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彬兒!今天我有幾個朋友過來大廳玩,我包房里又抽不開身,能請你去幫忙招呼一下嗎?”莫經(jīng)理對我問道。
“當然可以,莫經(jīng)理!”我道,莫經(jīng)理一向待我不薄,這種時候我肯定不會拒絕他,不就是招呼一下他的朋友嘛,應該不難。
“你放心,他們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有正當職業(yè)的,是一群廣州警察?!蹦?jīng)理邊走邊道。
“嗯?!蔽尹c了點頭。
“其實今天就是來給我捧個場,你一會幫我好好招呼一下?!?p> “好的!莫經(jīng)理!”
走到一個卡座旁,見到有六七位年輕男子,個個都是短發(fā)平頭,大概二十二三歲。
莫經(jīng)理把我?guī)У狡渲幸晃荒昙o微偏長,二十八歲左右的男人身旁,道:“這是我的好朋友,張隊長。”
接著,又指著我對張隊長介紹道:“這是我們這里的美女部長,周彬兒!”
“你好!張隊長!”我伸出手道。
他伸出手與我握了一下,微笑道:“周彬兒!你好!很高興認識你?!?p> “老張!我包房里有事忙,就不能陪你們了,讓周彬兒好好陪你們玩?!苯又?,轉頭對我道:“彬兒!幫我好好招待他們,麻煩你了?!?p> 我笑著點點頭。
“老莫!你去忙吧,有這么漂亮的美女陪,你就不要過來了?!睆堦牬蛉さ馈?p> “規(guī)矩,注意規(guī)矩!我們周彬兒可不是隨便的女孩子?!蹦?jīng)理邊笑邊道,然后轉身離開。
“周彬兒,你會玩大話色嗎?”張隊道。
“會玩?!蔽尹c點頭,接著,悄悄仔細打量著他,張隊身形挺拔,長得一表人才,只是眉宇間卻有幾分流氓氣,如果不是莫經(jīng)理說他是警察,我還以為他是撈偏門了。
我覺得我總是不能完全分辨警察與撈偏門人員的差別,這里指的偏門當然不是那些雞鳴狗盜,欺負弱者的小賊,真正的偏門人員其實是很優(yōu)秀的,他們更像行走江湖的俠客。
警察與他們都長得很相似,一樣愛理短發(fā),一樣豪情萬丈,一樣不拘小節(jié),一樣會罵粗口,一樣警惕謹慎,一樣對任何事保持懷疑,還一樣特別喜歡崇拜關公。
像星辰,他說他是撈偏門做走私的,但我覺得他更像個警察,總懷疑他是個臥底,星辰說我電影看多了,星辰的朋友一起出來玩,不對,他們不叫朋友,他們叫兄弟,兄弟一起出來玩,打扮與形態(tài),與張隊這群人是很相似的。
哎呀!我怎么就想到星辰了,星辰與我應該不會再相見了。
“輸了一次半杯,怎么樣?”張隊道。
“不行,我在上班,不能喝太多酒,而且我酒量不行?!蔽业馈?p> “你別裝了,你們在夜場上班的人,還會酒量不行,千杯不倒吧?!彼沉宋乙谎郏湫Φ?。
我的笑容逐漸由我的臉上消失,心想,什么玩藝?如果不是給莫經(jīng)理面子,立馬就走人,留在這里陪你一個窮警察喝酒,有什么用?那么多有錢人我都不想搭理,你又算個屁。
“好了!好了!你要上班,不想喝這么多酒,那行吧,你說,怎么喝?”他望著我那難看的臉色,馬上意識到說錯話了,急忙圓場道。
我的臉色漸漸緩和回來,心想,不看僧面看佛面,莫經(jīng)理的朋友,我還是盡量要給面子,而且剛才聽他們聊天,應該很熟悉,要不,不會老張、老莫地稱呼。
我笑道:“我答應了莫經(jīng)理今晚好好招呼你們,所以晚上,我基本不會去忙別的什么事,這樣我們有很長的時間來喝酒,就不要一下子喝得太急了吧,我們邊玩邊喝,隨意,好不好?”
“行,聽你的安排?!彼c頭道。
接下來,我們一邊玩一邊聊,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他指著我的杯道:“你也太毛了,你看,都喝了半個小時,你一杯酒都沒喝完?!?p> “那是因為我沒怎么輸,誰讓你玩不贏我?!蔽业?。
“你是姓賴的嗎?”他道。
我沒好氣道:“我就是姓賴的,又怎么樣?”
“賴皮狗?!?p> “你說誰是賴皮狗?”我惱怒道。
“你呀!我開?!比缓?,他邊大笑,邊拍打著我的膝蓋,道:“你輸了,把你這杯酒干了?!?p> 我非常惱火,要我喝酒就喝酒嘛,干嘛動手動腳?
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拍打我的膝蓋了,部長穿的是西裝短裙,雖然我有穿絲襪,但他觸碰我的膝蓋,讓我感覺極度不舒服,我是一個非常反感那些喜歡動手動腳的男人,我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有什么可以說,但不許碰我。
今天給莫經(jīng)理這個面子,我虧大了。
“張隊!可以邀請你身邊這位美女,陪我玩一會游戲嗎?”我旁邊有一個聲音傳來。
“哦,可以呀,就是不知道周美女愿不愿意?”張隊望著我。
我轉頭看著我身旁這位男子,他大概二十三四歲,短發(fā),差不多平頭,穿著一件似白又似粉的襯衣,五官俊美,眼神純潔,目光清澈干凈,剛才他對我笑時,我看到他露出兩顆小虎牙。
天啊!他什么時候坐在我的旁邊?我怎么一直沒有留意到他?這男人就像陽光一樣溫暖,我得有多眼瞎,身旁一直坐著一個大太陽,我既然沒發(fā)現(xiàn)。
“可以請你喝酒嗎?”他溫柔對我問道。
“我愿意?!蔽尹c著頭笑道,那一刻,我感覺有些發(fā)暈,心中仿佛開滿了鮮花,就連笑容都充滿了幸福感。
“你想玩什么?”他笑容滿面道。
“你說玩什么就玩什么?!边@一刻,我突然感覺周圍一切都靜止了,耳邊只有他的聲音。
“別的我也不會玩,那我們還是玩色盅吧。”
“嗯!”我嬌羞點著頭,我感覺我臉上一定紅霞滿天飛,但在夜場的燈光下,別人是無法注意到的。
“我不會要求你喝許多酒的,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哪怕你一口不喝,我也不介意?!彼艺嬲\道。
我倆的目光相對,但誰也沒有移開,我們臉上帶著微笑,就這樣一直靜靜地望著對方。
最后,還是我打破寂靜,道:“我叫周彬兒,你叫什么名字?”
“跟你一樣的名字?!彼鸬?。
突然間,晴朗的天空,立馬布滿了烏云,鮮花盛開的森林,也刮起了一陣陣狂風,我那愉快美麗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我忍不住閉上雙眼,在心中嘆息,老天爺!您為什么總是一次次這樣對我?為什么我能一眼看中并有好感的男人,都要與我同姓呀?有您這樣玩我的嗎?
我一句話也不想講了,整個人立馬顯得無精打采,但這個單純的男人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還在倒著酒,擺弄著色盅。
罷了!罷了!這可能就是我的命,既然這樣,那我還強求什么,做好我的工作吧,我開始與他玩色盅,過程中,他非常開心,不時悄悄地注視我。
我在心中道:“看什么看?看也沒用,我是注定不能與姓周的男人一起的,天下這么多姓氏,你怎么就偏偏要跟我同姓呢?”
突然,我有些不死心,問道:“你也姓周嗎?”
“我姓林?!?p> 我忍不住在心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些顫抖道:“你不姓周,你是姓林,那你干嘛說你跟我一樣的名字?”
“你叫周彬,我叫林斌,還不是一樣的名字?!彼Φ?。
“你也是雙木彬嗎?”
“我是文武斌。”
“那你干嘛要說跟我一樣的名字?明明差別那么大?!蔽胰滩蛔∝煿值馈?p> “周彬,林斌,都是bin,讀音一樣,拼音也一樣。”
“但字不一樣,總之不一樣?!?p> “好,你說不一樣就不一樣。”
我立馬破涕而笑,老天爺!您老還是疼我的,讓我虛驚一場。
接下來,我們天南地北,暢所欲言,講了什么內容,我都不記得了。
只知道滿腦子都是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我的心中是不問原由地歡樂,高興的神情由眉宇間不斷流露,我感覺自己一直在笑,傻傻地笑,癡癡地笑。
我的眼里只有他,因為只看得見他,仿佛身邊的人物都是透明體,吵雜的大廳也變得一點也不吵雜,因為我能感覺到我左胸的心跳聲。
我有些頭暈,這種感覺似醉、似醒、似迷離。
今晚,我人生中第一次醉了,但讓我醉的不是酒,是人,是這個男人,是這個叫林斌的男人,他出現(xiàn)了,我的愛情,就這樣不經(jīng)意間來到了我的身旁。
一見鐘情!就是在浩瀚的人海中,你只看中了那個人,不因為任何事、任何物、任何人,只因這個人就長在你的最佳審美點上,讓你情有獨鐘、魂牽夢縈、刻骨銘心。
雖然,這世上有百媚千紅,但我卻獨愛他那一種,弱水三千,我只取他這一瓢飲,繁華三千,我只為他一人飲盡悲歡。
一生中,也許你會喜歡上許多人,但一定不會愛上許多人,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讓你一眼就深深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