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秦漫給林青竹打電話,張軍的案子有新進展,讓她放學過去。
林青竹一整天心神不寧,她沒讓秦溢等,自己打車去了秦家。剛下車,就看到秦溢在小區(qū)外站著。
秦淮去了飯店,秦漫臨時加班,一桌子飯菜只要他們兩個人吃。
“我姐會晚點回來,你今晚就在這住?!鼻匾缬泻芏嘞雴柕?,直到和林青竹面對面坐著,他又忍住了。
“我去安舒那,約好了,明天去圖書館?!?p> 林青竹這趟過來,對著秦溢不太自然。上回,要不得他及時出現,自己就成殺人犯了。她很感激他,真的。程曠跟誰都混的開,偏跟秦溢磁場不合。她喜歡的人打了他,林青竹心里有些愧疚。
“秦溢,我替程曠給你道歉,那天對不起?!?p> “什么時候喜歡上他的?”秦溢問。
“陽光賽?”林青竹說完,自己也疑惑。她以為是他穿過人群奔向她,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的時候??墒?,和夏之瑤吵架那天,他把自己拉到身后時,她的心跳比潑水時還快,那就是喜歡吧?還是不對,他送自己回家,叫她七七的時候,她就忘了拒絕。
林青竹最終搖搖頭,說不知道。
她發(fā)現的時候,已經很喜歡,很喜歡了。
喜歡到,她夢見通知書一下來,她就去求他當自己男朋友。
現在不用求了,他說了喜歡她。
秦溢忽然笑得很大聲,開玩笑道:“你是看上他的臉了吧?在18班,你怎么不喜歡我?我沒那么差吧。”
“你不喜歡我,我為什么要喜歡你。秦溢,我這個人無趣又自私,不想被太多人喜歡,也只想好好喜歡一個人。我喜歡的人,必須明明白白得讓我知道,他喜歡我,我才會邁出一步?!?p> 林青竹緩了緩,繼續(xù)說:“秦溢,以后你也會找個你喜歡的,她也很喜歡你的女生在一起。”
秦溢捏了捏口袋里的煙盒,嘴唇微啟,聲音落進光影。他找到了。
安舒在QQ上催了林青竹很久,等她一起看《愛上查美樂》。十點半,林青竹給她打電話,說有事不來了。
肯定跟程曠約會不舍得散場。安舒讓她注意安全,一個人抱著薯片看偶像劇去了。
十一點半,秦漫一身酒氣到家。
林青竹沖了本蜂蜜水端給她,扶著她進房間。秦溢已經習慣,倒出兩粒藥塞她嘴,讓林青竹別管,死不了人。
林青竹準備回學校,秦漫了坐起來。
“他說有幕后主使,見到你才會說。晚上跟我睡,明天一早去市醫(yī)院?!?p> *
周六上午,秦漫一行人在律師陪同下,見到了張軍,他的右眼拆了紗布,猩紅的疤開始增生,像一條巨大的蠕蟲趴在上面,周一他就要蹲看守所。
“又見面了?!?p> 女孩干干凈凈地站在他面前,眼神冷漠。張軍折在她手上,躺了許久沒想通。
秦漫掩鼻,“有什么話今天一次說完,我們不會再見社會敗類。”
“我要你們撤訴。”張軍看起來并不擔心,扯出笑來。
“不可能?!绷智嘀駨那匾绾竺嬲境鰜?,說得堅決。他怎么能說出口,猥褻,不,律師訴訟的是強奸未成年人未遂,至少判十年。
“那你們就告吧,別后悔。”
“阿竹,他耍我們的,沒走主謀,走?!?p> “守少則固,力專則強?!睆堒娨蛔忠蛔帜钪八屛肄D告你的,不過我大意了,被你傷了忘記說?!?p> “什么意思?”林青竹臉色沒變。
“裝不懂啊。“張軍無恥一笑,“提醒你,楊淑珍。想起來了嗎?別總纏著人家兒子,耽誤有錢少爺前程。”
“她說了,叫我別過分。不然,你能完完整整地站在這?你要是不拿刀砍我,我拍個視頻,摸兩把,嚇唬嚇唬你早就走人了?!彼秸f越沒顧忌,拿出握住的籌碼,“我半條命散你手,你足夠解氣了。不撤訴,我就咬出你心上人的媽,他家公司一旦纏上官司,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擔的,你舍得?”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她不該來的。
“嚴律師,剛才的話已經被錄下來了吧?被告人毫無悔過之心,威脅受害者,誹謗他人,麻煩你把材料再整理整理,對量刑有很大作用?!绷智嘀駴]有失態(tài),義正言辭說完這段話,決絕離開。
張軍跳起來破口大罵,被秦溢踹倒在地,背后傷口崩裂。在那個女孩子拿起刀的那刻,他就該想到的,她不會為愛情沖昏頭腦。
放過他怎么可能?
十年,換他兒子一條命,也行。
林青竹路上一聲不吭,秦漫和秦溢交換眼神,徑直開回了家。
秦漫猜到害她的是認識的人,沒想到是她同學的媽媽。而且,那個人還是她喜歡的人。
下車,林青竹思緒歸籠,久違的日光刺得她眼前發(fā)黑。
秦溢發(fā)現林青竹不對勁,她蹲在地上。手捂住胃,慘敗的臉色嚇人。林青竹只想休息一會,秦溢扛起人去醫(yī)院。
程曠打電話,林青竹掛了。
上午圖書館沒碰著,下午約了一起吃飯,他在池荷街等得不耐煩。
——有事,周一見。
——哦。
3個小時等來一條沒有溫度的短信。
程曠收好拿了一路的帽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