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匪的殘忍手段凌凱早就有所耳聞,點(diǎn)天燈恐怕是最仁慈的死法,自己又殺了他們這么多人,留個全尸應(yīng)該是不可能了。
死之前盡量拉兩個墊背的吧,凌凱捏緊了古刀有些朽壞的刀鞘。
“在下敬佩你的勇氣,孤身一人便敢闖我們這賊窩,還能把我那傻兄弟耍了個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不過你騙不了我。”
聲音的來源是一名身材高壯,扎著武士般的長發(fā),留絡(luò)腮胡的獨(dú)眼男子。
他從夜色中一瘸一拐的向凌凱走了過來,僅存的那只眼睛里也透露出熊熊殺氣。
他應(yīng)該是沙匪們的領(lǐng)袖,氣質(zhì)上和其他沙匪截然不同,明顯更高級。
身前的沙匪們紛紛給他讓開一條路。
走到身前凌凱借助火光才看清了他的全貌,來人四五十歲左右,一只眼上蓋著黑白紋蛇皮制的眼罩。
盡管只有一只眼睛,但他的眼神仍然很恐怖,像是沙漠里晝伏夜出的蝮蛇,而被他盯上的凌凱就好像是他待宰的獵物。
滿是傷痕的臉無聲的說明他是個絕對的危險(xiǎn)分子。
“敢問在下大名,我蛇門子只是一屆流寇,當(dāng)年快餓死時才落草為匪,雖搶劫十幾年但應(yīng)該沒結(jié)下什么仇人吧?”
“閣下為何要?dú)⑺牢疫@幾個兄弟呢?”
不愧是老大,說話都一股騷包味兒。
匪首蛇門子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從腰間抽出一柄沙國彎刀擺弄了起來。
他臉上好似有蜈蚣爬一樣扭曲的刀疤看起來甚是駭人。
“嘖嘖嘖,沒仇人?我呸!你沒結(jié)下幾個仇人嗎?恐怕都讓你殺光了才沒仇人的吧!”
凌凱對著蛇門子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作為獵人的凌凱深知沙國沙匪沒一個好東西。
他聽一位老獵人說過沙匪虐殺獵人的事,那老頭兒見過兩名像凌凱一樣的二流獵人被剝了皮。
嘴被鋼絲縫合然后澆上瀝青,身上釘滿胡楊木簽子,渾身骨頭被敲碎,像床單一樣掛在巨型仙人掌上給活活曬成了人干。
即使是見錢眼開的獵人組織也不接沙匪委托的任務(wù)。
因?yàn)榻M織自經(jīng)過那幾起沙匪虐殺獵人的惡性事件后就和他們徹底交惡。
“哈哈哈哈哈哈!知道你還敢進(jìn)賊窩?貪那兩件寶貝?”
“告訴你吧!早有人擱我手上預(yù)訂了,重金哦!就是你們那三箱金條!別弄臟了我的寶貝,不然讓我你看見你自己的脊椎?!?p> 此刻的蛇門子也不再裝模作樣,終于露出了本性。
蛇門子扭曲的臉仿佛被針線縫上的碎肉,笑起來臉上的肉一抽一抽的,好像隨時都要崩裂似的。
身邊兇神惡煞的沙匪們早就捏緊了手里的家伙什兒,只要蛇門子一聲令下,凌凱恐怕就會被他們剁成肉餡。
看來阿方索的雇主也沒那么簡單。
一筆錢居然雇了兩撥人,大概早就猜到阿方索一行人會被蘇醒的長河公主或守墓蛇人們團(tuán)滅,又雇了一幫沙匪做后手。
營地里那些身上有槍孔的隊(duì)員尸體怕不是就是這幫沙匪干的。
話說他們應(yīng)該還和守墓蛇人相遇了,他們怎么能和玩意兒交手還活的好好的?
“弟兄們,給我抓活的,我要把他的脊椎活拔下來穿鞭子上使!”
蛇門子近乎癲狂的笑道。
幾名沙匪頓時圍了上來,手里的砍刀鐵叉鐮刀毫不客氣的往凌凱身上招呼。
“媽的,來啊!”
凌凱罵道,手里長刀一揮,便削斷了一根向自己戳來的鐵叉,提刀橫劈一圈,又將一截鐮刀砍為兩段。
右前方一柄標(biāo)槍飛來,接著身后又飛來一柄,被那帶毒的銹鐵槍頭扎中恐怕就是不死也得殘廢。
不過凌凱的反應(yīng)很快,側(cè)著身體將兩把標(biāo)槍悉數(shù)躲過,但標(biāo)槍也將他的脖頸和大腿劃傷。
兩名沙匪持砍刀沖殺過來,凌凱用唐刀接住揮來的劈砍。
順勢就地一滾,用手持刀重重的一揮,一名沙匪人頭落地。
而另一名沙匪則惱怒的揮刀劈向此時正躺在地上的凌凱,而凌凱則是原地一個靈巧的翻滾避開了揮砍。
轉(zhuǎn)而用唐刀壓住他的砍刀,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起來,手里唐刀翻飛,只一記揮砍就削掉了他的頭蓋骨。
猩紅的鮮血與灰白色的腦漿四濺,鋼刀隨后長刀接踵而至,凌凱又是一記穿刺,唐刀捅穿了一名沙匪的胸膛。
抽刀一撇,血滴與灰白色的腦漿四濺,周圍幾名沙匪不禁接連后退。
眾沙匪看凌凱如此勇猛,一時間也沒人敢上前。
“上!上!把那把刀搶過來,我要用那把刀給他開瓢!”
蛇門子揮舞著手里的彎刀咆哮道。
很快幾名沙匪又手持各式武器圍了上來,即使凌凱戰(zhàn)斗經(jīng)驗(yàn)豐富在車輪戰(zhàn)的圍攻下也不免掛彩。
左腳小腿已經(jīng)被一柄長槍刺中,鮮血染紅了褲子。
其余幾名沙匪一擁而上,趁勢將凌凱撲倒在地。
好幾名壯漢將凌凱壓的喘不過氣來,緊接著又是一只大碼靴子狠狠踩在了他的臉上。
靴子移開,凌凱的視線中又出現(xiàn)了蛇門子那張丑陋且猙獰的臉。
“混賬犢子?xùn)|西,狗日的沙匪!……”
凌凱怒罵道,睜圓的雙眼好似要將蛇門子生吞,但他的身體被數(shù)名彪形大漢死死壓住,只能對著蛇門子大罵。
“呵呵呵,管你怎么罵,我是要拿你的頭蓋骨盛仙人掌酒還是朗姆酒呢?”
那把唐刀不知何時到了蛇門子的手上。
他用手指磨拭著雪線般干凈的刃口,接著又將刀刃對準(zhǔn)了凌凱的腦袋。
古刀對著凌凱的腦門劈下,鋒利的刃口輕松利落的切碎了皮肉與頭蓋骨,凌凱的腦漿濺到了按著他的幾名沙匪身上。
———————————————
洞口處的某個屋子里。
“二哥!寨子里搖鈴了!是不是有官軍摸進(jìn)來了?”瘦猴子摟著步槍打著哆嗦。
“壞事兒了!”大胡子這才想起來,抽出別在腰間的手槍踢開屋子門。
“他奶奶的混賬東西,官軍根本就沒想從洞口進(jìn)來跟咱們拼命!”
二當(dāng)家的對著一眾埋伏好的小弟們猛踹。
“顧頭不顧腚?。±细C讓人給掏了!大哥還在后面呢!”
大胡子舉起手槍朝天“砰砰”兩聲,召集所有小弟過來。
他看見了身后燃燒著的沖天火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官軍那群貪生怕死的家伙怎么會跟傻子一樣冒死沖進(jìn)來。
雖然這戈壁高且陡峭,但這么長的時間足夠搭上幾條繩子翻過來了。
他氣的渾身哆嗦,對著地面猛跺腳。
大哥是整個石寨的主心骨,雖然殘疾但在道上吃得很開,在小弟中又有很大威信,本人還精通謀略,對自己還有莫大的恩情。
官軍肯定從后面摸過來了,自己就這么傻傻把和大哥兩人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石寨給丟了。
他激動的雙眼爆突,兩道鼻血摻著鼻涕流了下來。
他一激動就會這樣。
“二哥!你看!后面好像有什么東西讓燒著了!”瘦猴子指著夜空中那醒目打火光說道。
“唉,還真是,別是官軍從戈壁石上摸過來了吧?”
“少放屁,那戈壁巖陡峭的很,猴子爬都得掂量掂量,上面石頭又爛又平,捏一下就稀巴爛,除非長了翅膀才能上來?!?p> 埋伏好的小弟們聽到槍聲紛紛圍過來,然后愣愣圍成一圈看著二哥發(fā)瘋。
至少要把大哥救出來再說,十幾年前也是和大哥兩個人白手起家。
從窮到差點(diǎn)餓死的乞丐,到小偷小摸的飛賊,再到生搶軍火的悍匪,再到連地方政府都忌憚的匪首。
有大哥在,我胡牙子啥也不怕。
“兄弟們,咱中計(jì)了,官軍摸進(jìn)來了!大哥有危險(xiǎn)!咱們得救大哥去!”
“對!得救大哥去!”
一眾沙匪嘍嘍響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