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豈有此理,本公子要搞點錢
說到東林黨人,雨化田眸中露出凌冽殺意。
這群人自命清流,卻個個集中斂聚巨萬資產(chǎn)。
這些人個個身居高位,確是人浮于事,只知黨同伐異,從不想著解決朝廷面臨的問題。
他們標榜忠君愛國,面對社稷危難,卻選擇袖手旁觀。
這就是一伙眼中只有自身利益,無君無父又無恥的偽君子。
正如干爹所言,這私庫之策的成功推行最為重要。
要對付東林黨人,后面有的是機會。
魏興提出的治國三策,目前干爹只用了其中一策,就收到了如此驚人的效果。
最讓他期待的是三策中的上策——攤丁入畝之法。
就算他不精通政務也知道,此法的實施必將從根本上解決大明的國庫空虛問題。
將那些大臣兼并的不用交稅的土地全部丈量出來,用新方法收稅。
不僅可以充實國庫,還可緩解百姓身上的重擔。
而要對付這些兼并土地的鄉(xiāng)紳土豪,少不得對東林動手。
到時候一定要讓這些人知道自己手中長劍的厲害。
雨花田正想著,一陣腳步聲傳來。
“干爹?!?p> 一直在前院接收認捐銀兩的王體乾跨步進來,臉上帶著喜色。
“遼餉券已募集了五百三十多萬兩白銀,私庫可成矣?!?p> 他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書房內(nèi)眾人聽了無不露出欣喜之色。
“很好,很好?!?p> 魏忠賢頷首,笑意盈盈。
“還有一個好消息?!?p> 王體乾接著道:“護龍山莊的鐵膽神侯,派人送來五十萬兩白銀認捐遼餉券?!?p> “哦?”
魏忠賢凝目,臉上神色復雜。
“恭喜干爹,干爹這私庫之策實在是精妙絕倫,竟能讓那地位尊崇的鐵膽神侯也乖乖認捐?!?p> 曹正淳奉承道。
白衣飄飄的雨化田笑而不語。
心說,你們都以為這個策略是干爹想出來的,殊不知真正的高人是酒館少年。
不過這是個極為重要的秘密,他是絕對不會透露出來的。
一旁的田爾耕感慨道。
“這鐵膽神侯不愧是忠心耿耿的皇叔,處處為朝廷著想,每次捐款他都慷慨解囊?!?p> “干爹,卑職聽聞,不久前鐵膽神侯還派遣人到河間府放糧賑災,拯救了無數(shù)百姓?!?p> “陛下這皇叔,堪稱人臣典范,實是朝堂諸公楷模?!?p> “廟堂諸公要是有他半分忠心,干爹您也不必如此操勞了?!?p> 魏忠賢笑而不語,看向房內(nèi)四人。
田爾耕臉上滿是敬重之色。
曹正淳頻頻點頭,顯然認同田爾耕的說法。
王體乾面帶微笑,樂見鐵膽神侯相助。
雨化田面無表情,似乎并不反感。
此四人,是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干將,論見識,不輸常人。
特別是雨化田,頭腦極為靈活。
可惜,他們之中,無一人能看的清。
自己的手下還是缺少智將。
他不由得想到,若是自己的兒子魏興在此。
他聽聞鐵膽神侯的舉動會作何分析。
以兒子的智謀和見識,肯定一眼就能看清鐵膽神侯的真面目。
這鐵膽神侯的護龍山莊,表面上是為了守護年少天子。
可實際上呢?
護龍山莊的存在已經(jīng)完全違背的先帝的初衷。
朱無視此人利用護龍山莊豢養(yǎng)心腹,插足江湖與朝堂之事。
不僅如此,他還利用朝廷無暇顧及之隙,處處收買人心,做出一副忠君愛民之態(tài)。
事實上,這位皇叔野心勃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是,此人隱忍至極,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會露出狐貍尾巴。
全天下絕大大多數(shù)人都被他的偽裝所欺騙,認為他赤膽忠心。
但魏忠賢心里很清楚。
如果說這大明天下有誰讓他最忌憚,不是東林黨,不是遼東建奴,而是護龍山莊。
隱藏在暗中的敵人最為可怕。
.......
吏部尚書府邸。
青衫飄飄,手執(zhí)折扇的公子周正卿憤然從書房奔出,嘴里恨恨的念叨著。
“死老頭子,一個月十兩銀子讓我還怎么活。”
作為吏部尚書周嘉謨唯一的兒子,周正卿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
從來都是花銀子如流水,每月至少要用掉上百兩。
今日,父親居然告訴他,從今往后他每月的例錢從一百兩降為十兩。
原因是,身為吏部尚書的父親給朝廷捐了三千兩,這筆錢遠遠超出了預期。
周府雖然坐擁萬貫家財,但尚書父親卻一直很摳門,恨不得將一文錢掰成兩半花。
如今被朝廷硬生生的“搶走了”三千兩,父親很是心痛。
于是自己每月的例錢就從一百兩變成了十兩。
區(qū)區(qū)十兩銀子,去教坊司喝個小酒都不夠。
“死老頭子,這是你逼我的。”
周正卿恨恨的想著,大不了將府上的字畫拿出去賣了。
他已經(jīng)想好了,銀子不可以沒有,花酒不能不喝,他要想辦法搞錢。
走出內(nèi)院,一名隨身仆人迎上來。
“少爺,您這是怎么了?”
見到少爺滿臉憤怒,這名叫周鑫的仆人連忙問道。
“哼!還不是該死的遼餉券?!?p> 周正卿滿臉憤恨,將老爹克扣自己例錢之事說出。
說完之后,他又吩咐周鑫。
找機會去老爹書房偷幾幅字畫出來,他要拿去賣。
周鑫聽聞此言,心中一震。
尚書老爺向來愛才如命,若是被他知曉自己偷走了字畫,那還不得宰了自己。
這事,絕對做不得。
“怎么,你不愿去?”
見到周鑫臉上的為難之色,周正卿怒目而視,眼看就要發(fā)作。
周鑫陷入兩難之中。
一面是周公子,一面是尚書老爺,他一個也不敢得罪。
他小心的賠笑,試圖緩解周公子的憤怒情緒。
同時腦中飛快運轉,思考生財之法。
因為他很清楚,沒弄到銀子,周公子是不會放過他的。
苦思許久,忽的,他腦中靈光一現(xiàn)。
有了!
“少爺,這典當字畫不過是下下之策,只能解一時之渴,不是長久之計?!?p> 周鑫道。
“小的想到一個辦法,可保少爺每月都有幾百兩進項,月月不絕?!?p> “哦?”
周宗建來了興趣:“說說看。”
“少爺,小的聽聞,安定門大街有一家小酒館,生意特別火爆,整日座無虛席。”
周鑫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說道。
“小的打聽了,這酒館的掌柜是個姓魏的小子,三個月前來到京師,沒功名,沒背景,很好拿捏。”
“少爺,您只需打發(fā)那小子幾兩銀子,將這小店盤下來?!?p> “從今往后,每日都有白花花的銀子進賬,豈不比典當字畫要長久?”
“好!此法甚妙!”
周正卿撫掌大贊:“不愧我周家養(yǎng)的狗,就是聰明!”
說著,他“唰”的一下展開折扇,輕搖幾下,瀟灑道。
“備轎,去安定門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