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往后縮了縮,想把自己隱藏起來。
曉軍問:“閣下尊姓大名?”
大蛤蟆說:“汝父巨門?!?p> 曉軍被人占了便宜,倒也不惱,微微笑著:“原來是巨門兄?!?p> 大蛤蟆說道:“我看各位一個個印堂發(fā)黑,怕是活不到今夜子時。倒不如跪下來認個親,叫我聲爺爺,或有一線生機?!?p> 這個大蛤蟆看上去癡肥不精細,說話卻端的刻?。「珊薜氖蔷揲T說完之后,整個大殿似乎都在晃動,頂上的椽子、柱子,旁邊的窗欞窗頁都如呼吸般輕輕翕動,發(fā)出沉悶的嘲笑聲,緊接著,那些個眾多的文物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你看那個領頭的,”殿東南角有個大鼎一呼一吸的在說話:“貌似堂堂正正,其實一肚子壞水,此刻正盤算著驅狼逐虎的害人法子呢!有的傻子被當槍使而不自知。”
那邊的編鐘也乒鈴乓啷的亂響:“還有他旁邊那個小個子,明明天賦有限,卻偏要獻魂換魄、逆天而為,做一些膽大包天之事,哪天遭到天命反噬,必將尸骨無存也!”
我扭頭看曉軍和魁梧,兩人臉色微變,沉吟不語。
展示柜的古錢幣叮叮當當?shù)暮埃骸斑€有那個大胖道士,學藝不精、食古不化,貪好虛名、神迷意亂,把咱這堂堂的北斗七星陣當成了妖魔邪祟來鎮(zhèn)壓,端的可笑。還是別給龍虎山丟人了!”
唐玄德臉似豬肝,臉上表情似笑似哭。這一屋子的聒噪玩意兒,嗓門大不說,說話更是刻毒無比,但可恨的在于不是一味的謾罵,總是有幾句能說到點上,讓當事人尷尬不已。這些吵鬧聲讓我腦子發(fā)蒙,我聽見曉軍咳嗽了一聲。就見小金排眾而出。
“你看你看,這桿槍又出來了。被當槍而不自知,這也是獨一份了?!边@會兒又不知道是哪個文物在冷嘲熱諷。
“你看這小伙兒,也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偏偏人美女看不上??!人美女就是喜歡窩囊廢啊!”
我腦子正想著窩囊廢這是說誰呢,又有聲音喊:“人美女多精啊,多閱人無數(shù)啊,小伙子再俊也是青甘蔗啊,哪比得上老男人疼冷知熱的。”
又聽有人聒噪:“我看這個美女呢,吊梢眉、三角眼,弄不好也是個克夫之相呢。”
我又想著這老男人又說誰呢,就看到慕容的雙眉慢慢豎了起來,手又慢慢握住了劍柄。
華山三劍在罵聲中肩膀突然開始微微抖動。
“哎!哎!快看那個窩囊廢??!張著嘴,瞪著眼,胡子拉碴的,跟個二傻子似的?!?p> 我環(huán)顧一周再也找不到能對上號的,反應過來,對著這對文物破口大罵:“我草你媽的你們這一圈的烏龜王八蛋!”
這一下子可捅了馬蜂窩,對面這數(shù)千數(shù)百的文物精一起來問候我的父母,千奇百怪,五花八門,有操平都口音的,有操東北口音的,有操四川口音的,有操河南陜西口音的,我夷然不懼,舌戰(zhàn)群儒,用我見過平都鄉(xiāng)下最粗野無知的農婦罵街時的口吻狺狺對罵,曉軍魁梧面面相覷,大搖其頭,慕容臉色鐵青,唐玄德一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