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9日,星期日,晴
今天的街上很亂,周小蘋——和我一起逃出來的女生。她帶著我躲進了一個廢棄的樓中。
她告訴我讓我明天陪她去她父親在這里的一個據點,只要我們順利到達那兒,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我旁敲側擊問她的父親是誰?她直接明說他的父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軍火商。
而根據我們被綁架的情形來看,我懷疑她對我說的也有所保留,她的父親可能不只是一個很小的軍火商那么簡單。
而我又問他的父親是管的哪一帶軍火往來?她說是信天那邊。
而根據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信天那邊魚龍混雜。哪里什么勢力都有,哪一行行就哪一行獨大,相互沒有利息沖突的就自然聯(lián)手。
而相互之間有利益沖突的就斗得你死我活。競爭最大,卻也最不倫不類。
而在那里能占據一方小天地或者有一點地位的,都不是什么小人物。何況這次綁架案鬧得這么大,他們拿人置換的也基本上都是軍用物資。
經過我前兩天的了解,綁架我們的人似乎是來自央山。信天的人在京海的地界被央山的人劫持,這三者之間怎么看都有點扯不上關系。
但有軍火做為前提,再稍加一想也就明白了。央山是個不太平的戰(zhàn)場,誰要是想在那兒打出一片天地,就得槍桿子硬。軟件設施有了,硬件設施就不能缺。軍火供應得上才能把仗打贏。
自己沒有這些硬件設施該怎么辦呢?解決的辦法就是去搶別人的。
可是具我對這個地方的了解,每個地區(qū)都是自己內部斗爭比較激烈,像這樣擴展到其他地區(qū)的還是比較少見的。
這些被劃分好的地方,一旦涉及到跨區(qū)斗爭,就絕對不是什么小事情。
更何況這一次幾方人馬都打在一個地方去了。這就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早有預謀。
周小蘋看著柔弱,可是手上卻有一層厚厚的繭子,我們逃出來的時候,她拿著槍手都不抖,開槍的時候眼都不眨。可見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我得想個辦法推脫,明天不能和她一起去。
2019年6月13日,星期四,陰
在周小蘋朝我開槍之后,我已經昏迷了四天。
那天我找了個借口不和她一起去她所說的那個據點。
剛開始我以為她會放我走,可是我沒有想到她會在背后朝我開槍。我在昏迷的前一刻,我看見她朝我走來,俯下身子在我耳邊說:“既然你不想上我這條船,那我也不用留你。要是你出去,把我的行蹤說出去,我就得不償失了,你說對嗎?”
我流了很多血,哪一槍正正打在了我的背上,從我的后背穿過了我的肺臟。那時候我都以為我自己會死去,因為實在是太痛了。
而事實是,我還活著。當我再次醒來時,我是在醫(yī)院。
我不敢相信我睜眼所看到的。我竟然看到了爸爸媽媽,我把眼睛睜開又閉上,睜開,又閉上。確認了好幾遍,才突然興奮起來,因為我回來了。
2019年6月14日,星期五,晴
爸媽告訴我,他們發(fā)現(xiàn)我時,我已經在屋里燒了兩天。等到醫(yī)院來時,又昏迷了兩天,把他們都著急壞了。
2019年2月6日,星期三,晴
我的日記怎么記了這么多呢?為什么日期也是錯亂的?我昨天也在寫日記,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
我這是我自己寫的,我應該記得才對,可是我沒有一點兒印象。從那天2月4日一直看到昨天的這些日記,怎么看都像一段完整的經歷。
或者把其當成一部奇幻的小說來看更確切一點,我在床上躺了四天,這期間沒有做過其他事情。
這奇怪的日記是怎么來的?我只是翻看了一下那些字體和筆記,甚至是一些寫字的小習慣,的確是我自己的手筆。而我問過爸媽,他們沒有動過我的日記,也就是說這些日記確實是我自己寫的。
我是遺忘了什么?還是這些就是在我燒糊涂的期間隨意寫的?
不過,從那日記的字里行間看,那個地方可以說是糟糕透了。
2019年2月7日,星期四,晴
我出院了,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比起昨天那會兒還是好多了。
爸媽突然對我嘮叨了起來,說我最好還是休息一天再去學校。我說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可以現(xiàn)在就去學校。
之后我媽說讓我去住校,一聽住校我就有點兒頭疼,住校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的,但是我想要更多的私人空間。
我媽一聽說我不肯住校就有些跟我急了,她說:“那你就去找個室友,這一次是你朋友打不通你的電話,才找到我們。我們才來看一看,這一看,果不其然,你出事了吧?要是有個室友下次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也好有個照應,你也不能總讓我和你爸擔心吧。”
我問:“我那個朋友?”
我媽白了我一眼,說:“還能有誰?菲菲唄?!?p> 這才想起來菲菲,之前我倆的確是形影不離,但是前段時間因為一點兒摩擦,吵了一架。我實在不知道她打電話給我干什么。
不管怎么說。我們的感情還是在的,一點兒小摩擦已經過去了。更何況她已經打電話找我了,我也不能總板著臉不給她面子,于是我打通了菲菲的電話。
菲菲還是那個調子,先陰陽怪氣的把我里外都損了一遍之后才開始關心我,問我病好沒有。我也不客氣地回懟了她那副死樣,然后才告訴她我病已經好了些。
我們聊著聊著,她突然別扭地向我道歉。說她那天是失戀了心情不好才朝我撒氣。當時是不知道她談戀愛的,等反應過來之后,才感嘆于她竟然默不作聲地談了一場戀愛,還瞞我瞞得這么好。
于是我又生氣了,她也知道這事是她的不對,于是就哄了我一晚上。
我就聽著電話里的你哄吧!現(xiàn)在才讓你知道什么是難哄。
2019年2月8日,星期五,晴
我爸媽還是不放心我,讓我找個室友,我一思索,這不有個現(xiàn)成的嗎?于是我跟菲菲商量了一下。她這次倒是特別痛快地答應了。
我還說以前我找她的時候,她支支吾吾推推拖拖的不肯過來呢,原來是她談了男朋友,現(xiàn)在分了就立馬過來了。呵,女人。
2019年2月9日,星期六,陰
今天也比較忙,說搬就搬。
搬了一天的家后,現(xiàn)在有點兒累。
2019年2月10日,星期日,雨
因為昨晚亂七八糟的夢,今天有點兒心不在焉。
之所以說是亂七八糟的夢,是因為我現(xiàn)在能想起來一點,但是好多都忘了。
能記起的一些也是特別雜亂的畫面。我夢見有好多人在跑,好多人在喊,但是為什么跑,在喊什么我都不知道。而我記憶中唯一有些清晰的,是一雙特別無神而深邃的眼睛。
那雙眼中好像透露出莫大麻木與悲傷。
2019年2月11日,星期一,雨
我想我生病還是沒有好,我沒有任何胃口去吃東西。菲菲給我點了一些我平時最喜歡吃的東西,我都沒有吃幾口。
菲菲說讓我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我跟什么過不去,也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所以我請了明天的假。
2019年2月12日,星期二,陰
檢查的很順利,明天就可以拿到結果了。
2019年2月13日,星期三,晴
從檢查結果出來的那一刻,我就一直不敢置信到現(xiàn)在。
我的手到現(xiàn)在還在發(fā)抖,我沒敢將這個結果告訴任何人。
這樣的病怎么會發(fā)生在我的身上的?它的名字說出來都讓人心冷——胃癌。
醫(yī)生說不知道我是幸運還是不幸,這是早期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