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修出山(求收藏)
高大的公羊拉著輿車,在大雪封蓋的驛路上狂飆,速度極快,卻也意外的平穩(wěn)。
別看云河道場里溫暖如春,可外面的世界卻還是數(shù)九寒冬,是一年里最冷的時候。
李恪已是靈動八重的道修,一身靈力極為渾厚,能輕松抵御寒氣入體。
而張謀剛出道場,便在周身附著薄薄一層地脈元靈,不但不覺得寒冷,還熱的微微發(fā)著熱汗。
李恪看在眼里,不禁暗暗贊嘆:
“難怪左思師叔總說張謀師弟悟性上佳,果然不是吹的!”
這時張謀轉(zhuǎn)頭看著李恪,問道:
“白窈師娘到底帶來了什么消息,這一路上我已經(jīng)看到好幾波師兄弟出山了!”
話音未落,頭頂上又傳來尖嘯的破空聲,有道場執(zhí)事御劍的身影掠過。
“師娘?”
李恪一愣,旋即恍然:
“你叫師娘也沒毛病?!?p> 李恪收拾了臉上的表情,道:
“白窈師叔發(fā)現(xiàn),明河縣大規(guī)模死人,并非因為什么疫病,而是發(fā)生了一場蔓延百里的仙癥,感染仙癥的人們失去了記憶,不知道吃飯,不知道避寒,全都餓死凍死了!”
“這怎么可能?”
張謀難以置信。
他得到巖鯨道象之后,對天降仙靈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天降仙靈強悍不凡,每一尊都是進化到極致的生靈,一身道意圓融無漏。
即便偶有道意散失,也最多只會感染幾十人,絕無造成百里仙癥的可能。
“確定是仙癥嗎?會不會看錯了?”張謀道。
“大家都希望是看錯了……”
李恪放眼望著遠處的群山,神情凝重:
“可白窈師叔也感染了仙癥,若不是她失憶后還記得道場,還記得你師父,恐怕會落得和明河縣那些百姓一樣的下場?!?p> 張謀神情一肅,皺起了眉頭,總感覺哪里有問題。
李恪似乎看出了張謀的疑惑,說道:
“仙癥是可以確定的,我父親探查過,白窈師叔丹田中確有一道仙癥灰氣,與你體內(nèi)的灰氣差不多。”
張謀點了點頭,問道:
“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可是要解救明河縣的百姓?”
“解救百姓的事,自有其他師兄去組織?!?p> 李恪神神秘秘地從懷中摸出一片瑩潤龜甲,道:
“咱們這次要借道玉泉縣,爭取在明日午時之前趕到雷澤?!?p> 張謀不解:“往雷澤去,那不是越走越遠了嗎?難道是要請雷澤的靈獸大妖幫忙?”
李恪糾正道:“不是請,是要求!”
“哦?”張謀瞪大眼睛。
李恪語氣強硬,不容辯駁道:
“仙癥蔓延范圍內(nèi)亦有許多妖獸,都是雷澤靈獸大妖們的血脈,如果他們不肯主動出手,我們就把那些失憶的妖獸全部宰掉,一個不留!”
……
羊車行的極快,夜幕剛剛降下,二人便已經(jīng)進了玉泉縣城。
氣溫又降了幾度,潑水成冰,哈氣成霜。
尋常日子,百姓們早就暖暖和和地鉆進被窩睡覺了。
可此時,玉泉縣的大街上卻人頭攢動。
人們裹著厚厚的棉衣,從縣衙門口開始,運輸糧食和御寒物資的車隊已經(jīng)排出了幾百米。
“李恪,小謀子!”
一人站在縣衙門口,向二人打著招呼。
不是別人,卻正是云河道場一位名叫陳壽的玄融境師兄。
二人跳下羊車,快步來到近前,齊齊拱手行了一禮。
張謀侃侃道:“我還道是哪位師兄在此做縣尉,原來是陳壽師兄,可你不是在松江府公干嗎?幾時調(diào)過來的?”
張謀這三年雖然修為不行,但長于會講故事會捧人。
而玄融境的師兄們大多枯燥修行了二三十年,生活過得乏味,所以很吃張謀這一套,都與他關(guān)系不錯。
被張謀戳穿老底,陳壽卻也不惱,哈哈笑道:
“還不是因為那個姓郭的,讓我在松江府拉了一屁股饑荒,不說這些,來來來,我給你倆引薦一位師妹……”
陳壽引著二人往前走了百十步,在一位少女面前停住腳步,介紹到:
“這位白靈白師妹,是咱們白窈師叔的本家侄女,剛滿十四周歲,已經(jīng)堪破了靈動境!”
張謀李恪俱是點了點頭。
那白靈眉眼長得與姑姑白窈有八分相似,明眸皓齒,身材高挑,很是漂亮。
但十四歲才堪破靈動境,卻實在沒什么好稀奇的。
李恪如今不過十七歲,已經(jīng)是靈動八重了。
而張謀三年前初次堪破靈動時,也只有“十二歲”而已。
陳壽把張李二人的神態(tài)看在眼里,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計謀得逞的快意,笑道:
“我漏說了一句,白靈師妹還從未去過道場,僅憑家里的一座小聚靈陣,便成功破境了!”
“散修破境?”
張謀和李恪皆是一驚。
要知道,大荒是出了名的天棄之地,被天道壓制的厲害。
別的荒域如何他們不清楚,但在北荒這八千里地域,如果道修想要長久修行,就必須依托各大古派道場。
沒有覆蓋道場的大型聚靈陣加持,別說堪破境界了,就是想要維持住境界不跌落都難比登天。
所以即便是像陳壽這樣的玄融境道修,時不時也要返回道場潛修幾天,以便穩(wěn)固境界。
至于小聚靈陣。
那就是掛個好聽名字的玩具而已。
想要靠它破境,絕對要有極為驚人的天賦才行。
張李二人想到此處,不禁肅然起敬。
于是趕忙拱手,以同門禮節(jié)叫了一聲“師妹”。
白靈依舊秉持禮數(shù),并未如同門一般拱手,而是淺淺地福身回了一禮。
李恪問道:“白靈師妹這般資質(zhì),為何不用白窈師叔的宗親名額,去云河道場修行?”
白靈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按照年齡排序,之前都是族兄去的,要轉(zhuǎn)過年去才能輪到我!”
李恪面露惋惜,許是他父親日常主持道場事務(wù)的關(guān)系,他對道場的發(fā)展亦是特別上心。
張謀看向陳壽,問道:
“白靈師妹堪破靈動的消息,還沒傳回道場?”
陳壽搖了搖頭,道:
“就是今早的事,我也是剛知道不久,還沒來得及傳訊,這不是忙著籌備物資嘛!”
張謀的視線越過白靈,在她身后的物資車隊中掃視一圈,之后收回視線道:
“白靈師妹也要去明河縣?那邊可是很危險的,不但可能染上仙癥,還可能被野性爆發(fā)的妖獸攻擊?!?p> 白靈毫無懼色,堅定道:
“族老年邁,靈力衰頹,我現(xiàn)在便是白家俗世里修為最高的人,自當肩負起該家族的責(zé)任?!?p> 張謀點了點頭,白靈這一點和白窈師娘很像。
模樣看起來柔弱似水,堅毅勇敢卻尤勝須眉。
“此去兇險,這張符箓你拿著!”
張謀從懷里掏出錦囊,抽出一張符箓轉(zhuǎn)贈給白靈,道:
“此符箓可以抵御一次玄融境巔峰的攻擊,我此番臨行之前,師父送給我兩張,我現(xiàn)在分一張給你,可保你此行無憂!”
白靈雙手捧著符箓,竟一時有些愣住了……仙家,都這么大方的嗎?上次左思仙家來玉泉縣,也是這般大方,出手就送了白家一把靈兵寶劍。
白靈俏臉微紅,盈盈一禮,道:“多謝仙家!”
隨之,在張謀視線中,一縷微妙氣機自白靈身上涌來,融入了度人經(jīng)卷。
題跋文字閃了閃,最終未被點亮。
就在張謀以為這縷氣機太微弱,全無效果時,便有一片仙華自畫卷正中的羽衣道修身旁脫落,倏地在他腦海中化開。
瞬間,張謀的五感得到了極大加強,同時仙華之力還流入了各大經(jīng)脈之中,所過之處,經(jīng)脈被無聲無息地拓展了幾分。
陳壽盯著張謀送出的那張符箓,忽地挑起一條眉毛……這么貴重的符箓,說送就送了?
陳壽仿佛是狗仔嗅到了瓜味兒。
他自忖修行了小三十年,可手中能與這符箓比肩的寶物也不多。
小謀子可真舍得下本兒??!
李恪明白陳壽這是會錯了意,笑著把白窈和左思兩位師叔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解釋了一遍。
“哦?”
陳壽八卦的心思活泛,另一條眉毛也挑了起來。
可不待陳壽刨根問底,張李二人就匆匆告別,要繼續(xù)向雷澤趕路。
豈料陳壽伸手把二人攔下,不容分說道:
“這件事你倆別犟,聽師兄安排,今晚就在玉泉縣住下,明天天色大亮再出發(fā)……”
“去早了,就是自討苦吃!”
傅戎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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