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下了飛機,仍是明玉開車接他,沒想到朱麗也來了。
“大哥,大哥!”
“明玉,朱麗,你們怎么一起來了?!?p> 朱麗眼圈紅紅的:“大哥,是我要跟來的,明成現(xiàn)在被關在里面,肯定吃了不少苦,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p> 李牧嘆息道:“朱麗,你也別太擔心。明成這個性子,待在里面吃點苦也好。不長點教訓,以后再沖動犯錯怎么辦?!?p> “周經(jīng)理那邊怎么樣?開出了什么條件,有沒有同意和解?”
朱麗沮喪的搖搖頭:“我向明玉借了30萬,墊付了一部分醫(yī)藥費,剩下的想作為賠償。周經(jīng)理已經(jīng)沒事了,正在養(yǎng)傷,我們去了幾次,只能繳繳費,根本不讓見?!?p> “而且放言要明成把牢底坐穿,說什么也不同意和解,說讓我們傾家蕩產。”
“大哥,我該怎么辦呀!”
說著,眼淚啪啪的往下滴,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李牧看了明玉一眼,以她和明成的關系,肯掏這30萬,也是難得。
換了明成,可能巴不得明玉倒霉呢!
至于朱麗為何不向自己開口,明成和他借了100萬賠光了,她大概也不好意思再開口。
這些思緒只是瞬間閃過,輕輕拍了拍朱麗的肩膀:“好啦,明成是我弟弟,這件事我會想辦法,不會那么嚴重,放心吧!”
聞聽此言,朱麗的抽涕聲總算少了一些。
……
車子一路行駛,來到蘇城云溪安縵酒店,李牧已經(jīng)提前定好套房,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他需要洗個澡,換身衣服,小小的休息一下。
吩咐朱麗和周經(jīng)理聯(lián)系,就說蘇家主事的人回來了,要什么條件可以面談。
朱麗看李牧肯挑起重擔,心里輕松了不少,再次聯(lián)系周經(jīng)理。
等李牧從房間里出來,朱麗有些欣喜的說道:“大哥,周經(jīng)理答應見面了?!?p> 李牧點點頭:“那好,明玉、朱麗,咱們先吃飯,用過午餐,再去醫(yī)院?!?p> ……
飯后,又喝了個下午茶,約好律師,一行這才向醫(yī)院趕去。
不出意外,被周經(jīng)理的家人刁難了一會,才進入病房。
幾天時間過去,周經(jīng)理的傷勢已經(jīng)穩(wěn)住,當時看似被打的很慘,皮外傷居多,沒有什么嚴重的內傷。
不然,現(xiàn)在可能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呢。
別說當面談條件了,面都見不上。
……
周經(jīng)理從小到大,從未被人打的這么狠過,當時明成的兇狠程度,讓她現(xiàn)在想想還有些心寒。
肉體的痛苦只是一方面,如此奇恥大辱,她怎么會放過對方,肯定要狠狠的還回去,不但要讓蘇明成牢底坐穿,還要讓他傾家蕩產,一輩子翻不了身。
聽說蘇明成大哥,蘇家真正的主事從國外專門回來了,經(jīng)濟實力不錯。
本來不準備見蘇家人的,她忽然改變主意了,人還是要見一見的。
她投資賠了這么多,還受到這么大的侮辱和肉體上的傷痛,僅僅整治蘇明成還不夠,即便讓他牢底坐穿,也出不了她這一口惡氣。
再說,蘇明成一個工薪族,能有多少家底,即便傾家蕩產,能給她多少賠償。
既然他大哥經(jīng)濟不錯,又專門從國外回來管事??隙ㄒプC會,好好的回一次血。
至于和解,是不可能和解的,她遭了這么大罪,受到這么大的侮辱,難道不該多要一些賠償彌補。
從進入醫(yī)院,李牧全程面無表情,周經(jīng)理的家屬的各種難聽話,他始終左耳進右耳出。
一直到進入病房,見到周經(jīng)理,他的表情才有了一些變化。
“你就是的明成大哥?”
“對,是我!”
周經(jīng)理讓家屬把床搖高,半躺在那里,一臉怒意道:“蘇明成干了什么你們知道嗎?他打我,往死里打,如果不是有人發(fā)現(xiàn),把他嚇跑,我這我這條命就沒了。”
“你說該怎么解決,他還是人嗎!怎么會有這么兇殘的人,他就該槍斃?!?p> 她越說越激動,滿臉都是怒意。
李牧臉色平靜的點點頭:“你說的對,明成這個人吧,從小被慣壞了,沒吃過什么苦,遭過什么罪,受點什么挫折就開始走極端?!?p> “別說是你,小時候連我們親妹妹他都下得了狠手,這種德性,我見了都想抽他兩巴掌?!?p> “他若是我不是親弟弟,說實話,我也懶得管他,更不會管你們的事。”
周經(jīng)理頓時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李牧會這么說。
片刻后才道:“那你們想怎么解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蘇明成的?!?p> 李牧道:“話別說的那么絕對,你想要什么條件,可以提?!?p> 周經(jīng)理猶豫了一下:“我傷的這么重,再加上誤工費、精神損失費,需要一百萬。”
李牧沒有猶豫,不顧旁邊朱麗震驚的神色,點頭道:“沒問題,就一百萬?!?p> 隨后從旁邊律師手中拿過諒解書遞了過去。
“簽了它,一百萬立刻到賬?!?p> 周經(jīng)理先是一喜,看到諒解書,臉色就是一變。
“這一百萬是我應得的賠償,我早就說過,我是不可能放過蘇明成的?!?p> 李牧笑道:“沒讓你放過他呀!以他現(xiàn)在犯的事,即便你簽了諒解書,他少說也得在里面蹲個一年。”
“我其實也愿意他吃點苦頭,受點教訓。玉不琢不成器,不好好改造一下,重新做人,以后說不定還要闖出什么禍來。”
周經(jīng)理又是一愣,哪有哥哥盼著弟弟坐牢吃苦的,又想起蘇明成兇殘的模樣,想必在家里也是人厭狗嫌的存在。
人家早就說了,如果不是親弟弟,可能都懶得管。
想到這,心中有一些無奈,她原本還想用蘇明成威脅一下的,看了這個哥哥的態(tài)度,是真的不在乎這個弟弟,巴不得他吃點苦呢!
斟酌片刻,又說道:“賠償可以少點,但我受了怎么重的傷,遭受著這么大的羞辱,這些賠償是我應得的?!?p> “至于蘇明成?!?p> “哼”
“一年太少了,不關個十年八年,我不可能放過他。”
李牧笑了笑,攤攤手道:“周經(jīng)理,這么說,就沒法談了?!?p> “明成動手確實有錯,但他為什么動手,這件事的根源在哪里,你想必很清楚?!?p> 周經(jīng)理有點氣急敗壞。
“我清楚…我清楚什么?我怎么知道蘇明成為什么打我,他就是一條瘋狗?!?p> 李牧也不著急,仍然語氣淡淡道:“前段時間明成向我借了一百萬,說他們經(jīng)理找了一個好項目,非常優(yōu)質,拉他一塊投資?!?p> “然后這一百萬全部被騙了,人也被公司開除了,出去找工作,談得好好的,無緣無故就被刷下來了?!?p> “據(jù)說,有人放話,只要蘇明成還在這個行業(yè),就讓他在蘇城沒飯吃?!?p> “周經(jīng)理,這個人是誰,你知道嗎?”
看著李牧玩味的笑容,周經(jīng)理仿佛被踩到痛處,激動起來。
“這怪我嗎…這怪我嗎?”
“投資本來就有風險,要盈虧自負,我們是簽了合同的,他被騙了怎么能怪我?!?p> “我同樣也被騙了,我被騙的比他還多,我也是受害者。”
“他為什么把矛頭對準我,說我和騙子合伙騙他,在公司大肆破壞我的聲譽,這樣的人不開除難道還留著他?”
李牧搖搖道:“從你的角度來說,為了保持在公司的聲譽,開除他是沒錯。”
“但,他都已經(jīng)離開了,已經(jīng)認了被騙這件事,已經(jīng)開始重新找工作,開始新的生活,你們以后很少再有交集。”
“你為什么還不肯放過他呢?讓他在找工作的路上一再碰壁?!?p>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何況是人逼急了?!?p> “他因為你被騙了一百萬,又因為你丟了工作,你仍然不肯放過他,把他往絕路上逼!”
“你覺得,他對你動手這件事,你就真沒有責任嗎?”
周經(jīng)理被李牧一席話說的滿臉通紅,她想反駁,又找不到理由,這些都是事實。
長期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他有不滿、有怨氣,可以和我說,可以找我溝通。道個歉,說句軟話,說不定我們的事情就過去了?!?p> “但他為什么這么極端,為什么直接動手,這是把我往死里打呀!”
說著眼圈都紅了,臉上還帶著一些后怕。
李牧無奈道:“我和你說過,他這個人的性格有缺陷。小時候被保護的太好了,驕縱的太厲害,太過自我。稍微受點挫折,就可能走極端?!?p> “他在你手下干了這么多年,難道你連這點都不了解嗎?”
周經(jīng)理聞言,語氣一滯,頓時無話可說。
是呀,作為蘇明成的直屬上司,領導了他這么多年,他什么性子難道還不知道,為什么沒意識到呢!
她這是把一條餓狼,當成小白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