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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降仙,我有一卷度人經

第四章 百里仙癥(求收藏)

太上降仙,我有一卷度人經 傅戎機 3294 2022-06-14 11:48:46

  白窈的身形緩緩落下,可當她的視線掃過師徒二人的別院時,神情中卻盡是陌生之意。

  左思一怔。

  旋即閉上雙眼,把所有的失魂落魄都小心掩藏起來。

  “師父!白窈師叔提前回來了,你不去問候一下嗎?”

  張謀見左思無動于衷,有些不理解。

  左思沒有回答,只是放眼望著遠山,神情平靜,似乎真的事不關己。

  張謀撇了撇嘴……活該你單身,道場里誰不知道你遲遲不肯晉升神海境,就是為了白窈師叔。

  “師父,白窈師叔離開道場時,把一盆她最喜歡的玉蘭花寄養(yǎng)在咱們這兒,現(xiàn)在白窈師叔回來了,花也開的正好,你把花送回去吧!”

  張謀絞盡腦汁,給師父找了個臺階下。

  左思依舊沉默不語。

  可張謀卻從他微微閃爍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絲心動之意。

  張謀也不多說,從花圃里把那盆盛開的玉蘭花搬出來,穩(wěn)穩(wěn)塞在左思懷中。

  然后頭也不回進了練功房。

  左思低著頭,愣愣地看著懷里的玉蘭花,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嘴角上也揚起了久違的笑意。

  踟躕了很久,左思終于鼓起勇氣,御空而起,就要向白窈別院的方向飛去。

  可下一刻,他又落在了地上。

  他細心理了理衣服,清了清嗓子,然后好整以暇地邁步而去。

  張謀貓著身子,透過窗縫把一切看在眼里,不禁吐槽道:

  “真是個死傲嬌,擺出一副悠閑路過的樣子,別人就看不穿你的意圖嗎?”

  “兒??!你敢說師父壞話……”

  突然,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在張謀耳邊響起。

  張謀猛地轉身,就看見一張一尺多長的大毛臉,幾乎是零距離地懟在自己眼前。

  卻正是師父的坐騎,一頭年歲超過百年的驢妖。

  “長耳公,你怎么躲在練功房里,誰讓你進來的?”

  張謀皺眉質問。

  “兒啊!等你被逐出道場,我就是師父唯一的弟子,整個練功房都是我的,我提前進來體驗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噠?”

  驢妖踢踏著蹄子,撇嘴辯道。

  “那你就等我被逐出道場那天再來吧!”

  張謀扯著長耳公的尾巴,把它趕出門外。

  “兒啊兒啊!”長耳公不忿地站在窗外亂叫:

  “張謀你給我等著,有朝一日,我不但要進你的練功房,還要上你的床……”

  張謀搓了幾個棉團塞住耳朵,不跟傻子一般計較。

  ……

  左思手里捧著玉蘭花,還在故作悠然地散步,卻見一位執(zhí)事師弟遠遠飛來,還未落地便埋怨道:

  “你怎么還在這兒散步?快走,白窈師妹出任務時感染了仙癥,徹底失憶了……”

  那位執(zhí)事拉上左思便御空而去。

  別院里眾執(zhí)事見左思到了,遠遠便閃開身,讓出一條通道。

  左思捧著玉蘭花,向人群中間看去。

  卻正撞見白窈那陌生且無助的眼神也向自己這邊看來。

  這怯生生的眼神,好似有千鈞之力,猛地撞在左思的心臟上,把那些壓在心底深處的陳年酸楚全給攪了起來。

  “我這些年到底在執(zhí)拗什么?一個大老爺們兒,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竟然沒完沒了地跟師妹置氣,也忒小心眼兒了!”

  左思暗暗給自己一頓臭罵。

  這時,一位女執(zhí)事眼角泛紅,帶著哭音道:

  “白窈師妹,左思師兄來看你了,你一定記得他吧!”

  “左思師兄?”

  白窈努力回想了片刻,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此時,左思千年不變的冰塊臉上終于有了表情。

  他顫抖著向前,把玉蘭花擺在專門的架子上,問道:

  “師妹,這是你最喜歡的玉蘭花,你還記得嗎?”

  白窈雙眼無神地看著玉蘭花,又是搖了搖頭。

  左思再次上前幾步,用手指著自己的臉,聲音顫抖道:

  “你好好看看我的臉,你真不記得我了?”

  白窈仔細地觀看,用力地回想,可那張俏麗的面龐上,卻依舊寫滿了陌生。

  見師妹還是這副神情,左思只覺得眼前忽地發(fā)黑,一顆心驟然墜入了谷底:

  “師妹失憶了,還能記得從小長大的道場,卻記不起一起長大的我了……”

  就在這時,白窈如水的眼眸中忽然有了一絲神采,似乎記起了什么。

  左思大喜過望,好像將死之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師妹,你還記得對不對,我們小時候,你有一次也是把我忘了,我難過的不成樣子,指著自己的臉,反復央求著,讓你好好看看我……”

  “還有這盆玉蘭花,你曾經說過,玉蘭花寓意很好,潔白如你,風姿如我,所以你此生才最愛玉蘭花……”

  左思眼角泛紅,竹筒倒豆子一般,就要把兩人之間那些溫馨的小秘密一股腦都說出來。

  白窈微低著頭,緊咬著下唇,兩只完全恢復了神采的眸子,往上默默地望著左思。

  雖是一動未動,可眼中豆大的淚珠卻撲簌簌落了下來。

  “哥哥!”

  白窈終于記起來了。

  此刻,饒是再強硬的男人,在這溫暖的柔聲中,也要被徹底融化了。

  左思臉上揚起笑意,幾十年誤會全然消解,他拍了下手掌,然后張開了雙臂。

  白窈揪著衣袖,似是受了萬般委屈,小步磨蹭著,向左思走了過來。

  左思一下把白窈攏入懷中用力抱住,他生怕自己一放手,就又錯過了許多年。

  白窈的笑聲和哭聲一起迸發(fā)了出來,她將頭緊緊地埋在左思的胸口上,淚水很快擦濕了左思的胸襟。

  “哥哥,我好怕,我怕仙癥再次發(fā)作,就又把你忘了!”

  白窈語絲哀傷。

  “以后我就賴在你身邊,讓你想忘都忘不掉!”

  左思破天荒地說起了肉麻的情話。

  “咳咳——”

  一聲輕咳打破了旖旎的氛圍,眾執(zhí)事臉上的尷尬為之一掃。

  李淵作為資歷最深的執(zhí)事,代表眾人問道:

  “白窈師妹,你可是記起來了?”

  白窈擦了擦淚水,柔情萬種地瞄了左思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把視線投向那盆盛開的玉蘭花,臉龐羞紅道:

  “看見這盆玉蘭花,我就什么都想起來了!”

  之前那位女執(zhí)事喜道:

  “難得左思師兄能把花養(yǎng)的這么好,該賞哦!”

  說著,女執(zhí)事像白窈遞了個眼神。

  白窈溫柔低頭,臉龐更紅了。

  “好!記起來就好!”

  李淵也不戳穿,撫掌道:

  “那就請白窈師妹詳細說說吧!”

  白窈也不耽擱,立刻條理清晰地把自己對俗世疫病的觀察和盤托出。

  可隨著她的敘述,眾人越聽越覺得心驚,很快,便有些人開始低頭凝思起來。

  等白窈把自己此行的見聞說完。

  包括左思和李淵在內的道場執(zhí)事,都掛上了一臉的陰霾,低頭沉默不語了。

  許久,李淵才小心確認道:

  “你是說,明河縣百姓大規(guī)模死亡,并非是因為疫病。

  而是整村整鄉(xiāng)地感染了仙癥,徹底失去了記憶,加之沒人照顧,便都活活凍死餓死了?”

  “沒錯!”白窈重重點頭。

  眾執(zhí)事后怕地看著白窈,皆是心有余悸。

  如果白窈不是自幼在道場里長大,失憶了也記得回家,恐怕她的下場也不會比明河縣那些活活餓死的百姓好太多。

  左思也想到了這點,牽著白窈的手不自覺地又緊了幾分。

  道場執(zhí)事們都活了大幾十年,對仙癥這個字眼并不陌生。

  便是眼前就有張謀這個活生生的例子。

  但他們理解的常規(guī)仙癥,了不起也就感染幾十人。

  而百里仙癥,萬人遭劫,如此量級的災難,別說在場執(zhí)事們生平不曾聽說過,就是千霞山傳承萬年的典籍里也沒記載過。

  該如何妥善解決?這個問題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壓在眾人肩上。

  李淵焦慮不已,開始在院子里來來回回地踱步。

  左思心緒不寧,手中一串白玉念珠也越轉越快。

  其他執(zhí)事也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感染仙癥的百姓要解救,還沒感染的百姓也要疏散,要盡快執(zhí)行,多耽擱一刻就可能多死一個人!”

  “周圍臨近府縣的百姓也要管控起來,要有道場弟子每日巡視,不然恐慌蔓延比仙癥蔓延更麻煩?!?p>  “還有,這次仙癥蔓延范圍內住著不少妖獸,平日里讓它們遵守規(guī)矩已經很難了。此番它們感染仙癥徹底失憶,恐怕會獸性大發(fā),要下山吃人!”

  白窈作為親歷之人,見眾執(zhí)事半天都沒討論到問題的根本,于是趕緊說道:

  “這次仙癥感染區(qū)的中央,是一座開采了百年的礦場,我回來的路上就在想,那尊造成這次仙癥的仙靈,會不會就藏在礦場下面,我們只要把祂挖出來,就能消弭災難了!”

  “挖,一定要挖……”

  李淵和左思異口同聲道。

  兩人無聲地對視一眼,隨即都把臉朝另一邊撇了過去。

  李淵作為資歷最深的執(zhí)事,在拿捏議程上到底在行,道:

  “礦場一定要挖,但是誰去挖?怎么挖?我們要趕快拿個章程出來。”

  在眾人皺眉努力思考,還未做最終表態(tài)之際,李淵不懂聲色地瞄了左思一眼,旋即又道:

  “要說咱們道場里對仙癥最熟悉的,莫過于左思師弟門下的張謀,雖然按照規(guī)矩,他三年不破境該被逐出道場,但礙于此時正值用人之際,所以我提議,暫時把他留下!”

  眾執(zhí)事或點頭稱是,或搖頭不語,但更多的人都把視線投向了左思。

  卻見左思亦是搖頭,道:

  “不必如此麻煩,一切都按山門規(guī)矩來便是?!?p>  “你……”李淵語氣一滯。

  眾執(zhí)事無不吃驚,暗道左思這就有點不知好歹了。

  可就在這時,左思嘴角揚起笑意,目光徐徐掃過全場,施施然道:

  “因為小謀子得到我的傳承?!?p>  “已經壓制了仙癥,重返靈動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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