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端妃與楊金英的博弈!
“帶走!”楊金英一聲令下,那些宮女居然就紛紛照做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們也不過是同級而已,這個楊金英可能是資歷老了些,卻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官職在身。
那些宮女能夠表現(xiàn)的如此順從,也的確匪夷所思。
曹端妃緊緊攥住自己手中的雷擊棗木,還沒能開啟它的雷擊能力,就已經(jīng)被楊金英奪去。
“哼!
端妃您還真信雷擊棗木可以辟邪???
但就算它真的可以辟邪!
也不會攻擊我們這樣的正義之師!”
楊金英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語調(diào)卻鏗鏘有力,極其富有感染力。
顧言心底暗暗考量,“這個楊金英還挺怪的,作為一個古代人居然是一個不怕鬼神的唯物主義戰(zhàn)士?”
“呸!
你個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居然統(tǒng)御無知少女殺害君父。
簡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論罪當(dāng)誅!”
面對這番場面,曹端妃的第一反向居然不是求饒,而是怒斥楊金英。
雖然這樣會激化矛盾,可如果在曹端妃的立場上。
她一人以及霜眉一貓,二者與十余名宮女對抗,無疑是死路一條。
既然這樣,那還有緩和的必要嗎?
而且若是能將這些被蠱惑的少女罵醒,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本宮知道你們是受楊金英蠱惑,其實本意并沒有要殺害君父。
如果你們現(xiàn)在悔改,本宮以吾的名節(jié)擔(dān)保,只緝匪首,不殺卒眾!”
曹端妃的話的確非常的令人心動。
要知道,雖然剛才她們極其的堅決,可終究是一時興起。
如果說蓄謀已久的話,只能是楊金英以及她背后的黑手還算得上。
而且當(dāng)她們勒了朱厚熜這么久還沒能勒死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些后悔了。
她們大抵和張金蓮的心態(tài)是一樣的。
原本就對這個不怒自威的男人心生敬畏,且直到她們出來之前也沒能讓朱厚熜真正的咽氣。
這讓她們心中對于朱厚熜產(chǎn)生了不可戰(zhàn)勝的念頭,可受限于已經(jīng)是沒有退路了,只能繼續(xù)下去。
這時候,曹端妃的話就如同救命稻草。
每一個作孽的宮女都想要抓住。
就在宮女們猶豫不決時,曹端妃又說道。
“本宮平日里待你們?nèi)绾危?p> 可曾有過不公對待?
我們一向都是以姐妹相處,本宮的話你們都不信了嗎?
聽本宮的!將這個匪首緝拿歸案!第一個將楊金英控制住的人不僅不受罰,甚至還有救駕之功!”
曹端妃的話每一句都如同一支鵝毛撓在這些宮女們內(nèi)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她們真的心動了。
甚至一旁的顧言都驚嘆于曹端妃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不可謂不高明。
可是曹端妃忽略了一點,她的話在這個翊坤宮可能非常有效益,但出了翊坤宮就做不得數(shù)了。
若是楊金英抓住這一點來攻訐曹端妃的觀點,那么曹端妃之前的承諾也將不攻自破。
果不其然,楊金英之所以能夠被她身后的人選中,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楊金英立馬抓住了曹端妃話語中的漏洞,厲聲說道。
“娘娘!
我現(xiàn)在叫您一聲端妃娘娘是還對您有幾分的敬意。
可是,您有沒有想過,您說的話就真的這么有用嗎?
您的名節(jié)又值幾兩銀子,稱幾品官?”
楊金英的話讓那些稍顯愚昧的宮女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她們一直生活在翊坤宮,曹端妃的話簡直就和圣旨一樣,生殺予奪皆在其一念之間。
怎么就不管用了?
楊金英依舊自信地說道。
“可能您在翊坤宮這一畝三分地上還算有些話語權(quán)。
可是您的話語權(quán)能夠大過皇后嗎?
大過皇上嗎?”
一提到皇上,那些宮女紛紛怵頭,齊刷刷地搖晃起了自己的腦袋。
“若是皇上醒來,您的勸阻就能讓她饒過我們這些想要弒君的大逆不道之輩?
我們的生命不過是漫長的歷史長河中最渺小不過的一顆微粒。
可太史公曾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
如今的皇帝殘忍暴戾,吾等若是能將他除之,也能稱得上是為天下蒼生謀福祉了。”
這個楊金英是真的非常擅長給自己戴高帽的。
事實上,朱厚熜雖然有個道君皇帝的名號,可是他只是不上朝而已,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朝堂上發(fā)生了什么。
此時的嘉靖二十一年正是嘉靖中興的末尾,明朝的這個時期相較于土木堡戰(zhàn)神以及大將軍朱壽來看,還算是一派欣欣向榮的。
只可惜這些宮女的刺殺使得朱厚熜對于朝堂還有文臣徹底失望。
這很難不讓多疑的朱厚熜懷疑,是不是那些害死了他堂哥的文臣們有蹦出來害他了。
當(dāng)皇帝和大臣站在對立面上的時候,大臣們想的是如何中飽私囊,皇帝則想的是如何操控群臣、把持朝政,順便修道長生。
當(dāng)然,誰也不敢說如果這些宮女不在嘉靖二十一年的秋季去刺殺朱厚熜,朱厚熜就不會去西苑潛心煉丹修仙。
但依照結(jié)果論來看,這些宮女她們的勇敢的確值得贊揚,可是帶來的影響卻并不美好。
此時,如果顧言能夠說話的話,他定然要引經(jīng)據(jù)典的將楊金英的歪理逐一反駁。
可不能言語弊端也把顧言的這種沖動遏制了下來。
畢竟當(dāng)一個人在語言上占領(lǐng)上風(fēng)的時候,他的肉體難免就要遭殃了。
現(xiàn)在楊金英的拳頭更硬如果將她說惱了,直接殺喵滅口可就涼涼了。
顧言開始四處觀察,尋找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
如今曹端妃等人自然已經(jīng)再次回到翊坤宮的寢宮了,畢竟若是在宮廷的過道走廊里來一場酣暢淋漓的辯論賽,那可就有些太過于抽象了。
楊金英她們雖然將顧言抓來了,卻并沒有過多的去限制他。
這種時候,看住曹端妃就可以了,一只小貓咪還嚴防死守的確是有些殺雞用牛刀了。
當(dāng)然,所有的門戶已然關(guān)閉,顧言這時候想要跑出去是肯定行不通了。
顧言決定床榻邊看一看朱厚熜還活著嗎?
這可是一切行動的前提,如果朱厚熜噶了,那顧言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
顧言唰的一下竄到了朱厚熜所在的床榻邊上。
負責(zé)看守顧言的宮女驚呼,“霜眉跑了!霜眉跑了!”
本來橫豎不過是一只貓跑了,可所有的宮女卻都慌了神。
其他宮女疾呼,“快!快抓住他!”
顯然宮女們的心理防線其實已經(jīng)非常脆弱了,一點的風(fēng)吹草動都能引起她們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在這一點上,楊金英又一次完美的處理了。
她直接給最先呼喊的宮女一記響亮的巴掌。
“叫什么!
反正門窗都關(guān)好了!那只貓又逃不出去。
再說了,即使逃出去又能怎么樣?
一只貓而已?。?!”
楊金英的話并不響亮,卻振聾發(fā)聵。
宮女們居然又安靜了下來。
看到宮女們的情緒如此的喜怒無常,顧言心里也有了些打算。
對抗封建迷信,就需要更大的封建迷信!
對抗妖言惑眾,就需要更大的妖言惑眾!
你不是給這些無知少女洗腦嗎?
本教主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做洗腦!
當(dāng)然,前提是朱厚熜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