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晞瞪著雙魚目眼,了無生機地問程曠:“你來真的?”
“嗯。”
真的不能再真。
他喜歡她。
程曠沒想這么早搞得人盡皆知,她對自己沒有足夠的信任,這才哪到哪。連李明晞都不知道,一直是他處心積慮靠近她。放下身段,死乞白賴地跟在她身后,暈過去多少回,才讓林青竹對他態(tài)度軟了一點。
流言像沙松松散散,風(fēng)吹迷人眼,誰都能踩上一腳。他要是不說清楚,唾沫星子就會黏在她身上。事趕上了,他必須拿出態(tài)度,不能讓林青竹委屈。
李明晞低頭,狠狠地撞了下桌子,草,他媽的,差點以為程曠喜歡男的。
上回林青竹追安舒,他本來要跟過去,程曠這狗東西攔住他,一本正經(jīng)地讓他守住后方,感情是自己獻(xiàn)殷勤去了,艸!艸!艸!
陽光賽上自己再三保證會給林青竹做好后勤服務(wù),讓他安心比賽就是,可程曠還是扔下比賽跑過來了。李明晞問他是不是聽說林青竹受傷才來,他說什么來著,心里不踏實,感情林青竹是他心上人呢。
李明晞啐一口,“我艸啊,程曠,你是人嗎?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程曠:“我不是兔子?!?p> “為什么喜歡她?”
“她漂亮?!?p> “黃瑩瑩不漂亮?何佳楠不漂亮?”
程曠氣定神閑回道:“你喜歡她就漂亮?!?p> “班花投票,我跟高齊投林青竹,你投安舒,你要喜歡,就喜歡安舒去?!崩蠲鲿勏肫疬@茬,辯駁。
“我喜歡誰要你安排?”
說到這程曠來氣,搞什么破排行榜,李明晞聽高齊傻逼忽悠整天替林青竹拉票。
林青竹本本分分,不張揚,班級男生開始還沒注意。高齊天天念,班上男生那幾天逮著林青竹看,眼珠子快粘上去了。為了扭轉(zhuǎn)局勢,其他女生他不敢沾,他只能投給安舒。
程曠坦然地問:“你喜歡林青竹?”
“我喜歡你媽。”李明晞想到他要死的賭約,屁股錠子都疼,“你害死我了。”
“沒有最好,趁早歇了心思,她是我的。”
程曠說完,意味深長地笑了,拍拍他腦袋,像逗二哈似的。
“騷死你得了?!崩蠲鲿勍卵猧ng,八字還沒一撇,說人是他的,不知羞恥。林青竹要是發(fā)現(xiàn)程曠這么不要臉,是不是就會踹了他?李明晞陰險地想,他要揭穿程曠真面目,救林青竹于水火,必須瞞住安舒,順便保住自己的身體。
安舒和林青竹回來時班級已變成食品展覽會,清一色so sweet家的招牌甜點,誰那么大手筆辦聯(lián)歡會......
“什么情況?”
錢佳佳喝著鮮榨橙汁,笑道:“曠總給的封口費?!?p> 封口費?
林青竹約莫知道了,大抵不想把他澄清誤會的話傳給自己聽,畢竟同桌了幾個月,顏面還是要互相留幾分的。
班級氣氛空前和諧,個個看著她露姨母笑,林青竹可以確定,他一定說了什么了不得的狠話,擺平了這樁謠言。
程曠拿起榴蓮千層給林青竹,一貫的隨意,說:“慶祝你拿了兩個獎,中午帶回去吃吧?!?p> 林青竹以前都會趁沒人的時候吃掉,此刻她一點兒也不顧忌,當(dāng)著程曠的面開盒。
“林青竹,你先蓋上。”程曠掩鼻,這個氣味比榴蓮酥重多了,他想吐。
“不好意思啊,我饞的緊,先吃為敬?!彼袅艘簧酌蛉肟谥?,挑釁地翹了翹嘴角。還不過癮,干脆將東西放在程曠桌子上。“我要寫化學(xué)卷子,沒地方放,你不介意吧。你說過,可以放你那邊的?!?p> “你愛放多久放多久,我去老梁那問道題?!背虝绫餁獬鼋淌?,到了行政樓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將外套脫下來,擱在欄桿上吹風(fēng)散味。坐在會議室里,他怎么都不痛快,覺得頭發(fā)絲沾上臭味,還是去洗了個澡,換了套衣。
程曠輕捏眉心,林青竹為什么愛哪種東西。
晚自習(xí)下課,程曠依舊送林青竹回寢室。
他對同桌都這么有耐心,以后對女朋友應(yīng)該會更好吧。
林青竹本來不想讓他送了,又怕他覺得自己心虛。
于是,她掩耳盜鈴般開口:“程曠,關(guān)于我們的傳言,你別理會,身正不怕影子斜?!?p> 程曠問她:“什么傳言。”
“你不記得了?”林青竹狐疑的看他,“說我們在談戀愛?!?p> 上午周善美才說過的,他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嗎?
林青竹被他不疼不癢地反應(yīng)氣到。
她是他的緋聞早戀對象唉,好歹也尊重她一下,跟她商量下對策之類的吧。
程曠“哦”了聲。
他就一個哦字,平時不是很能說的嗎?
林青竹眉間的慍怒慢慢聚齊成哀怨:“明明就沒有,我太冤枉了?!?p> 程曠笑了,好聽的尾音傳的老遠(yuǎn),“林七七,我看你很失望啊,要不我們坐實傳聞?”
“???”
他什么意思?
林青竹懵了一瞬,像是認(rèn)真的考慮程曠的提議。
程曠忽然認(rèn)真的看著她,鄭重其事道:“七七,你再等等?!?p> “嗯,我不急,還小呢。”
唉,就知道他不是想跟自己有點什么。
不過,她要等誰呢?
“我說明白了么?”程曠停在桂花樹邊不動,高大的身影偉岸挺拔,低眸注視著林青竹,眼神熾熱濃烈,頭頂?shù)脑铝琉ò讏A潤,清輝瀉了一地。
林青竹還在神游,嘴上敷衍道:“明白,我們都不能早戀。漫漫人生路,事情多著呢。先考大學(xué),再工作,戀愛什么排最后。”
程曠苦笑,碎發(fā)垂在眼前,無奈舔唇。
她還是不明白。
磨死我算了。
程曠揉亂她額前劉海,親昵的發(fā)牢騷:“你怎么聽不懂人話,什么時候能進(jìn)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