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天氣放晴。
程曠洗完澡估摸林青竹也該從家出發(fā)來學(xué)校,給她打電話。
“程曠?”
“嗯,多久到車站?”
“半小時吧,怎么?”
“我在車站等你?!?p> “喂?”等她干什么?不等她問清,對方就掛斷了。
林青竹憤憤地戳屏幕,他就是這么教人的,話不說清楚就掛斷,他才是怎么開心怎么來的那個。
程曠頭發(fā)吹的蓬松有度,換上一身白色休閑服,整個人活力四射,少年感十足,帶上鴨舌帽滿意出門。
買完牛奶出來,便利店旁邊就是花店,他想起教師節(jié)班上10名女生代表同學(xué)獻花給任課教師。林青竹捧著花,和安舒說很香很漂亮,安舒打趣她,以后男朋友會送的,她笑著說希望那天早點來。
孟赫宇也說女孩子哪有不愛花的,程曠鬼斧神差推門進店。
陳列的玫瑰、百合秾麗濃郁被擺在顯眼處,往下是向日葵、薰衣草、滿天星,雛菊……
花店老板娘,問他要送給什么人,給他推薦并介紹花語。
他一一掃過,目光最終停留在木架角落的粉色薔薇盆栽上。
少女天真絢爛,如墻頭薔薇。林青竹就像植物一樣,有種微妙的柔韌感,他看著粉紅色的薔薇,和腦海中的溫柔女生貼合,安靜不爭春色,獨自綻放堅忍俏麗,入眼之后便再也無法忘記。
老板娘送他出門,“祝福你擁有永遠不變的愛?!?p> 程曠抱著薔薇道謝后離開。
林青竹剛下車,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程曠。他出眾的的長相讓人無法忽視,普通的校服已經(jīng)難掩天人之姿,今天隨便一身白,跟白馬王子似的,招搖。
好吧,直到現(xiàn)在,她有點理解黃瑩瑩對他的迷戀了。
程曠逆著光走向她,洗發(fā)水的香味混著沐浴露的芬芳,他是有多愛洗澡啊。
“吃個飯回學(xué)校?”他自然地走在她的外側(cè)問話。
“好?!绷智嘀癫恢浪遣皇翘匾鈦斫铀?,
程曠伸手?jǐn)r車,報的地址在學(xué)校附近。西餐廳還有不少空位,程曠拉開椅子坐在林青竹旁邊,讓她點菜。
林青竹翻開菜單,價格令人咋舌,圖片上的菜配上討巧的名,價格高了幾倍。
林青竹看著菜名轉(zhuǎn)頭對他說:“程曠,我們?nèi)ナ程贸园?,我請你。?p> 餐廳在學(xué)校附近吃飯走回去時間正好。他當(dāng)林青竹糾結(jié)吃什么,直接喊來服務(wù)員上招牌菜,歇了林青竹回去的心思。
事實證明,菜名雖然虛頭巴腦,味道真不賴,林青竹吃的腮幫子鼓鼓的,像只進食的小松鼠。
程曠多數(shù)看著林青竹吃,全程充當(dāng)服務(wù)員替她夾菜,遞紙巾。飄香榴蓮酥深得她意,一份只有兩個。
“你吃的好少。”林青竹埋怨程曠,來吃飯自己吃得少,她的胃撐壞了。
“吃飯是為了填飽肚子,飽了就該適可而止,吃飽了還繼續(xù)死撐失去了原本進食的意義。”程曠揉揉她的頭發(fā),軟綿綿的,手感很好?!白吡耍瑤阆??!?p> “您的打包盒,請慢走,歡迎下次光臨。”服務(wù)員雙手呈上精致的袋子,程曠抬抬下頜,讓林青竹接。
程曠看她吃點心眉開眼笑不亦樂乎,打包了兩份。
少爺一如既往的大方。兩盒飄香榴蓮酥,吃完了還要兜著走。
“程曠,我是不是太能吃了?”林青竹肚子飽了,說話都格外有力氣。
程曠:“能吃是福,你瘦的跟名字一樣,要多吃,學(xué)習(xí)才能勢如破竹?!?p> 臨近一中,路上遇到好多跟程曠打招呼的人,期間意味十足的看著林青竹,她不喜歡那些人揣摩他們關(guān)系的眼神,她不聲不響退兩步,落在他的身后。
程曠明明還在跟人說話,后一秒驀地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到身前,自然地介紹:“我同桌,林青竹。要送她回寢室放東西,回聊?!?p> 林青竹只能硬著頭皮跟對面人說一聲“你好?!?p> 天黑的快,路燈已經(jīng)亮了,一高一低的身影在夜幕下拉的很長。他沒有放手,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牽著她的手腕走在路上。他的手掌寬大白皙,杏色袖口在他手心不緊不松,力度正好。林青竹想不通的是,為什么出汗的是背在身后的那只手。
林青竹到了宿舍,程曠終于送上拿了一路的盆栽。
她拿下牛皮紙袋,發(fā)現(xiàn)是薔薇?;ǘ鋴赡矍逍?,花瓣偏白綴著些許胭脂粉,翠綠的枝葉修剪過纖細無刺,宛如婷婷少女憑欄而立,很美。
“為什么送我盆栽?”
林青竹抱著薔薇,盛滿清水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我喜歡就買,想送就送,哪有那么多理由?!背虝缫荒樚谷?,語氣自然地就像是隨手買一本書。
“知道了,我先上去。”
他坦蕩地讓林青竹多想一分都覺得不應(yīng)該。
林青竹下樓時,程曠曲腿半靠在樓前香樟樹干閉目養(yǎng)神,黑色鴨舌帽壓得很低。
林青竹忽然燃起一股沖動,想摸摸他的頭,他個子太高,總能輕而易舉的弄亂她的頭發(fā),她幾乎每次都要仰著脖子看他。
她腳步一向很輕盈,現(xiàn)在挨的極近,從沒有哪一刻如此明目張膽的看他,他的鼻梁又高又挺,像聳立的青山;眉毛下方有顆小痣,她聽人說寓意極好,叫眉下藏珠,有財運;嘴唇嘛,是真薄,輕輕一勾,能奪人性命。
她還想再看看他有沒有胡茬,踮起腳尖,向上探了探身子。
不料,程曠突然睜開了眼,雙眸像荊棘叢中的篝火,林青竹一驚,身體失去平衡,直直向程曠倒去,程曠將人抱個滿懷。
“林七七,你想干嘛?”
他說得漫不經(jīng)心,雙手卻僵硬萬分。懷里的人,小小一只,他不敢用力,平時校服外套寬松身材看不真切,這會兒她撞過來力道不小,他單手托住她的腰,觸感真實,腰細的可怕,他稍稍用力就能折斷一般。慢慢的,另一只手抱著她的手臂,頭輕輕搭在她的頭頂,不再進一步動作。
林青竹亂了呼吸,面紅耳熱。就這樣被他圈在懷里。
前兩次突發(fā)狀況,她也是抱過程曠的,可今晚感覺完全不一樣,對上他如火的眼神,那瞬間的震顫,無法言說。
新奇,忐忑,緊張,歡喜,又有點不知所措,最后手腳居然隱隱發(fā)麻。
她的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耳邊心跳聲如擂鼓。他也在緊張嗎?
林青竹臉上的紅暈散去,忍住悸動,干巴巴開口,“程曠,要趕不上自習(xí)了?!?p> “嗯。”
“嗯,你還不松開?!?p> 程曠慢慢悠悠松開手,摸摸鼻子轉(zhuǎn)身,莫名其妙開口,“今晚月色真美?!?p> “沒有你美。”
林青竹呵呵了,她看池安的月亮除了下雨哪天都一個樣。而且現(xiàn)在適合談月亮嗎?他轉(zhuǎn)移話題的技術(shù)很爛。
“林青竹,我是你的月亮么?”
程曠問完,林青竹連假笑都裝不出了,愣愣地望著程曠。
他到底想問的是月亮還是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