，張逸也只覺得這些劍成色和自己所用的這兩把品相還是相差一些。

　　這時，選劍的那兩人選定了其中一把，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以兩顆靈石的價錢將其買走。一個鐵匠徒弟恭敬地將兩人送出店外。

　　當鐵匠徒弟剛回過頭，其中的一人卻又回頭看了張逸一眼。

　　張逸本來就閑著無事，正目送他們出門，因此和那人的目光正好碰個正著。

　　那人見張逸也看過來，便收回了目光，接著便被同行之人拉走了。

　　張逸心里微微有些警惕，想到，這兩人難道認識我，這一會兒看了我?guī)状瘟?，可我好像確實不曾見過這兩人呀？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帥？又或者是尋仇？不過我近幾年專心狩獵，好像也不曾做過與人結(jié)仇的事啊。

　　正想著，剛接待張逸的那個鐵匠徒弟領著一個矮壯漢子從聯(lián)通后院的小門走了進來。

　　那漢子一手拎著張逸的寶劍，一手拄著一根拐棍，走路有些跛，略帶一下滑稽的樣子，店里的幾個徒弟卻連忙恭敬問好。

　　原來這人就是這家鐵匠鋪子的主人，真名外人一般不知，大家只稱她外號“鐵拐趙”。

　　張逸印象中也曾和此人打過幾回交道，知道他脾氣豪爽，做生意也還算比較公道。

　　張逸拱了拱手，道:“趙師傅，好久不見了。我這劍可還能修？”

　　鐵拐趙又看了一眼劍，對著幾個徒弟說:“你們幾個去后院看著爐子，我正新鍛幾把劍，可不許出了紕漏?！?p>　　幾個徒弟紛紛應“是”，而后從鐵拐趙進來的后門魚貫而出。

　　見幾個徒弟都出去之后，鐵拐趙對張逸低聲說:“張兄弟，這劍你從何而得？”

　　張逸見他如此態(tài)度，心下有些奇怪，便說：“這劍是早些年家父所賜?！?p>　　鐵拐趙又靠近一些，壓低聲音問道：“令尊是火云門的？”

　　張逸聞言，心頭一震，全身毛孔一縮，后背也瞬間冒出冷汗，心里頓時明白是因為這把劍劍身末端上刻著的那個淺淺的楓葉圖案出賣了自己，他知道鐵拐趙對于兵器見多識廣，應是從此出看出了他的身份。

　　這時又想起剛剛買劍的那兩人多看了自己幾眼，心里頓時有些不詳?shù)念A感升起。

　　張逸很快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是。只是想必趙師傅也知道十幾年前火云門就覆滅了，如今早已沒有什么火云門了。”張逸點頭認下鐵拐趙所言。

　　鐵拐趙看了一眼張逸，又緩緩說道:“火云門之事我也有所耳聞，但有件事我覺得你最好注意點?！?p>　　“哦？趙師傅請講?！?p>　　鐵拐趙又看了一眼門外，再度壓低嗓子說：“這幾日正值周圍幾大門派來白龍城挑選弟子的日子，想必你也聽說了，這次因為白家幼女筑基的事，幾大門派都派了長老過來，而那六峰派因距我們白龍城甚遠，與我們城也素無瓜葛，往年也并不曾來我們白龍城招收弟子，但聽說這次卻派了一位長老前來?！?p>　　六峰派！

　　張逸聽到這三個字，心底頓時掀起一陣巨浪。

　　當年火云門就是被六峰派所滅，那時候六峰派還叫做五峰派，正是吞并了火云門后才改的名。當年火云門只是一個剛?cè)肓鞯男￠T派，而六峰派吞并了火云門之后則可以勉強算是進身了中等門派的范疇。

　　再想起剛剛買劍那兩人的舉動，心下幾乎確定起來那兩人就是六峰派的人，鐵拐趙可以通過自己劍身上的小標識認出自己的身份，六峰派的人當然也可以。

　　況且六峰派的人行事向來狠辣，趕盡殺絕之事不知道做了多少，自己這下露了馬腳，若被盯上定然跑不了。

　　張逸對著鐵拐趙深深作了一揖，說：“多謝趙師傅相告，來日定有所報。”

　　鐵拐趙將張逸扶起，說:“告訴你此事也不是為了你的報答，一來是實在看不慣那六峰派行事蠻橫霸道，再者說起來我家當年也正好在火云門附近，我的父母和鄉(xiāng)親也皆是受過火云門恩情的，說起來我當年還去火云門面試過，只可惜天賦低微沒有通過。后來拜了師，才跟著師傅來到了這白龍城安定下來?！?p>　　張逸聽了貼怪早的話，勉強笑了笑，說:“這也算是福禍相依了，如今火云門是什么下場您也知道，師傅如今經(jīng)營的這鐵匠鋪倒也紅火?！?p>　　鐵拐趙也笑了一聲，說:“張兄弟說的也是，不過我們散修想要維持生計卻還是艱難頗多，我這鐵匠鋪大頭還不是都給城里交了稅，一年到頭落到我手里的也沒幾塊靈石，還是得進那些個名門大派才能出人頭地?！?p>　　張逸點頭附和，不過大家卻也都知道在門派中也不全是好處，往往是等級森嚴，規(guī)矩眾多，一點錯誤就是嚴懲，遇到長老們心情不好也是非打即罵，做錯事被打殺的也不再少數(shù)。

　　不過因為門派所占之地往往是壟斷了當?shù)仂`氣較為濃郁的地方，各種資源也多，加上又有人指導，修煉起來卻是比散修快上許多，也正因如此，人們才對大門派趨之若鶩。

　　“先不說這個了，我們說說你這把劍?！辫F拐趙將劍抽出，指著劍身中間的缺口道:“張兄弟這把劍品相倒是不錯，足可以比得上我們店里的鎮(zhèn)店之寶了。不過我剛用專門的驗傷儀器探查了一下這個豁口，發(fā)現(xiàn)這個豁口里面卻是裂了一道小縫，修起來怕是要費些功夫?！?p>　　張逸也知道這把劍在精鋼劍中已是極品了，想來修復起來應該花費不少，便說：“能修就好，趙師傅的水平我還是信得過的，說起來，這劍還是當年我成人禮時，家父專門特地托了門里的一位鑄劍大師鍛制的。如今，與我而言卻是唯一的紀念了，若是就此壞了，實在是有些不舍，只是不知道這劍修起來需要多少靈石?！?p>　　鐵拐趙答道：“你這劍用的材料雖不是靈鐵，卻也是頂級的精鐵了，而且看起來還加了一些稀有的金屬，鑄成了合金，再有這裂縫若想修補，需得回爐重新鍛煉，雖比不得新鑄一把，卻也極為麻煩，耗時也頗多?！?p>　　接著鐵拐趙又說：“我給你說個最低價，5顆靈石，這個價我保證全白龍城沒有比這更低的了。也是因為我家那小子爭氣，今年被元龍派選中了，我正好也答應他要打造一把好劍給他。若是愿意，我到時候幫你一起回爐鍛了，若是不愿，正好我也就不費那個事了?！?p>　　“恭喜趙師傅了，元龍派可是咱這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派，以后定是可以出人頭地。不過，5顆靈石卻是有些多了，能不能容我想想再做決定?！?p>　　張逸卻不曾想修劍要那么貴，剛那二人所買的新劍也不過兩顆靈石。自己現(xiàn)在身家總共也就8顆靈石，外加一些散碎金銀而已。一下要拿出5顆靈石，實在是肉疼的很。

　　鐵匠哈哈一笑，將劍塞入劍鞘中，遞給張逸。并說：“當然，不過我后天開始便要閉關(guān)鑄劍了，張兄弟要是想修，最遲明天晚上之前跟我說，過時不候?！?p>　　張逸接過劍，重新系到背上，再次拱了拱手說:“多謝趙師傅，明日我便返回臺集鎮(zhèn)了，若是要修，今天定給你答復，張某先告辭了。”

　　鐵拐趙也拱了拱手，隨后鉆進了后院。

　　張逸從鐵匠鋪出來后，心里始終有些惴惴不安，先是故意繞了幾個圈子，確認沒人跟蹤之后，才在路邊尋了一處茶攤，買了碗茶喝。

　　喝茶期間時不時聽到旁邊的茶客談論各大門派招生的見聞，弄得張逸心里也有些癢癢，想著城里自有規(guī)矩在，還是還是很安全的，便決定去看個熱鬧。

　　說走就走，張逸結(jié)了茶錢，花了點碎銀子在旁邊鋪子買了身新衣服，又稍微遮了下面容，便去了城市中心的大廣場。

　　只見廣場上分了數(shù)個人堆，每個人堆中心都是一個擂臺，擂臺上掛著大大的幡旗，寫著各個門派的名字。原來這里正是各門派招收入門弟子的試煉場。

　　張逸看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擂臺上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正揮著劍往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攻去，只是那少年雖然劍舞的虎虎生風，根本卻攻不進中年人防守，甚至那中年人連腳步都未曾移動。

　　那少年久攻不下已經(jīng)愈來愈急了，張逸結(jié)合腦海里的武學記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少年的不少破綻。

　　卻見那白衣中年人輕輕搖了搖頭，用劍接過少年新來的一劍，又隨手一挑將少年的劍蕩開，少年頓時中門大開，白衣中年趁勢將劍對準少年的喉嚨。

　　少年頓時垂下頭來，知道自己沒能通過測試。

　　臺下坐著的幾位考官為首的一位喊道：“二十六號張東，測試未通過，下一位二十七號李平上來?！?p>　　“來了來了?！?p>　　臺下一位另一位少年趕緊答道，然后躍上擂臺。

　　“先測一下功力?！边€是那位考官道。

　　那位叫李平的少年點頭應是，隨后走到擂臺一角，先是提了一口氣，然后對著一塊刻著法陣的石柱一掌拍出。

　　石柱上的法陣光芒微微一亮，張逸之前在火云門時也曾多次進行過類似的測驗，看石柱的光芒，推斷這個少年大致是到了練氣中期。

　　想想自己當時也是差不多的年紀到了練氣中期，而這人確只是個散修，自己確實大小在正規(guī)門派里長起來的，在門派中的年輕弟子中天賦也算中等靠上的，可見此人天賦確實不錯。

　　只可惜如今又過了十好幾年，自己的境界竟還是未能突破至練氣后期。

　　張逸又想到，若是門派未破，到自己現(xiàn)在這個年齡肯定最少也是練氣后期了，雖然筑基的希望不是很大，不過若是有些機緣，或者表現(xiàn)好被某個長老收入門下，卻也不是不可能。

　　臺下顯然也有不少懂行的，紛紛議論起來。

　　還是那個考官，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說：“開始劍法測試?！?p>　　“是。”李平叢臺下陪同之人手中取了劍，說了聲：“前輩請多多指教。”

　　之后便開始攻了起來，李平劍法迅速凌厲，頓時只見臺上劍影陣陣，白衣中年依然是應對自如，只是不像應對前一位少年那樣寸步不移了，雙腳時不時配合身法稍稍移動，看了一會兒那白衣中年同一個方向移動竟然最多只有一步，可見劍法及身法都有很深的造詣。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臺下其中一位考官開口道：“可以了。“

　　臺上的兩人各自收招。

　　“二十七號李平通過測驗，下月初七之前到元龍派報道，過時不到視為放棄?！?p>　　臺上的李平聞言興奮的咧開大嘴，露出一排整齊的大白牙。說：“多謝諸位前輩，我一定按時報到！”

　　“下一位……”

　　張逸看了一圈，并沒有六峰派的臺子，張逸知道這種上了規(guī)模的門派自有自己的招生途徑，基本是不屑于這種搭臺招人的法子的。

　　閑逛著又去看了其他門派的測驗，而其中又數(shù)在兩個只收女弟子的門派的擂臺前停留的最久。

　　其中一個只收女弟子的門派名叫青峨派，圍觀的人數(shù)最多，張逸聽觀眾議論，得知原來其中一個考官正是最近風頭大盛的天才少女——白山雪，的母親，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