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八號精神病院
深沉的黑夜中，雙目無神的姜小白邁著步伐，像一個機械般，一步一步，
一直到清晨的第一縷光芒照在他的臉上時，才停下腳步，
看著眼前熟悉的建筑群，姜小白的雙眼慢慢恢復(fù)清明。
“這里，是哪？”
身上傳來一陣厚重的疲憊感。
看著眼前的舊小區(qū)大門，才分辨出來
這里是他家。
自己，到家了？
怎么回來的？
記憶尋找到昨晚，
那個師傅，是吸血鬼？
怎么可能，如果他是吸血鬼，那自己怎么回來的？
所以是幻覺？
如果是以前，他都不會思考這種無聊的問題，
那可是吸血鬼，還那么巧合的被他碰見，怎么可能不是幻覺，
但昨晚的離奇經(jīng)歷讓他在這種簡單的判斷上，都產(chǎn)生了懷疑。
心中不由得又迷茫起來，自己真的能在那里干下去么？
藥呢。
姜小白摸了摸口袋，找出了那個小盒子，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摸出兩顆，扔到嘴里，
安全感滿滿。
“也不知道欣程醒了沒有?！?p> 這里是一處老舊的小區(qū)，綿密的樹蔭帶來許多鳥鳴，和清晨的新霧兩相呼應(yīng)。
14棟，
斑駁外墻上依稀可以看見一個數(shù)字，樓道里爬滿老舊青苔留下的的腐綠，
5樓，
鐵門前，姜小白停下腳步，看了看身上，衣著還算得體，
拿出褲兜深處的鑰匙，慢慢拉開有些生銹的鐵門，再打開那道木門。
一個小女孩穿著碎花裙子，乖乖立在他的面前，
看見姜小白，笑容燦爛的撲上來，
“小爸爸?！?p> “誒，欣程，起來那么早啊?！?p> “小爸爸?！?p> 女孩摟住他的腰部，姜小白摸著她的腦袋，
“欣程吃飯沒有?！?p> “還沒吃，小爸爸，欣程剛起床?！?p> 眼前這個十歲的小女孩算是他的女兒，
“那欣程去洗漱吧，小爸爸給你做早飯。”
“好~”
客廳里，不大的地方擺著一張餐桌，冰箱，和一個老舊的沙發(fā)。
合在一塊，顯得有些擁擠。
電飯煲里是煮好的稀飯，那是他昨晚走之前預(yù)訂的，
冰箱里應(yīng)該還有雞蛋，
姜小白思考了一會后，決定先煎個蛋，
打開上方的恒溫柜，里面擺著各種蔬菜還有五個雞蛋。
之前買了速凍包子來著，蒸兩個。
打開下方的冷藏柜，一個黑色的透明袋子擺在下面，
袋子里，是一顆人頭。
差點忘了，這玩意還沒扔。
那不是什么道具，更不是什么惡作劇，
那就是一顆真實的人頭，是欣程的父親。
一周前，姜小白從八號精神病院逃出來，
沒有任何身份信息證明的他，在深夜的街頭閑逛，被一個男人攔了下來。
男人身形消瘦，眼冒精光，姜小白很清楚，那是賭徒的眼神。
出于好奇或者別的原因，他跟著男人的腳步來到家里。
見到了欣程，
聽著男人口中“雛兒”等令他作嘔的描述，姜小白看向這個雙目無神的小女孩
問了一個瘋狂的問題。
“你想要這個男人死么？”
在一個肯定的答復(fù)后，他將這個完全不配被稱為父親的男人，送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有過一次經(jīng)驗后，姜小白很熟練的處理了身體的其他部位，除了堅硬的頭顱，
奇跡的是，男人和他長相幾乎一模一樣，
甚至，他可以解鎖男人手機的面容識別。
之后，在欣程一次腹瀉時，姜小白帶女孩去了醫(yī)院，診斷證明為，尿毒癥。
醫(yī)生說，因為女孩的血型治療費用要一百萬，手術(shù)的最后時間是一年內(nèi)，
也就是說，他要在一年里，賺夠一百萬。
按照醫(yī)生的說辭，欣程這段時間里需要調(diào)整飲食結(jié)構(gòu)，
但，家里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錢來買吃的，只能將就著吃能吃的食物了。
姜小白能做的，也只有少放鹽油了。
炒完煎蛋，欣程也已經(jīng)洗漱完畢，
小女孩穿著碎花裙，烏黑的長發(fā)耷在背后，甚是乖巧，
唯一的異常，就是手臂上有許多殘留針孔印，
欣程告訴姜小白，因為血型特殊，那個畜牲把她的血拿去黑市里賣，Rh陰性血，也就是俗稱的熊貓血
看著吃的津津有味吃雞蛋喝稀飯的欣程，姜小白默默嘆口氣，
到時候找機會先預(yù)支點工資，至少把欣程的飲食先改善一下。
但這份錢，就怕有命賺，沒命花啊。
姜小白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他還依稀記得，
那個時候在夢境里，自己胸口被“王宇”給洞穿了，但是醒來后，傷勢就恢復(fù)了，
在他昏迷的那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難道在那個世界死去，不會真的死？生存的唯一約束只是那個所謂的紊亂值？
還有從那個世界里醒來看見的那具尸體，和那間怪異房子里的尸體有什么關(guān)系？
他應(yīng)該是因為摸到后者才進(jìn)入那個世界的，
兩者又有什么關(guān)系？自己看見它們的時候都帶來了突兀的惡心感。
“小爸爸，你為什么不吃??？”
欣程抬起頭，看向姜小白，
“嗯嗯，吃吃。”
......
吃完飯，姜小白順手把碗洗完，欣程坐在角落的小沙發(fā)上看著電視，
“欣程，該學(xué)算術(shù)了?！?p> 欣程扭過頭，看著他，奶聲道，
“小爸爸，我可不可以看完小豬佩奇再學(xué)算術(shù)啊。”
“好吧。”
姜小白坐到欣程身旁，看著電視里的“小豬佩奇”，
突然，欣程轉(zhuǎn)身摸著他的手臂，仰起頭，
“小爸爸，你身上好涼快?！?p> 說完，欣程坐到他的懷中，
姜小白摸了摸小蘿莉的腦袋，又看向自己的手臂，摸了摸，
確實，溫度低了很多，
他身上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某種變化，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還不清楚。
一年一百萬，那個工作，究竟是做什么的。
不行，下次過去，一定要問能不能預(yù)支一年的工資。
他剛才又上網(wǎng)搜了一下風(fēng)靈山酒店，
發(fā)現(xiàn)之前看見的相關(guān)信息都不見了，包括他之前看見的人一些靈異傳聞。
在貼吧里發(fā)了帖子詢問，也被404了。
看來酒店的力量并不小，可他們?yōu)槭裁船F(xiàn)在才刪？
之前從貼吧看見招聘信息的時候，都沒有刪除那些負(fù)面信息。
想不通，敵暗我明，甚至自己連他們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
不對，有個電話，
姜小白拿出手機，在昨天的通話記錄上，找到酒店打給他的電話。
手指在上面幾度反復(fù)，算了，明天再打過去問問。
看完小豬佩奇，他按照計劃教欣程算術(shù)，
欣程這個年齡的孩子，本是應(yīng)該和小朋友一塊玩耍的年齡，
但是因為她的病情，姜小白只好讓欣程盡量待在家里，自己教她這個年齡的各項課程。
不過還好，欣程好像也不是特別在意。
可能是因為那個畜牲，欣程懂事的簡直不像一個十歲的小孩。
一長一幼，一個精神病一個尿毒癥，相互陪伴到夜晚，
十點半，欣程和姜小白都洗刷完畢，
因為老舊小區(qū)的布局，這套房子只有一室一廳一衛(wèi)，
欣程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只能跟姜小白擠在一起，
本來他想單獨給欣程湊張床，但小女孩似乎特別粘他。
不大的房間，被姜小白收拾的頗為粉色，是這個年齡段小女孩會喜歡的風(fēng)格。
姜小白躺在床上，欣程躺在一旁，
“晚安?！?p> “晚安?！?p> 閉上眼，陷入睡眠。
......
“十五號醒了?！?p> “廖醫(yī)生！”
“廖醫(yī)生！”
被束縛在床上的姜小白微微顫抖，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不斷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夢。