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很久很久,這期間沒再夢到其他。
醒來時已是黃昏后。這一覺,她睡了很久。
似是有所察覺到她動靜,李媽從屋外進來。
“煦啊,娘熬了粥在廚房,一會餓了……”進門就看到女兒半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小臉煞白。
她快步坐到床沿邊,目光擔憂:“生煦,怎么了?做噩夢了?”
毫無生氣的眼神顫顫。半晌,才輕聲出口:“娘,樂樂呢?”
見她沒事,李媽這才松氣,責怪道:“都什么時候了,還關(guān)心它?!?p> 見她固執(zhí)地盯著自己,松了口:“院子里頭,我半個時辰前喂了的?!?p> 李生煦還是不放心,起身扯過外衣套上往外走。
在院子里喊了幾聲樂樂,草叢靜悄悄的。
心里的不安在無形中壓迫神經(jīng)。中午做的夢無意識回蕩在腦海里。
她怕了。開始試著喊“膽子小”。
回應她的只有死一般寂靜,森森入骨。
她不放棄,死命般地一遍又一遍喊著,在樂樂平常待的角落來回穿梭。院子這下不清靜了,到處都是她的聲音唯獨沒有平?;貞男」仿暋?p> 很快,聲響引來了李媽,張老兩口子以及傭人,就連平時忙得不可開交的張金堯也來了。
他上前半擁住她,輕拍以示安撫,聲調(diào)溫和:“別著急,會找到的?!?p> 后半句仿佛安定了她焦躁不安的心,放停腳步,不自禁嘴里跟著喃喃:“會找到的,會找到的……”
見她情緒穩(wěn)定了些,他便轉(zhuǎn)過頭張羅著找:
“爹,娘,你們也幫忙找吧?!?p> “李媽,那還沒找,辛苦了。”
“……”
兩個晚上的尋找,依然沒消息。
李生煦還穿著前天的衣服,呆滯坐在床沿邊,整個人毫無生氣。兩天時間她消瘦了許多,像個瓷娃娃,一碰即碎。
李媽站在門口心疼看著她,又收回視線落到面前斯文男人身上:“忙了一天,你也快回去吧,樂樂的事我勸勸她,你也別太累了?!?p> 張金堯取下鼻根上架著的銀絲眼鏡,用指腹摩挲,眼下留著淡青色,是昨晚通宵找狗導致的。
“沒事,李媽,等她心情好些我再來。”
她越看眼前男人越滿意,可惜女兒不開竅。
道別后,張金堯便轉(zhuǎn)身往臥室方向走,等李媽完全進屋后,腳尖換了個方向,是臥室的反方向。
他進了書房后,將手上的眼鏡隨手一丟到書桌上,眼鏡在桌子上平滑段距離,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兩指捻捻眉心處。拿起桌上擺著的電話,撥了串號碼出去,對面很快接了。
“老大?!?p> “嗯,狗怎么樣了?”
“剛來那會,叫個不停踢了幾下,學乖了?!?p> “先別弄死,我來了處理?!鳖D了下,咬重字,“別讓這畜生跑了?!?p> “……”
這幾日,她過得渾渾噩噩,卻也終于接受了樂樂丟的事實,但再沒進過院子,似是不想再勾起回憶來折磨自己。
幾天時間,張金堯幾乎每天都來。
死寂三十幾年的心因此有了波瀾。心里因樂樂丟失而造成的空缺也被張金堯的默默陪伴彌補了些。
過了兩天,張金堯忽然說要帶她去個地方。
這個提議來得突然,在征求她同意后,他便帶她走了。
一路上,他很興奮。
到了地后,他先是蒙住她的雙眼,說要保持神秘感。但在被蒙住眼前進的過程,她察覺出四周光線很暗,他們一直往下走,空氣變得潮濕。
突然,眼前恢復光亮。
他在耳邊說了句:“到了。”
映入眼前的是個大舞臺,上邊有個巨大的鐵籠占據(jù)著整個舞臺,最上方排著一列大燈,聚焦在兩人身上,腦后上方也有束聚光燈打向鐵籠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