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請看、這里便是慶陵的位置?!?p> “它位于成祖皇帝長陵西北三里,仁宗皇帝獻陵西北約一里,藏于昌平天壽山陵內(nèi)黃山寺二嶺南麓?!?p> “因為此前是景皇帝的帝陵,雖然荒廢了百六十余年,但地下環(huán)境尚好,沒有積水、漏水的事情發(fā)生?!?p> 工部的帝陵修繕院子內(nèi),工部主事指著一個類似沙盤的東西為朱由檢講解,朱由檢站在一旁仔細聽著。
見朱由檢沒什么想問的事情,工部主事只能介紹道:
“按照戶部、禮部、工部三部同理,眼下可以先將地下的主宮室打掃修繕,預計只需要二十天就能將主宮室修葺完善?!?p> “屆時、先皇便可以先下葬主宮室,而其它的宮室再慢慢修葺?!?p> “陵宮建筑總體布局呈前方后圓形狀,占地約四十二畝,規(guī)模相對較小?!?p> “慶陵的陵園、在工部的設想下,將由神道、陵宮及陵宮外附屬建筑三部分組成?!?p> “神道上建單空石橋一座,近陵處建神功圣德碑亭,亭內(nèi)豎碑,螭首龜?shù)?,由萬歲題字?!?p> “為順應地形,工部會在方城寶頂與祾恩殿之間弄一條一條排水小河,神帛爐兩座?!?p> “另外在方院之后修繕圓形寶城,在寶城入口處建有方形城臺,城臺之上建重檐歇山頂明樓。”
“樓內(nèi)將會豎立圣號碑,上刻“大明光宗貞皇帝之陵”。
“明樓后寶城內(nèi)滿填黃土,中央夯筑上小下大的圓柱形體為寶頂,底部深七丈,冢前的攔土墻與寶城墻等高,并與寶城城臺及兩側(cè)墻體圍成一個平面近于月牙形的院落。”
“這院內(nèi)有隨墻式琉璃照壁,最后還會修建一些諸如宰牲亭、神廚、神庫、祠祭署、神宮監(jiān)、朝房、果園、榛廠、神馬房等地上的建筑?!?p> “按工部的預算,動用五萬民夫的速度下,應該能在來年一月合龍門(墓門)?!?p> “地上的建筑,若是動用五萬民夫,預計合龍門后十七個月就能完工?!?p> “不過若是朝廷財力匱乏,可以以一千民夫工匠緩慢修繕,不過需要六年零七個月才能修繕結(jié)束?!?p> “整個皇陵的修葺,預計需要一百五十萬兩銀子,需耗木料三萬,石料十七萬,另有各式東西,所有銀子都用在了刀刃上。”
工部主事的話,幾乎是把皇陵說成了一朵花,不過當他轉(zhuǎn)頭看去時,卻發(fā)現(xiàn)朱由檢直接拿起了工部的帝陵用料文冊,一頁頁翻看了起來。
盡管知道朱由檢不一定能看懂,但工部主事還是有些緊張。
倒是朱由檢,他雖然這家天忙著國喪,但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干。
最少、他通過一些南鎮(zhèn)撫司錦衣衛(wèi),了解了北直隸的一個基本物價。
也因此、他一看到工部的帝陵用料文冊,瞬間嘴角就勾勒起了一抹笑意。
這些所有用料,都比民間的料子價格貴上了一成價格,而民夫的一些工錢和吃用價錢上,也有些溢價。
這雜七雜八的溢價看似不多,但加在一起,從中貪墨個十幾二十幾萬兩還是輕輕松松的。
也由此,朱由檢才會發(fā)笑,而他笑是因為這工部的名錄,變相給了他撈錢的機會。
“不錯!”
朱由檢突然開口道:“用料的價格,工錢都沒有太大的問題?!?p> “既然如此、那么孤就把這些東西帶走了,不日會讓南鎮(zhèn)撫司的人將武功三衛(wèi)的工匠帶往帝陵,至于民夫就不必了,用御馬監(jiān)的四衛(wèi)一營和羽林三衛(wèi)便可!”
“額……???”工部主事被朱由檢不按套路的樣子說愣了,連連忙急切道:
“這這這……五殿下、修葺帝陵是工部的事情啊,您只是……”
工部主事想說朱由檢只是監(jiān)管,可不曾想朱由檢直接打斷他回應道:
“是啊、雖然是監(jiān)管,但近來工部很忙,為了工部的擔子輕些,帝陵的修葺就交給孤吧?!?p> “承恩!”朱由檢突然對旁邊的王承恩喊道。
“殿下、奴婢在?!蓖醭卸鬟B忙上前行禮。
“把這些東西帶回勖勤宮,把工部的用料和營造圖紙拿去乾清宮給皇兄看。”
“另外叫陸文昭準備好,明天帶著南鎮(zhèn)撫司的人,去將武功三衛(wèi)的工匠全家老小的帶到慶陵山下?!?p> “讓曹化淳明天帶著御馬監(jiān)四衛(wèi)一營的將士前往慶陵山下,先把將士修建慶陵的軍營草草修一個,然后叫羽林三衛(wèi)前往慶陵山下。”
“國喪之后,我會親自前往慶陵,慶陵一日不修好,我便住在慶陵,替皇兄守孝!”
朱由檢連守孝的事情都能說出來,著實讓那工部主事大跌眼鏡,沒想到他年紀不大,心思這么細密。
是啊、要是用守孝的名義住在慶陵山下,外加上還有著四衛(wèi)一營,羽林三衛(wèi),武功三衛(wèi)的工匠和將士。
工部直接不用去什么人了,就朱由檢一個人就能搞定修建帝陵的事情了。
“殿下不可啊、殿下……”
“走?!敝煊蓹z不聽那工部主事的哀嚎,直接帶著所有東西就要往工部外走。
這個時候、早在暗處觀察的工部小吏連忙去通知了工部尚書王佐。
等王佐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朱由檢已經(jīng)把東西裝車,準備打包帶走了。
“五殿下!五殿下不可??!”
王佐提著官袍跑了出來,朱由檢見狀,連忙招呼王承恩離開。
“駕!”
王承恩揮動韁繩,馬車立馬就向著皇城趕了去。
“殿下!”
“王尚書請止步!”
王佐想要追趕,卻被南鎮(zhèn)撫司的錦衣衛(wèi)攔了下來,此刻的他哪怕氣得跺腳,也追不上朱由檢了。
工部的已經(jīng)快吃到嘴里的好處,就這樣被朱由檢給打劫了。
誰又能想到這個十歲的黃口小兒能干出這樣不要臉皮的事情?
一群工部官員氣得想要罵人,奈何工部實力不行,不如吏部和禮部、兵部腰桿子硬,只能唉聲嘆氣的返回了工部衙門里。
倒是朱由檢,坐在馬車上翻看著那些用料文冊,得意的哼起了小曲。
隨著曲聲、他就這樣帶著人回到了皇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