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什么味道,這么臭?”寒氣之后,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瞬間涌入腦海。那味道就如同腐爛的死老鼠,在我的胃里翻江倒海,若不是我連忙捂住嘴跑到一邊,恐怕中午吃的都要被吐的一干二凈。至于鐵牛,呆頭呆腦,愣在原地,毫不意外,吐了個滿地。
好一會兒,臭味才慢慢變淡。我皺著眉,捏著鼻子,小心翼翼的走進屋里,而鐵牛也立馬跟了上來。
屋里的視線相當?shù)幕璋担淮蟮拇皯羯厢敐M了木板,只能從縫隙中擠進一點陽光。我循著墻壁想要打開燈,然而一切終是徒勞,縱然找到開關(guān),可是燈卻沒有亮起來。沒辦法,我只能睜大眼,盡可能的看清屋里的一切。
好在屋里沒有什么東西,一張木床,一張書臺,一把凳子,僅此而已。然而屋子里卻有不少黃紙,地面上,墻壁上,窗戶上,密密麻麻,根本數(shù)不清。
我隨手撿起一張便塞進口袋,上面的圖案和木門上的那張差不多,所以我準備回去后再好好的研究研究。隨后我又在屋中仔細的檢查一遍,結(jié)果什么也沒有找到,無疑這讓我大失所望,看樣子老天并沒有為我準備禮物。
轉(zhuǎn)過身,我準備前往第二個房間,然而這一回頭卻把我嚇到了,因為鐵牛不見了。
我很確定鐵牛跟我一同進了房間,甚至我在檢查屋里的東西時,眼角的余光還看到了他的影子,然而現(xiàn)在鐵牛卻憑空消失,無聲無息。不由得,一向膽大的我有些怕了。
“鐵牛,別玩了,你在哪?”
強壓著心中的恐懼,我壯著膽子喊道。然而四周卻寂靜的可怕,我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響。
“鐵牛,鐵牛。”
我再一次喊道,好在這一次終于了有了回應(yīng)。
“過來!過來!我在這里!”
然而聽到這個聲音,我卻害怕的差一點哭了,身上的汗毛也在瞬間豎了起來。
那不是鐵牛的聲音,甚至聽不出來是男是女,然而聲音很近,似乎就在耳邊。我甚至能夠感受到耳邊傳來的陣陣涼意,就如同有人在我的耳邊輕輕的吹著氣。
這無疑讓我更加恐懼,整個后背竟在瞬間被冷汗浸濕。我想立刻離開這個地方,然而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感知不到雙腿的存在,無論我在心里如何吶喊,這種狀況始終沒有改變。
這一刻,我終于哭了,強烈的恐懼讓我嚎啕大哭。第一次,我多么迫切的希望我爹和我娘能夠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多么希望自己沒有踏進這座廢宅。
突然間,我停止了大哭,因為我感覺到一只冰冷的手突然間扒在了我的肩膀上,與此同時,耳邊的寒氣也越來越重,似乎有一塊冰塊緊緊地貼在我的臉上。我驚恐的轉(zhuǎn)過頭,只見一張慘白的臉緊緊地貼在我的耳邊。一瞬間,難以喘息的窒息感讓我徹底失了聲。
那張臉似乎屬于一位老人,瘦骨嶙峋,干巴巴的皮膚上滿是深深地皺紋,深陷的眼窩已經(jīng)看不到眼球,只剩下黑乎乎的一圈,干裂的嘴唇上也布滿了傷口,最詭異的還是他的舌頭,很長很紅,猶如一條長蛇,沿著我的脖子纏在我的身體上。
“過來!過來!我就在這里!”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然而這一次,一道若有若無的暖流似乎在我的體內(nèi)不斷游走,舒服的讓我直想伸個懶腰。這一刻我忘記了恐懼,沒有廢宅,沒有黃紙,更沒有那張恐怖的臉。
突然間,視線變得明亮起來。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兩個身影站在不遠處對著我不停招手。我揉了揉眼,驚喜的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我爹和我娘。我很高興,連忙朝他們走去。一步、兩步、三步,越來越近,而他們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然而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了異樣。無論我向前走了多少步,卻始終無法走到他們的面前。而我爹和我娘似乎也只是不停的招手,帶著詭異的笑容一動不動。
無以言表的恐懼再次涌上心頭,我想停下來,卻根本做不到,那雙腿似乎已經(jīng)不是我的。我想呼喊,然而喉嚨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這一瞬間,我徹底陷入了絕望,無聲的恐懼甚至讓我忘記了哭泣與求救。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只有七歲的我早已經(jīng)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突然間,我感到喉嚨似乎被什么東西勒住一般,讓我無法喘息,僅僅是片刻,我就感到臉頰脹的發(fā)燙。我不斷掙扎,但是那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而我的意識似乎也在逐漸消失。
“七喜,七喜,你怎么了?”
突然間,耳邊傳來了鐵牛的聲音。強烈的窒息感瞬間消失,清涼的空氣頓時涌入體內(nèi)。我艱難的睜開眼,鐵牛著急的樣子映入眼簾。
然而脖頸處傳來的陣陣巨痛卻讓我倒吸一口涼氣。驚魂不定的我的從鐵牛的懷中掙脫出來,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何時自己竟然躺在了滿是黃紙的地上。
還是廢宅的二樓,還是那個昏暗的房間。只不過有一點與之前不同,那就是這間房子的正中央吊著一根粗粗的麻繩,底端還圍成了一個圈。
一瞬間,我冷汗直冒,就算我的年齡不大,我也知道那是什么。我想開口讓鐵牛帶我離開,然而脖子上傳來的疼痛卻讓我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沒辦法,我只能借著鐵牛的身體,一邊指著門口,一邊艱難的挪動。
好在鐵牛明白了我的意思,連忙搭起我的手臂,扶著我朝屋外走去。然而下樓的那一刻,我下意識的回頭一望,一個老人赫然出現(xiàn)在房里,詭異慘白的臉和我之前看的一模一樣。
他在笑,準確的說是在對著我笑,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在說話,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快了,快了。馬上你就要來替代我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的笑容卻讓我毛骨悚然,渾身上下起滿了雞皮疙瘩。我不斷的示意鐵牛走快一點。終于,驚慌之下,我們倆直接從二樓滾了下去。鐵牛皮糙肉厚,倒是沒有受到什么傷害,而我卻兩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